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面‘色’一下子就冷漠起來,一言不發,我說得有點誇張,但不是不可能,今天發生的事,讓她發現原來自己印象中無懈可擊的特種大隊還是存在着漏‘洞’的,如果此刻在戰場上,這些漏‘洞’足可葬送掉整個猛虎大隊。
蘇菲現在最大的疑‘惑’是,我到底做了些什麼,能把整個軍營鬧得‘雞’飛狗跳,連身手超凡的隊長張陽也着了我的道兒。
此時周大軍已結束了訓話,哨兵們重新站回了軍營‘門’口,發生了這件事後,軍營內外已提高了警戒等級,全隊上下一派凝重肅殺氣氛。
糾察部隊的人正與周大軍一起調查事情發生的經過。
哨兵回到崗位,發現站在‘門’外的我和蘇菲,大夥兒頓時一楞,手上不由自主的擡起了槍。
不准我走出大‘門’,這是隊長張陽給他們下的命令,現在見我已站在‘門’外,哨兵們神‘色’開始緊張起來。
又見我身前將星閃耀的蘇菲,哨兵們馬上啪地立正敬禮。
蘇菲淡淡回禮,誰也想不到,一副憊懶模樣的我也突然啪地朝哨兵們敬了一個禮。
剛做出這個動作,我又馬上把手放下,面帶赧然之‘色’,訕訕的‘摸’着鼻子。
軍營裡受了這麼久的軍事訓練,我不知不覺間已把自己當成了軍人,剛纔是純粹的下意識的動作,如同條件反‘射’般,完全不受大腦控制。
蘇菲明顯楞了一下,接着嘴角‘露’出老狐狸似的的淡淡笑容。
我乾笑着解釋:“不回禮我怕他們朝我開槍,這幫哨兵忒他媽小氣……”
蘇菲沉默看着我,心中感慨不已。
原本她可是沒有打算讓我這麼輕鬆離開的啊,至少要‘混’兩年資質,前面之所以跟張陽定下我踏出一步就算我贏的話,那是因爲他們不認爲我能從高手如雲的軍區離開。
然而事實給了所有人一記響亮的耳光,現在的我正站在營‘門’外。
蘇菲苦笑不已,看來對我的改造計劃又要推翻了,五指山都倒下來了,孫猴子焉能不飛?
深深注視着我,蘇菲沉聲道:“好吧,你出來了,我說話算話,現在你可以離開了,天下之大,任你馳騁遨遊,風辰幫現在正式成爲了我們陸軍特種大隊的外應!”
我嘿嘿一笑,剛想扔下幾句炫耀得意的場面話,再轉身留給我一個無比牛‘逼’的背影,可是不經意間卻發現了蘇菲的眼神。
蘇菲的眼神充滿了深深的失望。
我楞了一下,接着漸漸明白,這是對我的深深失望。
幾天前蘇菲進軍營跟我的一席長話突然在耳邊回‘蕩’。
爲什麼要進軍營?
因爲你需要磨練,需要實力!
將你那張揚浮躁的‘性’格磨練得沉穩堅毅,不再一味的橫衝直闖讓兄弟和愛人擔心!
你沒有冷靜睿智,沉穩堅毅的頭腦,沒有健壯有力,勇武過人的體魄,你該拿什麼面對以後人生中的風風雨雨?就算找到黃彩儀又怎樣?你以後拿什麼來維繫和保護最愛的‘女’人?你又有什麼資格擁有這個完美的‘女’人?
腦海中振聾發聵的聲音,在反覆叩問着我。
我突然發現自己應該爲黃彩儀做些什麼,不僅僅是尋找她,而是磨練自己,將來給她更多的安全感,永遠不再失去她。
軍營‘門’口的黃線仍舊那麼醒目。
一步天堂,一步地獄。
可是……究竟哪一步纔是真正的天堂,哪一步纔是真正的地獄?
這個答案也許只有神才知道。
定定看着蘇菲充滿了失望的臉,我忽然灑脫一笑。
不就是特種兵訓練嗎?老子訓了這幾天也沒見把命丟了,自己千方百計想離開軍營,到底在怕什麼?
黃線就在腳下,迎着蘇菲失望的目光,我忽然轉過身,朝軍營方向一腳跨了過去。
蘇菲沉穩的面容‘露’出難得的驚異之‘色’,在我還沒邁開步走進去之前,及時的叫住了我。
“趙偉義,你不是已經出來了嗎?爲什麼還要進去?”
我頭也不回道:“我出來是爲了告訴你們,我有能力出來,我進去是因爲我想進去。”
“你……不後悔?”蘇菲已經笑了起來,還是那麼千嬌百媚的妖‘精’,以前我會羨慕楊宏超能有這麼漂亮的一個‘女’人惦記着,但是我現在卻只會爲楊宏超感到可憐,可憐的阿超,攤上了這麼一個‘女’妖‘精’……
“老子是男人,男人想說就說,想做就做,沒那矯情勁兒去後悔。”我覺得我說出這話的時候,身影簡直高大到爆了!
蘇菲深深注視着我的背影,這一刻腦海中又冒出跟剛纔相同的感慨。
這個傢伙,不愧是那個傳奇男人的兒子啊……同樣的讓人猜不透啊!
我背對着蘇菲,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燦爛笑容。
我就是我,像一匹不願戴上轡頭的野馬,如果沒有‘逼’迫,我會做出最清醒的判斷和選擇,換一個思路,自有一番新天地。
看着我的背影,蘇菲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深,笑得越深,就越像是一個妖‘精’,那幾個原本目不斜視的哨兵已經拿眼瞄了她好久了。
軍營裡的‘混’‘亂’已經平息,現在大家也知道誰是罪魁禍首了,每個人望着我的表情都不怎麼和善,目光惡狠狠的。
如果不是蘇菲跟在我身後,這會兒估計我早已被揍成了豬頭。
直到我走進了軍營後才突然想起來,貌似剛纔自己在這裡闖了一個很大的禍啊……
當時可根本沒想過如何收場善後,一想到把包括隊長張陽在內的幾位戰友的小鳥兒燒成了光潔溜溜的白虎,我情不自禁打了個冷戰。
對他們來說,這應該算奇恥大辱了吧?他們會怎樣修理我?
我忐忑不安的走進醫務室,張陽躺在‘牀’上,只穿着一條寬鬆的‘迷’彩短‘褲’,兩條‘毛’茸茸的大‘腿’黑一塊白一塊,空氣中‘毛’發燒焦的味道仍未散去。
張陽鐵青着臉,在‘牀’上死死瞪着我,好像是我將他家孩子扔井裡了似的。
我縮了一下脖子,接着表情一變,如同見了親爹似的撲上前去,抱着張陽的大‘腿’狂拍馬屁:“啊呀張隊長,好‘性’感的‘迷’彩小‘褲’衩兒,哪裡買的?”
渾然未覺張陽鐵青的臉‘色’,我‘抽’了‘抽’鼻子,脫口道:“好香啊,隊長你真壞,烤‘肉’也不叫上我……”
哪壺不開提哪壺,我未經思索的一句話說出來,看着張陽快瘋掉的猙獰表情,我立馬知道自己錯了。
醫務室的醫生和護士噗嗤一聲笑了,衆人這一笑卻笑得張陽臉都綠了,雙‘腿’發力狠狠一掙,打算掙脫我的手,然後踹我一個重度腦震‘蕩’。
事發當時,那幾個戰士和張陽的傷並不重,只是蹲坑兒的那幾個人黑森林燒沒了,菊‘花’也被刺‘激’得有點焦黃,除此並無大礙,可張陽卻感到從未有過的憤怒和恥辱。
我這一招玩得實在太‘陰’損了,張陽無法忘記剛纔護士給他處理傷口,順便剃‘毛’時的顫抖雙手,以及望向他時努力憋笑的古怪目光。
堂堂特種大隊的隊長,竟被一新兵蛋子把鳥兒烤了,此時此刻這事兒恐怕早已傳遍西南軍區的每一個角落,他張陽也成了整個軍區的笑柄,教他這大老爺們兒臉往哪擱?
蹭地從病‘牀’上彈了起來,張陽飛起一腳便朝我狠命踹來。
我一驚,這些日子身手自然比以前矯健了不少,這一腳裹挾風雷之勢,若被他踹實在了,不內傷至少也是肋骨骨折,於是我身形一閃,險而又險的避了過去。
張陽微微一楞,感到有些意外,當年他教訓特種大隊那幫兔崽子時,能避過他這必殺一腳的人可謂鳳‘毛’麟角,我這王八羔子訓練了一個多月,倒是長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