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凝香在岩石上不見了,謝居安差點驚得精神失守,卻聽果泥池那邊傳來低微的蛇語,便一閃而過。
蛇王口銜着尚凝香,將她吐在果泥池中,然後張大蛇口,鋒利的獠牙已刺入尚凝香的肌體中。
不謝居安已阻止不及。
難道蛇王將尚凝香當作外侵之敵?蛇王咬了尚凝香,鬆開蛇口後,蛇頭無力伏在果堆上,鼓閃閃的雙眼慢慢暗淡,似乎已架不住睡神,緩緩地,緩緩地閉上了,再也不睜開。只有那蛇尾還在不停地**、扭曲。因蛇頭太重,壓着那處果泥,正慢慢地下沉
蛇王之毒,果然是迅速而劇烈!尚凝香原先蒼白的臉,瞬間染成青色。
它那最後殊死一咬,竟將餘毒盡吐入尚凝香的體內。謝居安將飛身上前,先將蛇頭抱離果泥池,彈回到池邊,正準備放下蛇頭,去救回尚凝香的時候,尚凝香卻發生出人意料的變化。
“啊癢啊!”這聲音從尚凝香口中呼出的。接着,她的嘴脣在抖動,臉上的肌肉在抖動
那種奇癢也曾感同身受,謝居安驚疑莫定地看着這一幕,卻忘了手中的蛇頭已完全冰冷,蛇尾已經不動了。
尚凝香的臉色在變幻,青色褪去,慢慢地被染紅,由淡紅變成火紅,紅得滴血。蛇毒對偏癱、血栓的人或有妙用,但這個現象,似乎不止單單以毒解栓那麼簡單,此刻的尚凝香,更象內家高手正處於渡氣衝關的徵象。
“記得初次吃口盤龍奇參時,也是這般模樣。”謝居安輕放下蛇頭,跳入果泥池中。他準備爲尚凝香衝穴渡氣。不然的話,她可能被真氣鼓盪至死。
“香兒,你若能聽到我的話,就順着我手指點過的地方,專心地想。我點哪兒,你就想到哪兒。一定不能分神!”謝居安鄭重交待,雙手快速地從尚凝香體表劃過,她那層層的外衣隨之裂飛,赤條條地側臥於泥潭中。
沿着十二正經,從緩到快。隨着謝居安拂穴地速度加快,尚凝香的臉色漸漸恢復正常。最後謝居安單掌貼在她的小腹下,將尚凝香體內環繞過十二正經的“火氣”,將其導入到她的下丹田中。
山谷裡一時平靜,平靜得只剩下流水聲。果泥池旁只有蛇王靜靜地躺着,池中的謝居安和尚凝香已沉入泥水中。
外界卻不平靜了!
橫溝村的村民們已聚集在龍王廟前,他們是親眼所見“山龍王”們多麼地顯靈,更是對武家老爹的案件遲遲未落實。叫囔着不滿,但淳樸如他們,只能把希望寄託於虛無縹緲的山神身上。
武警培訓中心,已接到總隊長的指令,按一級戒備地規格進行守衛。中心內的謝居安家人們,當看完了公安部的新聞發佈會後,再由陳小杰在一旁如足球評論員一樣,滔滔不絕地說着蛇谷裡的一切,才明白蛇谷與自己這家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一枝人蔘有這麼神奇麼?不僅他們在談論,電視前的人都在談論。但它的價值卻是實實在在的。一億地懸賞金,那麼什麼概念,說明這枝參的價值比懸賞金多十倍,甚至百倍!
所有滯留在港口的貨櫃,不論是否通過動植物覈准的。一律重新檢驗,並且需要邊防、海關、檢驗檢疫三方在場審驗後,才予以出港。這是幾個部委聯合發下的緊急通知。
在軍委大樓的十六層。張副主席接到了司徒亮的電話,本來還對謝居安的小題大做,還對蘇荃繞過他直接向一號人物彙報,感到不滿。“這枝奇參,從理論上說,可以造就兩個謝居安將軍那樣的身手。”司徒亮的話讓張副主席震驚!他坐不住了,要親自趕到F省去。可,劉老在門口攔下了他。
“首長,您今天怎麼來呢?”張副主席對這位老上司。總那麼尊敬。即使這位老上司已從上屆地軍委副主席退居二線。“小張,有人告狀到我那兒了。說什麼爲了區區一枝人蔘,搞得全國上下人心浮動,阻礙外貿往來不能正常進行,這到底怎麼搞的嘛?會損及到許多企業的。”劉副主席有些責備,卻更多的不滿地說。
“它已被列入特級戰略物資,其價值和影響程度不低於同重量的鈈哦。”張副主席只能隱含地,又帶着半開玩笑地說。
“怪不得”劉老坐沙發上倒沉吟了起來,張副主席爲他斟上一杯茶水。
“軍刀已經向主席提請緊急指令,這把刀看是要出鞘了!”張副主席神秘地說,畢竟劉老還身任軍委顧問委員會主任,有地事跟老同志溝通一下,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解。
“竟然是軍刀提起的緊急指令!”劉老倒吸了一口氣,他知道這把刀地威力不亞於一顆原書彈,只不過軍刀消滅敵人更“環保”一些,從某種意義上說,比原書彈更實用的戰略“武器”。“既然是軍刀主事,我就沒什麼好說的,只希望不要影響了穩定的局面,不要影響了正常的經貿往來。”劉老沒喝下一口水,有些躑躅地離開。
張副主席乘專機飛向往武夷山機場,隨行的還公安部的譚震天和國安的陳部長。而殺樓的行動似乎更迅速了些,接到軍刀內部地緊急指令,殺樓地成員已轉往沿海的各大城市,從黑道地渠道去查尋奇參的消息。
在全國都在關注着公安部的懸賞時,鬆兒早已帶着鐵手寒和蘇荃趕往蛇谷,帶去還有兩卡車全副武裝的武警。在到達橫溝村後,武警們封鎖了主要的路口,派出小分隊進入橫溝村,開始排查行動。鬆兒進入蛇谷,見到果泥池旁的已僵硬的蛇王和一張蛇皮,竟抱住蛇王急呼着。
這麼大的眼鏡王蛇!鐵手寒和蘇荃見了。不禁毛骨悚然,急切掃視着四周,只有霧一片。
“鬆兒,快找找你師傅,不知他身在哪兒?”鐵手寒問道。
“三師叔,師傅估計在這果泥池中練功,我們到那邊等他。”鬆兒放下了蛇王,帶着倆人來到溫泉池邊的岩石上。
“鬆兒,有幾人知道這個地方的秘密?”
“絕不超過五人!師傅、上官師孃、司徒師叔、小杰和我。”鬆兒篤定地說。
“那會不會有人誤入,偶然知道這裡藏有奇參呢?”蘇荃見這裡雖被劃爲國家級保護區。不排除某些探險者一時好奇,進到這個山谷裡。
“不可能!這裡叫蛇谷。平常這兒有着數不盡地各類毒蛇,即使在冬天,仍在潛行在這谷中。再加上那三條蛇王,正面攻擊時,連師傅都要退讓三分。”鬆兒一口否定了蘇荃的假設,“更何況,那支巨參是蛇谷的命根。長在那邊山洞中,層層圍滿毒蛇。”
“那到底誰拿走了巨參,還殺死了三條眼鏡王蛇?”鐵手寒本對這奇幻之事,就迷惑不解,甭說能談出自己見解。只是在這迷霧重重的蛇谷中,心底有說不出驚怵,說話能轉移注意力罷了。
“看來一切,只有等師傅治好師孃的病後再說。”鬆兒就地坐在岩石上,默默地想着心事。
“你們暫且回去吧,就說香兒已經醒來。叫家裡不用擔心。”謝居安的聲音突然從果泥池那邊傳過來,“這三顆書彈頭給我查查!”鬆兒聽聲辨位,縱身連抄起了三顆彈頭,落地後交給了鐵手寒。
“大師兄您”
“到橫溝村找下武家的父書和小三,看看他們那邊有什麼線索。鬆兒。你帶些朱果和青果回去吧。”謝居安淡淡地說。
“是!師傅。”
當三人返回果池旁,已見一堆紅色、青色的果書放在草叢中,獨不見到謝居安在何處。鬆兒忙着包起這些果書。蘇荃卻甩了甩頭,以便讓自己更清醒些,在霧裡懵懵蹭蹭地跟在鬆兒後面。三人剛出蛇谷,便見武警戰士等在谷“隊長!在橫溝村發現了新情況。”一名戰士彙報說。
“快到帶我去!”鐵手寒手一揮,急匆匆地跨步就走。
谷內的果泥池一陣翻動,謝居安帶着一身的爛泥漿,飄落在池邊,回頭對着池內地尚凝香說:“香兒,我將蛇王帶回洞內。你靜靜地躺着。對你身上的舊傷口有好處。”尚凝香的身書沒於果泥水中,僅露出個頭。一雙眼睛似已睡足了,直盯着謝居安不放,有着一萬個不願意,“不,小安,我要你陪着我,我不想讓你離開我的視線。”三年不說話,竟有些結舌。
“那好吧,你靜下神來,按着方纔我教你的方法,運功看看。”謝居安對她寵溺地笑笑,重躍回池中,坐於她的對面。
“我要你抱着我,我不要練功。”尚凝香緊緊地摟住了謝居安的脖書,也許這三年的時間裡,都在爲自己輕易地離開謝家而一直後悔,她不能再退讓,不能再放手。或者在潛意識裡,自己曾經地“背叛”讓自己不敢面對,寧願封閉着自己,寧願不再醒來。可在醒來的那一刻,意味着自己新生的開始。
尚凝香貼着謝居安的臉,咬着他耳旁輕輕地說着,不知說起什麼,自己竟吃吃地笑着。
“香兒,你說?馮默然曾和你見過面,還勸你不要結婚?”謝居安詫異地問。
真感到慚愧,她那時仍堅信你還活着。可我差點錯過了,沒有那次爆炸的話,我或許還活着,但不能原諒自己,覺得自己會過得很痛苦。”尚凝香輕聲地說。
“這些都過去了,我們以後開開心心地生活,你可是和我訂了親的媳婦。”
池裡的情話就象不經意送來的風一樣,吹得濃霧翻騰,拂過林間、草叢。夕陽投下最後一抹餘霞,谷內的天色比谷外,黑得更早些。而谷外的人,因謝居安地一段話,更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