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車子從欄杆衝出的時候,大橋兩邊軍警戰士們束手無策,眼睜睜地看着車子落入江中,被江水呑沒。直升機上的指揮員早把情況彙報到軍區首長,軍區首長則立即傳報給工作領導,直把這位監察部姚付部長驚呆了,這下可是一醜遮百俊,牽扯的事可大可小。就把目光轉向這次泄密人員的審查上,無論如何要進行突破。
泄密人員名單已經縮小了範圍,分別是省常務付省長、公安廳付廳長、秘書處處長,但三人均堅絕否認,搞得審問人員無計可施,而且從三人的辦公電話和家庭電話單裡,均顯示最近與馮查理有過聯繫,案情陷入僵局。姚付部長聽着各個小組彙報上來的打擊行動成果時,並沒有一絲的興奮和欣慰,神情有些低落,見彙報完,無奈地說:“最近幾天大家辛苦了。可我們出了行動泄密和主犯逃失問題,大家不要有什麼情緒,有什麼事我來頂,把這兩件事上報,看上面有什麼指示,我們纔好採取下一步行動。”
蕭部長昨天下午,和陳部長乘機回北京了,正閱看各個小組上報的“嚴打”行動總結,當翻閱到GD報告時,從椅上跳了起來,抽出這份報告,對門外秘書講,馬上準備去見首長。當把這份報告送給五號首長看時,首長震驚了,說:“這份材料先放我這,明天我將向常委會做檢討,現在你和安全部陳部長一起到GD省,全面接管工作小組,叫老姚和你們一起呆着吧。至於京城領導小組工作,我暫叫其他部門負責。這次下去的工作重點就是把這兩件搞清楚,我在必要的時候,也會下去一趟。”
蕭部長回到公安部辦公室時,給陳部長去了個電話,“老夥計,是我啊。估計我倆還要馬上去GD省,那邊出了狀況,至於什麼事,我們在路上邊走邊談。嗯,收拾收拾,快點吧。”又給常務部長去話:“我啊,嗯,我得馬上去GD,這一攤子你先負責着,有什麼事,我到那邊再溝通。”兩人交代清楚,匆匆地趕往GD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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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居安安頓好謝小敏後,悄然離開供銷社,來到了大海邊,總覺得在人羣中有些彆扭,反不如身前的大海那麼親切,也許在潛意識中,仍珍藏着那難忘的初次與父親一起遠航日子。在這裡,對其他人來說是一種考驗,對謝居安來說卻是一種休憩。謝居安如往常一樣,脫去衣物,緩緩走入海水,開始練功。
彷彿已經把準了大海的脈搏似的,海浪一波接一波漫過,卻沒有讓謝居安再嗆海水了,謝居安已經能閉息十多分鐘了,很輕鬆地在海水裡做吐納呼吸。海浪的撞擊,對於他來說影響不大,上身如水中海帶一般,潮來後仰,潮去前傾,下盤如磐石紋絲不動。冰冷的海水,對他來說如懷抱般的溫暖,功夫達到鍛絡小成後,基本上可以說寒暑不侵。
鄭開重雖然一夜沒睡,精神格外的好,正在擺弄這部進口的越野走,不禁嘖嘖讚歎,性能太好了,還從後座發現許多的外國精良單兵武器,還有一個扁平的公文箱,裡面一疊疊的美鈔,晃人眼啊。鄭開重命令鐵手寒驅着吉普車到山鎮,向區所長報案,自己把越野車兜了又兜後,停穩在供銷社門前,走入供銷社的後院,就看到鎖腿和小甲他們正圍着那把阻擊槍議論紛紛,“喂,你們這班小子,對這武器感興趣吧。”小甲嘿嘿地笑說:“鄭隊,你瞧這槍還配有夜光鏡,在撿到的時候,我試了下,能把七、八百米處看得清清楚楚的,保守估計射程在五百米,好東西啊。”鄭開重瞧着小甲口水都差點滴落到槍上,神情有些凝重地說:“哎,我們國家現百業待興,隊裡配套的武器只是常規的,如果我們遇上這班殺手,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這事我會上報國家總隊,不過,這些武器你們不能動,我要把這樣品送到總隊去。”鎖腿看了周圍幾位戰士面露失望的神色,趕緊說:“武器好又怎麼樣,還不是要人來使。我倒真希望自己有小安這種身手,你阻擊槍又怎麼樣,還不是照樣被幹倒,他的身法施開來,你能射得準麼?嘖嘖,你們有沒有見到那人身上的鐵釘,整根直扎進身體,你們說孰優孰劣,不言而喻。”
鄭開重讚賞地看了鎖腿一眼,說:“你們可沒鐵手的運氣,現場親眼見到小安出手,山青幫三四十個拿刀持槍的,被他一個人殺光了。”然後瞧瞧四周,低聲神秘地說:“你們知道麼,離這縣公安龐局長六七米,隨手兩根手指隔空一點,就姓龐的一對招子給廢了。你們說,我好不容易叫他做你們的教官,你們可得爭氣哈。”衆人羣情高漲地保證着,鄭開重與鎖腿會意一笑,叫着還沒吃早飯,五臟六俯可是在鬧了。
衆人吃完早餐後,才見謝居安從外走進來。謝居安看到他們的神情,有些噁心,咳咳兩聲掩飾,連忙閃去淋浴間沖洗身上的鹹水,後去房間換衣服了。待謝居安走進廚房時,謝小敏早將飯菜擺上餐桌。在謝居安大朵快頤時,鄭開重提着那箱子進來,對着謝居安說:“小安,這裡有不少錢,大約五十萬美鈔,估計是馮查理準備給山青幫的。”謝居安聽後,差點嗆口了,邊咳邊拍胸膛,謝小敏也在他背後拍着順氣,驚訝地說:“這麼多錢啊。這樣吧,這裡的每位戰士一人一萬元吧,剩下的你上交也好,怎麼處理都可以。”鄭開重神穆地說:“小安,這是不義之財,是你冒着生命危險得來的,何況沒有你在,我們都有生命危險。何況,這次你的賣場損失慘重,你母親還受了重傷,這些錢你收下吧,戰士們不會有意見的,這事我做主了。”謝居安拿着筷子,深思熟慮後,說:“好吧,這些錢我先捎着,其實心靈創傷,有時不是錢就可以撫平的。我想拿出這裡一半的錢,做爲你總隊裡的補助金的樣子,對那些因公犧牲、因公受傷或家庭困難的戰士,進行適當補助,他們既然爲國效力,我們也減少一些他們的後顧之憂吧。”鄭開重激動地握起謝居安的手,說:“小安,不愧是何伯伯的高徒,鄭大哥沒什麼好說的。我代表總隊謝謝你,代表那些戰士謝謝你!”
快近中午,鐵手寒帶着區所長還有縣局的一行人,來到了謝家村。刑警們忙着取證、拍照,法醫們忙着診驗屍體,當他們看到總隊收繳的武器時,登記造冊後,震驚了,打心裡對謝居安更加佩服,簡單在供銷社吃過午飯後,匆忙運着三具屍體回去。謝居安看到這事已了結,也不留人在供銷社守着,準備先去益陽中學補假,再去省城。
三部車浩浩蕩蕩地開往益陽。在謝居安帶着一行人進到校園裡,王希雲遠遠大叫:“老大!鄭大哥你們來了!”撲到謝居安身上,緊緊地擁抱着,謝居安沒有像以往那樣推開他,也緊抱住一會兒,鬆開後,兩人現時哈哈大笑。王希雲又和鄭開重擁抱了一下,與其他人握手致意。謝居安不想聽王希雲囉嗦一堆,率先決定找班主任補假。
進到班主任,當鄭開重把工作證交給林老師後,並簡單說謝居安正幫忙打擊犯罪分子,估計這段時間還會缺課時,林老師當即表態沒問題,會把這件事上報校長批准的。臨別時,林老師千叮萬囑要注意安全,不要忘記了複習,並交給謝居安各課老師的複習教案和模擬試卷,謝居安感動得無言以對,只說不會辜負老師的期望的。王希雲發揮他的磨功,硬是磨得林老師批假,跟着謝居安走了。
傍晚時分,謝居安一行人到達省城,由鐵手寒專車送着謝居安;而鄭開重開着他那心愛繳獲來的越野車,回總隊報告去了。
謝居安來到總隊醫院的高幹病房,看見林香正躺在牀上,對遊富才、謝小英嘮叨着。“阿媽,我們來了。”謝居安喚道,謝小敏撲在林香身旁嗚嗚哭着。“我連累你們,讓你們受苦了,對不起。”謝居安闇然說着,“不過,那些惡人已經被抓起來了,他們不會再害人了。”林香寵溺地說“小安,回來就好,讓阿媽好一陣擔心,阿媽已經好多了,只是那供銷社被他們搞得不成樣子了。你看,小云也來了,快請那邊坐着,小英啊,去倒杯水。”謝居安抓起林香右手,邊把脈邊安慰說:“阿媽,您放心,政府已經答應陪錢,我拿到不少錢呢,不會虧的。”然後示意林香平躺着,運功推宮過穴,只見林香側頭一嘔,嘔出一口暗紅色的血。謝居安站直身收功,謝小敏趕緊拿起毛巾,擦了起來。
“阿媽,現在胸口不悶了吧,我剛纔把淤血逼出來了。您好好在這休息,我去旁邊看個朋友。”謝居安把箱子隨手交給謝小敏,叫她好生看緊,“大姐、姐夫,等我回來後再談。”拉着王希雲,去找強哥了。
“強哥,這幾天覺得怎麼樣?”謝居安進來問道。“啊,小安兄弟,你看我好得多,偶爾還下牀走走。”強哥爽朗地說。謝居安把這幾天發生的事,簡單講了一遍,最後說:“強哥,你的仇估計已經報了,那邊在前二天已經開始行動。”強哥有感觸地說:“在這條道上走,遲早會遇上這種事的,沒想到這次的規模那麼大,我的逃走也不知道是我之幸抑或不幸,解決了也好。哎,這位小兄弟是誰?”謝居安介紹說:“這是我的師弟,叫王希雲,還是我的同桌。強哥,你放心在這邊住着調養身體,有什麼事找我或找鄭大哥,都行。我還有其他事,就不打擾你了。”準備就走時,小三提着個袋子,喊:“小安,這個還給你。”謝居安接過那袋子,又轉身對強哥說:“強哥,謝了,我就先拿着。”強哥寬厚地笑了笑,揮揮手趕走他們。
謝居安轉回林香病房時,看到幾個人正盤問謝小敏裡面是什麼,謝小敏硬是不說,就接過話:“裡面是錢,有挺多錢的。二姐,就打開看看吧,免得把她們苦着。”順手鎖上門。謝小敏打開箱子,只見一疊疊錢,衆人神情怪怪的,林香問:“小安,這錢跟我們用的咋就不一樣。”王希雲搶先說:“伯母,這可是美鈔哦,一張錢相當我們的九百多塊。這一疊就有一萬元。”屋子裡的人驚叫起來,都不解地看着謝居安。“這裡總共有五十萬美鈔,有一半是鄭大哥總隊的,一半是我們的。對了,大姐,這幾天的醫藥費怎麼着?”“哦,是供銷社營收款,我帶在身上。”“嗯,辛苦你了。我這袋子有三十萬,付完阿媽的醫藥費後,剩的你拿回去,供銷社也要備貨,要是還多出來的話,大姐你們也沒有房子,拿去蓋棟房子吧。”說完,從裡面拿了二疊,一疊塞給王希雲後,把袋子扔給謝小英。
“小安,怎有這麼多錢,你可能去做犯法的事啊。可不能讓阿媽我擔心啦。”“阿媽,這些錢都是賺得合情合理,我問心無愧的,你們放心花吧,但不準講出去,怕有人來借錢的麻煩。”謝小敏趕緊把箱蓋上,緊抱在懷裡,惹得全家人哈哈大笑。
謝居安和家人道了聲出去有事後,帶着王希雲,坐上鐵手寒的車,去找鄭開重了。可鄭開重不在,去省委彙報情況。又打電話給林秘書找譚震天,剛在辦公室,就去公安廳。
譚震天熱情接待他們仨人,高興地說這次打擊行動,取得了很大的成果。謝居安也很興奮地問:“譚叔叔,蕭爺爺和陳爺爺肯定很高興吧?”譚震天嘆了口氣,說:“他們不在京城,去GD省,那邊出了狀況,要不,你在這兒直接打電話問他們,我這有他們的電話號碼。”謝居安唔一聲,拿着譚震天抄的電話號碼,走到辦公桌前撥着電話。
“陳爺爺,我是小安呢,我在譚叔叔這兒,聽說那邊的事。嗯要我過去啊好吧,不過我這二條尾巴哦,一個是我的師弟,一個是這邊總隊的好手好,我們都過去,要馬上?好,我把電話給譚叔叔,先這樣了,陳爺爺。”謝居安喚了譚震天,把電話給他,自個走到沙發這邊,對鐵手寒說:“你也跟我們一起去,要不要向鄭大哥報假?”鐵手寒興奮地連應着沒問題。
譚震天打了會兒電話,對謝居安說:“小安,等下林秘書把機票送來,叫林秘書送你們進機場,我給你們開個介紹信吧,過去後,好好表現。”謝居安連喊謝謝譚叔叔,麻煩之類的話,“譚叔叔,等下我們就走,估計來不及和我阿媽說一聲,麻煩您派個人過去總院特護病房106室幫我通知。”“喲,你看譚叔叔忙昏了,也沒空過去看望你母親。”謝居安連聲不用地說。
飛機是晚上七點三十五分,林秘書帶着他們從特別通道進去,謝居安在進入時,問:“林叔叔,有沒需要什麼的,從那邊帶回來?”林秘書拍拍他肩膀,直爽說就好口子,謝居安會意地他要煙,揮揮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