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未名湖人說:“層林未盡染兩樣看人生。”下午時分在湖邊總散落有許多學子有的步履匆匆有的閒情散步有的聚衆交談在一條曲徑通幽處樹旁靠着小單車車旁一名青春少女正專注着膝蓋上的書。謝居安攜着常霞一踏入這個校園就感受到這裡有一種東西在蠢蠢欲動那是激揚的青春在律動。謝居安感嘆了“相仿的年齡似乎自己的心態跨越了一個年齡段與這個校園有了隔閡。”
常霞伴在謝居安身邊感覺着那條強壯的胳膊感受那種依靠的滿足幾近中年的人總會變得現實些。也許受了環境不知不覺的影響激了深藏在內心裡的少女情懷她竟感興趣看着周圍一切淘氣道:“小安我要你牽着我走!”謝居安轉頭看着她那嫣紅的雙頰含着羞怯、柔和的脣線帶着笑意毫無猶豫地拉起常霞的手象前面同學一樣輕快地跑起。常霞笑了咯咯地笑象小女孩一般將笑聲灑滿這湖邊。
他們的目標是那座塔。殺樓的情報網無所不在像暗溝中的水總在不留痕跡間收走了秘密。美琪兒來京城大學攻讀研究生學的是華夏語言和歷史所以每天下午她總愛糾集一批人在塔邊的樹林中相互交談、相互交流。這一年來逐漸成了習慣。
謝居安和常霞剛在樹林邊的小道歇下腳步就聽到樹林中愉快的嘻笑聲而那帶着圖安國腔調的笑聲更是毫無忌憚、獨豎一幟。但他跨出一步又猶豫了。常霞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又望向樹林間數十男男女女似笑非笑道:“怎麼?近鄉情怯了?人家可爲了你連女王都不做還行裡迢迢來我國尋夫。說實在話琪兒真算得上一位現代版的孟姜女。”謝居安尷尬一笑他不敢進去。是因爲那陣愉快而輕鬆的笑聲怕自己進去後讓這些笑聲消失了因爲他知道自己是個大麻煩。
常霞反拉着他走進樹林象拉着一頭老黃牛擠到人羣的邊緣。雍容華貴的美琪兒是這裡的焦點除華夏語言外她精通了三個國家地語言現在她正用英文述說着圖安國美麗的自然風景和奇異的風俗習趣。“時時都不忘推銷自己。”常霞微笑着說。估計這樣的推銷在謝家村舉行了好多次讓人記憶猶新。
謝居安掃視了美琪兒身邊四周不管男的、還是女的眼裡都充滿了熱切地嚮往唯獨她身邊的那位這人個頭比美琪兒低了些。寸短的頭戴着黑框大墨鏡幾乎蓋去了他眼部和雙頰高領的羊毛衣套着細嫩地脖子如果再胖些與大熊貓相像些。謝居安關注他是見他的表情似與衆格格不入。淡漠的神情如沙漠一般無視着四周蓬勃的生命。那個人許是感應到謝居安的目光朝謝居安這邊瞅了一眼便連忙低下了頭。趁謝居安不注意時。悄悄地縮進人羣中爾後消失不見了。
這人是誰?難道會認識我?謝居安在疑問。待要再次證實時那個人已走了。“小安你怎麼呢?”常霞覺謝居安地臉色不對勁便輕聲問道。謝居安緊了緊她的手眨眨雙眼調皮地附着她的耳旁輕聲道:“昨晚睡得太遲了精神有些恍惚。”常霞聞言啐了一聲居然臉紅透了耳根。低着頭。活像剛進門的小媳婦。
美琪兒的講說鼓動着衆人的熱情。開始有人鼓掌。有人頻頻問美琪兒卻沉着大方一一應對。驀然從人羣外圍有人問道:“謝家村的沙灘與圖安國的海灘哪個更美?”隱隱蓋過了衆人的聲音。美琪兒尋聲而覓卻見到那張夢寐以求的笑臉張開口性感地小嘴簡直驚呆了。象沙灘地小女孩偶然間現了一枚心儀已久的貝殼忘乎所以。
“安啦!我地天我的安你終於回來了。”美琪兒不顧着衆位學子們驚詫的眼神匆匆擠過了人羣如飛鳥入林般投向謝居安的懷抱將頭埋入那寬厚的胸膛中竟帶着哽咽地喃道“果然是真的我找得你好辛苦。”
謝居安沒有鬆開常霞的手騰出另一邊手抱住美琪兒的肩膀輕拍了數下呵聲道:“琪兒我們找個清靜的地方聊聊。你瞧同學們都在看着呢咱們可不想演一場瓊瑤式愛情戲給別人看。”
“是啊要看也得收些門票!對不?大哥。”旁邊地同學真逗說出這等話讓周圍同學們轟然大笑。
“大哥!你們繼續啊我們寧願掏錢。”馬上就有人接着說又引來一陣大笑。
“謝謝大家今天當次地公衆演員不過是免費的。”謝居安朝人羣揮揮手一邊擁着美琪兒一邊牽着常霞往林子外走卻在樹林裡留下了歡愉地笑聲。
秋天的太陽總那麼溫煦照在這青山碧水間讓人精神爽然謝居安仨人坐在湖畔的石椅上。美琪兒是偎依着謝居安常霞卻直愣愣地望着湖面波光粼粼。不管怎麼樣那隻手從沒鬆開過所以她的臉上帶着笑意。
“琪兒方纔你身邊的冷冰冰那位是誰啊?”謝居安問道。
“你說那個假小子啊!”美琪兒擡起頭藍色的眼睛如陽光下如湖中湛藍的水。“嗯。”謝居安不可置否地點點頭。
“和我相處一年多我從沒見過她的笑容彷彿表情對她來說是一種多餘。說來她真可憐父母親都去了天國唯一的哥哥也被惡魔奪去了生命。她來華夏上學只爲了換個生活環境其實曉婷也會認識她。”美琪兒悲憫道。
謝居安皺了皺眉頭便不再詢問了只是在思索自己忽略什麼他一時卻想不起來便按下了念頭道:“琪兒我想回謝家村住段時間你跟着回去麼?”
“這還用問麼?”常霞了謝居安一句。這問話確實是多餘的但她哪知道謝居安三人的計劃就是通過身邊的人不經意間將消息透露出去將那隻若有若無的黑手引向偏僻小漁村。俗話說得好:不怕賊來偷但怕賊惦記。與其日防夜防的煩人不如主動出擊。
“如果想走的話琪兒你得趕緊去向導師請個假因爲我們晚上就要出啦。”謝居安笑着說。美琪兒從他懷裡一下子蹦了起來跑了幾步又回來在謝居安左臉親了一口才跑開。
“小安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在瞞着我?”常霞從事刑偵多年對謝居安的行爲覺察到不妥。當聽到謝居安的全盤計劃時常霞才覺自己身邊的這位小男人”不再是當年懵懂衝動的少年已經長大、成熟了搜視到他間的銀白她心裡揪了下。既然他說出了這些隱秘的事自然就要承擔更多的責任常霞是這樣想的。
“小安你也沒必要將所有的事都攬在自己身上不是還有我麼?我可不像她們那樣弱不禁風。”
“誰敢說警界的鏗鏘玫瑰弱不禁風h省的警察們肯定嗤之以鼻我也不肯答應哦。”謝居安調侃道轉而正言“這事只要你一個人知道就成了不必告訴她們。”常霞知道不能讓家人太擔心了嗯了一聲答應將頭靜靠於謝居安的肩膀。
美琪兒感覺自己像喝了神奇藥水全身上下充滿了活力嚮導師請了假後哼着輕快的小曲推開宿舍的門。在這個宿舍裡住着倆個怪人一個極其美豔而開朗充滿了女人氣;一個極其神秘而沉默卻是男人氣。樓裡的人還以爲她們倆位是同性戀。
“馬蘭我親愛的。我得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記得多出去交些朋友”美琪兒邊收拾着行李邊說着。可她的舍友聞所未聞怔怔地望着窗外從窗邊一些摟成小團的紙巾馬蘭剛剛哭過。
“馬蘭!”美琪兒收拾妥當後又喚了一聲。
馬蘭沒有轉頭只是她那一貫冷淡道“你自己保重!”掩着臉衝出了宿舍美琪兒以爲她不捨離別不過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無奈地聳聳肩提起大包小包留戀地環視宿舍裡的一切輕輕地叩上門順着小道走向未名湖。
在樹蔭下的馬蘭她已摘下了寬架眼鏡靜靜地看着美琪兒離開。纖嫩的左手背咬在嘴邊放下時留下深深的牙印;她的右手握住一個碧玉瓶子在顫抖。曾經冷若冰山一樣的“假小子”竟哭了!哭得那麼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