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三甲分明看到唐搏虎朝自己眨了下眼睛。
丁三甲自然不會簡單到以爲唐搏虎是臨戰緊張或者是什麼其他的原因才眨了眼睛,事實上當唐搏虎佈滿滄桑的眼睛朝丁三甲詭異地眨了一眨以後,丁三甲已經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賭一把!
後面的烏金劍適時削到。沒有像夏東海他們希望的刺入丁三甲的後腦勺,而是略微偏了偏,牢牢刺進丁三甲的後背,深入沒柄。
隨着烏金劍被拔出,一道鮮血直接從丁三甲後背噴涌出來,後背的衣服瞬間被鮮血染紅。
“秀才哥!”
一直緊張注意着這邊的刀疤和蔣山石一聲怒吼,雙雙亮出手裡的匕首向唐搏虎攻去。
於此同時一直隱蔽在暗處的斯圖和猴子,也出現在四合院屋頂,一人手中一把88式狙擊步槍,殺氣騰騰。
“在燕京城裡玩槍,夠膽色。”
夏東海嘴角彎起一道弧度,說着朝身後揮了揮手。一直緊緊閉着的四合院窗戶,突然齊刷刷打開,幾名身着便裝的人出現在衆人視線中,雖然便裝,但是筆直的站姿讓人毫不懷疑再不濟也是從部隊裡剛退下來的甚至是現役的軍人。
“他們動,我也能現打死你。”
久不開口的猴子手中匕首架在夏東海脖子上,冷冷道。而夏東海的脖子上已然已經出現了一道血痕。
“你開槍,你們都會死在這裡。”
夏東海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勝券在握道。
“有我們在,秀才哥就不會死。”
蔣山石調整了一下站位,將丁三甲牢牢擋在身後,沉聲道。
夏東海終於臉色微變,看了眼因爲受傷而臉上慘白的丁三甲,道:“丁先生,願賭服輸,規矩不能亂吧。”
“放下匕首。”
丁三甲擡起眼皮,朝猴子搖了搖頭,有些虛弱道。
“秀才哥!”
猴子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丁三甲,硬着脖子沒有動作,“這幫王八蛋捅了你一刀!”
“我說,放下匕首,讓他們走。咱蘇杭城人,輸的起。”
丁三甲再次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不容置疑。
猴子仰頭怒吼一聲,手中猛地一甩,直直刺進院子邊上的棗樹上,只留下手柄露在外面。
“丁先生,果然爽快!”
去掉架在脖子上的匕首,夏東海情緒再次調動起來,又看了看丁三甲背後的傷勢,關切道:“要不要我找個醫生幫你止下血?”
“不用了,技不如人,甘拜下風。”
丁三甲看了眼又重新坐回到走廊裡的唐搏虎,帶頭離開四合院。
身後的杜鵑蕭然他們顯然沒有想到丁三甲出場居然落得個這種模樣,一臉沮喪地搖搖頭,跟着丁三甲離開四合院。
眼見着幾個人剛剛離開四合院,原本一臉笑意的夏東海突然徹底陰沉下臉來,對着吊兒郎當坐在走廊裡的唐搏虎狠狠道:“剛剛爲什麼不下手,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剛剛有機會可以殺死丁三甲的!”
唐搏虎擡眼瞟了瞟怒氣沖天的夏東海,又重新低頭愜意地吸了一口煙,半天才道:“一分錢一分貨,你們給的價錢就只夠捅他一刀!”
“你TM收了我們五千萬,就夠捅一刀?”
同樣是怒意滔天的江洲一個跨步衝了上來,指着唐搏虎的鼻子罵道:“你別往了是誰把你從山東那個山窩窩裡帶出來的!”
“五千萬,殺你足夠了,甚至還可以打個折。”
唐搏虎微微一笑,寒意徹骨。
江洲吃了一憋,愣了一下,終究沒有繼續開口,黑着臉站在一邊。
“那好,說,你要多少才肯取了丁三甲的性命?”
夏東海也冷靜下來,臉色平靜道:“只要是錢的問題,就好說。但是你要保證,能讓丁三甲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我不要錢。”
唐搏虎終於是站起身來,毫不顧忌地同夏東海正視道,“錢我足夠了,不缺。我聽譫臺浮萍提過,你手下有支叫‘九指’的隊伍,我要進入九指!別急着否認,我在道上混的時間不短,一直以來道上都傳聞說‘九指’是日本的。這次我在譫臺浮萍家裡查了資料後才知道,原來大名鼎鼎的‘九指’,居然是炎黃俱樂部的!果真是好算計吶!”
夏東海的臉色瞬間凝重了起來,慢慢走到唐搏虎面前,一字一句道:“知道九指是炎黃俱樂部的,除了我們炎黃俱樂部的核銷,就只剩下死人了。”
“所以我要進入九指,做核心。”
唐搏虎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膀,繼續道:“在道上九指雖然被傳得神乎其神,但是我在譫臺浮萍家查了資料後才發現,九指中除了幾個妖孽以外,其他人的身手不過是一般而已。否則你也不會從山東找我來幫忙。要是我進入九指,帶來的好處就算我不說你們也清楚。”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葉知秋冷冷開口道,“一個身份不明的人,突然要進入保密性最爲厲害的九指,你覺得我們會答應嗎!”
“你可以不答應。”
唐搏虎微微一笑,“我現在可以馬上離開燕京城。”
“我答應!”
夏東海終於發話,正色道:“我讓你進九指,甚至還可以給你足夠的權限,只要你能通過我們的考量期。但是你得保證,能幹掉丁三甲。”
“成交!”
唐搏虎又重新坐到走廊上,抿了一口酒道:“至於丁三甲,這次如果還沒死的話,改天再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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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醫院吧。”
杜鵑看了眼因爲失血過多而臉色慘白的丁三甲,嘆了口氣道。原本被極爲看好的丁三甲,居然會在那個唐搏虎面前幾招落敗,實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現在幾點了?”
“十一點,怎麼了?”
杜鵑看了看手錶,道:“放心好了,我已經聯繫好了醫生,現在他們正在醫院裡等着。”
“不去醫院了,我還有事!”
丁三甲掙扎着從後座上坐起來,拍了拍前面開車的蕭然道:“停車,我要下去。”
“嗯?”
蕭然莫名其妙地看了丁三甲一眼,在路邊停下車子。
“你們先回去好了,我還有點事情,明天去找你們。”
丁三甲下了車,對杜鵑微微一笑,,鑽進猴子的車子,揚長而去。
“地址查到了嗎?”
丁三甲換下已經被鮮血染紅的衣服,咬牙對猴子道。
猴子點點頭,沒說話。只是車子一路前行,在一個隱秘的別墅區停了下來。
“第二十三幢,二樓右手第三個房間。”
猴子默默報出一個地址,一臉擔憂地看着丁三甲的後背。
“沒事,命硬死不了。”
丁三甲下車關好車門,拍了拍車窗道:“明天早上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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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子露蜷縮在被窩中,如同一隻受傷的小貓。
突然一個黑影出現在房間裡,爬到牀上,一個再也熟悉不過的聲音響了起來,“十一點四十八,還好沒遲到,我說過今天要來看你的。”
顏子露鑽進丁三甲懷裡使勁點點頭,牢牢環抱住丁三甲絲毫不肯鬆手。
放在丁三甲後背上的手上,盡數是黏黏的液體,滿是血腥味。
縮在丁三甲懷裡的顏子露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