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凝滯,萬物無聲,當葉軒屹立天地之間,虛空中的三位魔道修仙者,其面色驟然變的慘白,看向葉軒的眼神更是呈現極其驚悚之色。
“我是誰?誰是我?”
天穹炸響,塵盡光生!
無盡天穹之上,隨着葉軒蒼茫聲音的響起,萬道雷霆劃破長空,這個世界在劇烈的搖動,他佝僂的身軀也在慢慢挺直。
“我叫葉凡,我叫葉軒,我是羅天金仙!”
轟隆隆!
諸天星辰,萬古虛空,此刻在隆隆搖動,隨着葉軒雙眸漸漸清明,他佝僂的脊樑終於挺直,褶皺的皮膚在快速淡去,那蒼白枯敗的髮絲變得極其漆黑。
“極情於人,忘情於天,我自破滅中崛起,我在死亡中復甦,萬丈紅塵七十年,悠悠時光莫奈何!”
雷霆降世,天地大開,通天動地般的羅天金光在葉軒周身綻放,他於凡塵中悟道,一朝醒來之時,其羅天玄仙中期的修爲,直接破入羅天金仙之境!
萬丈紅塵七十年,經歷了凡人的悲歡離合,讓葉軒修爲大進,更讓他的心神在此刻極致昇華,終是讓他破繭化蝶,所有的記憶在此刻如潮水般向他涌來。
葉軒他一步踏出,八方天地轟然破碎,那一抹羅天金光橫貫千萬裡蒼穹,將葉軒映照的仙威凜凜。
“死!”
如金仙臨塵,似星辰墜世,當葉軒聲音吐出之際,錦袍青年爆碎爲一團血霧,他的神魂淒厲尖叫,想要逃離這方天地,可在葉軒雙眸輪轉之下,其元神驟然出現在葉軒掌心當中。
“打入閻羅地獄,永世活在悔恨當中,那九幽冥火會讓你的神魂飽受永世炙烤之苦。”
淡漠無情,如視螻蟻,葉軒言出法隨,閻羅地獄的大門在開啓,隨着他將錦袍青年打入其中,悽慘至極的哀嚎之音從閻羅地獄中傳出,直讓人心底升起毛骨悚然之感。
掌指如天,鎮殺萬物,極其恐怖的異象在無盡天穹當中呈現。
葉軒好似那天,又好似這地,隨着他一指仙光點出,無盡天穹當中凝聚斬天之劍,橫亙在無盡虛空之中。
錚錚錚錚!
天劍嗡鳴,仙光撼天。
斬天之劍,殺生萬物,其震盪諸天般的威能,好似要毀天滅地一般!
“斬!‘
言即法,行即則,簡單的一個字,便是血海滔天的場景。
天劍垂落,萬物俱滅。
斬天之劍垂落而下,數千修仙者驚悚大叫,他們的軀體在爆碎,那悲慘哭嚎之音,就好似之前青天鎮中的凡人一般,悽慘而無助!
“仙人…他…他是仙人?”
如此景象,簡直讓人心膽俱裂,三位魔道修仙者放聲尖叫,他們不惜自損精血,化作璀璨血色靈光,便要朝遠方天地逃遁而去。
轟隆隆!
掌指如天,蒼穹坍塌,一道遮天般的仙光巨掌,如拍蚊蠅一般將三人捏入手中,葉軒淡漠無情的聲音,也在八方天地徐徐響起。
“卑微脆弱的生命啊,就此盡皆逝去吧。”
“不!”
三位魔道修仙者放聲求饒,可仙光巨掌綻放無邊偉力,直接將三人捏爆手中,那三團血霧隨風飄散在虛空當中,便是連神魂都沒有留下絲毫。
天地哭嚎,血雨傾盆!
當數千修仙者身軀爆碎,其元神都被打的灰飛煙滅,那極其濃郁的血腥氣味在天地間飄蕩,葉軒屹立在漫天血霧當中,整個人無波無瀾,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此時!
李寒兒抱着女兒的屍身,呆呆看着天穹當中那偉岸身影,那是他的葉叔叔,更是除了父母之外最親的親人!
葉軒蒼老已然不見,他黑衣絕世,他容貌俊秀,就如兩人當年在那飛雪寒天中第一次相見一般!
只是在李寒兒的眼中,他的葉叔叔和善不在,臉上充斥的乃是他從未見過的神情。
淡漠,冷厲,殘酷,嗜血,更多的乃是那種無情的眸光,好似天地萬物在他的眼中,不過都是螻蟻罷了。
李寒兒恍如夢中,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眼前的場景讓他不能置信,也不敢相信。
“葉…葉叔叔?”望着高天上那如仙似神般的身影,李寒兒夢囈呢喃,眼中流下無聲的淚水。
或許心有所感,也或許不忍直視,葉軒仰望天穹,無情的眸光漸漸逝去,他踏天而下朝李寒兒走來。
七十年的親情,烙印在葉軒心中,李寒兒從孩童到少年,直至成親生子,一幕幕的記憶在他腦海當中流轉。
他不能忘,也不會忘!
曾經,葉軒一心只想修煉,直至登臨九天,俯瞰萬物衆生。
這數百年的時間過去,他終是在凡塵中悟道化爲羅天金仙,只要再踏前一步,就是那傳說中的大羅金仙之境。
葉軒於人間界無敵,無敵般的力量給了他無敵的自信,可是這七十年的凡塵煉心,卻是他從未有過的經歷,他嚐盡人間悲歡離合,也嚐盡凡人生離死別之痛。
葉軒已然明白,他在追尋的力量的同時,其實這是一種道的表現。
人乃天地靈長,不論是人間界也好,還是地仙界也罷,都是天地萬物的根本,沒有億萬凡人的存在,也便沒有了諸天世界。
天地因人而生,萬物因人而滅,這是因果宿命,也是唯一超脫出天地規則的東西。
而這,也是唯一的永恆不朽之道。
“寒兒莫哭。”
葉軒溫潤微笑,他輕撫李寒兒的髮髻,就彷彿七十年前,叔侄二人在溫馨對話一般。
“你…你是誰?”李寒兒怔怔的看着葉軒,其聲音在微微呢喃、。
“我是你葉叔叔,這從未有過任何改變。”
“不,你不是我的葉叔叔,我的葉叔叔是一個博學老者,他手無縛雞之力,根本不會是一位仙人!”李寒兒悽然苦笑。
自古仙凡有別,彷彿一條天塹,橫亙在兩人面前,這也讓葉軒沉默無聲,他不知道該如何與李寒兒解釋,更不知道該如何訴說自己的來歷,只是他能從李寒兒的眼中看到一種陌生之色,再也沒有了他熟悉的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