不明所以的暮離被班主任告知可以不用參加學校早晚的自習課,可是讓他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而且其一是他真的聽不懂,待在學校純屬浪費時間。
其二他現在一屁股的事需要處理,但每日下了晚自習回家連手指都擡不起來,吃了飯就倒牀便睡,根本沒有精力去做其他事。
這日放學鈴聲響了之後,暮離背上書包便跑出了校門。
這幾天從早到晚都被綁在學校裡昏昏欲睡,日行一善也因此被耽擱了下來。
雖然暮離試着在學校裡做好事,可他在提出幫同學寫作業之後,卻均被無情的拒絕了,不但拒絕,還遭到了不少的白眼。
所以他這天放學便迫不及待的來到了大街上,四處尋覓着哪裡能夠賺取到好人值。
跑來跑去轉了半天,暮離既沒能在馬路邊碰到一位老太太,也沒能遇到什麼偷手機搶包的犯罪分子。
整個街道上雖然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但卻一派平和景象,讓他很是失望。
“犯罪分子們呢?需要幫助的老弱病殘們呢?你們都在哪兒?隨便出來一個啊~!”
就在暮離像只沒頭蒼蠅似得走街串巷之時,卻突然看到不遠處的一棟大樓底下圍滿了人。
大家都在擡頭向上觀望,似乎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暮離眼睛一亮,急忙擠了進去。
“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有人需要幫助嗎?”
待到他擠進人羣之內纔看到,此時的地面上一羣消防員戰士正在爲氣牀充氣,旁邊還有一個像是記者模樣的女子,對着攝像機伸手指着樓頂說着些什麼。
暮離擡起頭,在這座大廈的樓頂上隱隱約約能夠看到一個人影。
那人影站在樓房邊緣搖搖晃晃,如一支風中的殘燭,彷彿隨時都會熄滅。
“有人要跳樓!?”
暮離高興地喊了出來,而周圍人則都向他投去了憤怒的目光。
“呃...不好意思,請讓一讓!”
暮離低下頭鑽出人羣,觀察了一下大樓的情況,便從安全通道竄了上去。
這座大樓說高也不高,總共只有七層。但即便是七層,跳下來也足夠摔死人了。
此刻樓頂似乎有人正在與那人進行溝通,想把他勸下來。
只不過那人情緒激動,半隻腳已經懸空,如果這幾人敢有進一步的動作,他一定會扭頭便跳。
而如果這時跳下去,氣牀的氣還未充滿,根本起不到防護的作用。而且如果一個人一心求死,腦袋衝下跳下去,即便底下有氣墊牀恐怕也是凶多吉少的。
暮離撒開腿從安全出口跑到了樓頂,看到幾名消防員與兩名警察正站在那人不遠處,試圖勸說那個要跳樓的男子。
暮離興奮地揹着書包跑了過去,對着那滿臉是淚痕的男子揮手大喊道:“喂~~~大哥,有什麼想不通的說說看啊,說不定我能幫到你呢。”
他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句,把正在對話中的幾人都給說懵了。
負責勸說跳樓男子的警察回過頭去看見暮離,忽然拔高了語調說到:“暮離??怎麼哪兒都有你?別搗亂!快退遠些!”
暮離這也才注意到,那負責勸說跳樓男子的警察其中之一,不正是被自己調侃爲“大姐”的吉美茹嗎?
“吉大姐你怎麼什麼事都管呀?”
暮離有些納悶,而吉美茹則翻了個白眼喝道:“給你說過了不要叫我大姐!你再這麼叫我,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你要怎麼對我不客氣?難道你一個警察真的要當街毆打我這麼可愛的一名學生嗎?”
“你...!你這人怎麼如此沒臉沒皮?”
吉美茹氣得臉頰通紅,卻又偏偏說不過暮離。
可這時她身旁的另一名警察卻有些無語,小聲提醒道:“嗯...那個...吉警官,咱們還是先把這個要跳樓的人勸下來再說別的事兒吧...”
吉美茹像是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還正在出警呢。
她狠狠瞪了暮離一眼,這才又轉過頭去,把注意力重又放在那跳樓男子的身上。
那男子心裡也是頗爲鬱悶,自己分明是要跳樓要死的人了,可這女警察還在跟一個男學生打情罵俏,你們這樣喂狗糧真的合適嗎?自己的老婆可是跟別人跑了呀!
“喂!周德貝!像個男人好不好?老婆跟人跑了就去追回來呀!如果實在不想追,那你就幹出一番事業來,找個比她更好的女人帶到她面前!那樣纔是一個男人該做的事!
在這裡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你還是個男人嗎?我真的鄙視你!你連這個學生都不如!起碼他在面對通緝犯的時候還有勇於搏鬥的勇氣,可你呢?就因爲些兒女情長便要輕生,你對得起生你養你的父母嗎!?”
吉美茹被暮離氣的心中窩火,便一改口風對那跳樓男子使出了激將法。
只不過她這一通說的義正言辭,鏗鏘有力,但說完後那要跳樓之人卻苦着臉說道:“我...從小就是孤兒,沒有父母...”
“呃....”
吉美茹不由得一陣語塞,卻又改口道:“那你對得起養你教育你的孤兒院嗎?”
那人又說:“我也沒住孤兒院,小時候就是在路邊討飯長大的....”
“這個....”
吉美茹一臉正氣,但內心卻有些抓狂...這人到底是什麼生長環境啊!?在那樣的條件下都熬過來了,現在卻要爲一個女人要死要活,真的是紅顏禍水啊!
剛想到這裡,吉美茹卻反應了過來,自己不也是紅顏的一份子嗎?
呸呸呸!
吉美茹甩了甩頭,甩開那些亂七八糟有的沒的,但她卻一時間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勸說這人了。
只聽暮離在旁邊又開腔道:“這位朋友~~~你到底遇上什麼難事倒是說說呀,我會幫你的,相信我!”
“你別在這搗亂!”
吉美茹氣的一揮手,就差上去一腳將暮離踹開了。
暮離沒有理她,繼續追問:“剛剛這大姐說你爲一個女人?可是感情問題或者是金錢問題?”
可能看到暮離是個學生模樣,剛剛那警察又說他面對通緝犯也敢於搏鬥,心中生出了些許佩服。
那名叫周德貝的男子苦着一張臉,哽咽道:“我從小就是孤兒...前半輩子四處飄蕩,努力打拼,終於攢下一定家業娶了我的妻子,生下了我的女兒....
可之後的一次投資失敗卻賠光了家產...!但我並沒有氣餒和絕望!只要有家人的支持,我就不會倒下!就是爲了能讓他們過上更好的生活,我冒險跑海運九死一生,終於賺得一筆錢...
可就在我悄悄回家,想要給家人一份驚喜的時候...卻看到我的妻子和那臭男人在我的家裡...在我的牀上行那苟且之事!
我一怒之下便抄起水果刀捅了他兩刀,爲此還做了一年牢....可即便如此我在出獄後仍然選擇了原諒她!
但....就在我想要重新開始生活的時候....卻發現我們之前的家已經人去樓空,房子都被她賣了,算是徹底跟人跑了....
現如今我好不容易再次找到她,我已經不期望能夠回到以前,我只是想要回女兒!但是....但是連女兒都不認我這個父親啊!我怎會如此失敗?我這樣的男人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倒不如一了百了死了的乾淨!”
暮離聽完這男人的自述,心中默默嘀咕了一句,“確實夠慘的...死了倒還真的是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