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場子凝固融化凝固融化。
往往復復。
所有人的情緒要是用筆畫出來的話,就是一個起伏不定的波浪線。
文爺眉頭皺了起來。
卻還是面帶笑容。
“羅兄弟什麼意思?我聽的不是很明白。”
羅麻子笑着起身。
“十年前,江湖上來來往往的人,都會前來拜訪王二爺。
王二爺不僅是銀州市的王二爺,更是銀州省的王二爺。
是整個銀州省江湖上的招牌!
這十年,我羅麻子受各位跑江湖的兄弟擡舉,坐到了這一步位置。
走南闖北的路過銀州都會拜訪一下我羅麻子。
但是我羅麻子幾斤幾兩自己心裡面還是有點數的。
好在現在二爺回來了。
我覺得,江湖,還應該是十年前的樣子。”
文爺面色鐵青。
“羅兄弟,你說的這種話,有經過其他跑江湖的兄弟同意嘛?”
沒想到下面坐着的那些跑江湖的都是開口道。
“不用經過我們同意。
只要二爺回來,這江湖就是十年前的樣子!
十年前的江湖纔是真正的江湖。
現在的江湖!
被你們這幫人搞臭了都!”
文爺再度站了起來,神色陰鷙,皺紋之中都快要擠出水來了。
“你們都是認真的嗎?”
文爺一字一頓道,寒氣森森。
“他!”
文爺指着王浩忽然一聲暴喝。
驚的場中很多人嚇了一跳。
目光再度聚集到了王浩身上。
“一個十年前的人物,算個什麼東西?
現在的天下已經變了!
現在的銀州省已經不是十年前的銀州省了!
現在!
我文化仁就是這銀州省的王!
我說的話!
就是這銀州省的江湖規矩!
你們不要不識好歹!
他現在在我眼中,不過是一條狗而已!
今天,我叫他來,就是想讓他看看,銀州省的江湖規矩是什麼規矩!
他不是要跟我講規矩嘛?
規矩!
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規矩!
誰的勢力大誰就是規矩!
誰有這個!誰就是規矩!”
文爺忽然從兜裡掏出來一把槍。
朝天就是一槍。
嘭!
槍聲嚇得很多人抱着腦袋,驚恐不已,不少人面色蒼白,兩股戰戰,幾欲先走。
文爺手中的槍對着下方所有人指指點點,面孔之上全是不屑一顧的笑容。
“我若說東,你們這幫人就不得往西,我若說北,你們這幫人就不得往南!
規矩是什麼?
規矩就是誰有槍誰就是規矩!
懂了嗎?
你們那規矩,是什麼破規矩?
我的規矩,纔是規矩!”
文爺手中的槍口正對着王浩。
王浩處變不驚,古井無波,穩如泰山。
衝着文爺咧嘴笑。
“我們的規矩?
銀州省其實從來沒有什麼成文的規矩。
從我們的江湖前輩到我這一代,大家遵守的規矩雖然不成文。
但是無非那幾個字。
孝悌忠信!禮義廉恥!
可是我發現,現在的銀州省江湖,規矩已經被你們這幫人破壞的不成型了。
大家都是出來混的!
忠義當先!
道義當頭!
混道兒上的,講究忠義,只和混道兒上的動刀動槍!
絕不會和老百姓動刀動槍!
跑江湖的,頭頂道義,光明磊落,****皆兄弟!
同樣,不和老百姓動刀動槍!
你的人,仗着手裡面有槍,有機會就拿出來用槍對着人。
對着混道兒上的跑江湖的我也能忍。
但是他媽對着老百姓就不行!
這他媽就是銀州省的規矩!
我們心裡面都清楚,我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但是我們心裡面都得有底線!
不對老百姓動刀動槍就是我們的底線!
你們是外地人。
我們銀州從古至今都是一個包容的地域。
我們從不排外!
但是我們不排安分守己的外!
對那些不把銀州省規矩放在眼裡的東西!
我們都會排斥!
比任何人都排斥!”
文爺嗤笑。
“這銀州市,現如今就是我的地盤,是我們外地人的地盤!我是外地人的龍頭!這就是我的地盤!”
王浩渾然不懼,咧嘴一笑。
“剛纔你也說過了,時代變了。
既然你知道時代變了,我相信你也得懂,順勢者昌逆勢者亡。
已經不興搶地盤的那一套了。
時代變了。
我今天來。
其實就三件事。
第一!
講規矩!
第二!
算賬!
第三!
還是算賬!
第一件事我已經說清楚了。
第二件事……”
王浩的目光緩緩轉動,看向了一個地方。
正對着螞蟥。
螞蟥騰地站了起來。
“你他媽想幹嘛?我告訴你,別亂來!”
王浩平靜的看着螞蟥。
“我大哥被你的手下捅了!但是你竟然想把捅了我大哥的人撈出來。
這是不是有點兒不把我放在眼裡?”
螞蟥從懷裡掏出槍。
“老子憑什麼把你放在眼裡?你算個什麼幾把玩意兒?
聽不到嗎?我們文爺纔是這個銀州省的老大!你算老幾?
李元死就死了,老子的兄弟想在銀州市牆間誰就牆間誰,誰他媽也管不着!
你哪天把老子惹毛了,你還有一個妹妹是吧?老子把她也一起牆間了!讓你個狗東西亂管閒事!老子還要錄下來視頻,傳到網上去!”
王浩輕輕閉上雙眼。
脣角笑容逐漸放肆。
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毀滅性的寒意從腳底板衝上天靈蓋。
虎薇回頭瞪着王浩。
一時間覺得有些不認識眼前的王浩了,和她平常見的那個土不拉幾的人似乎是判若兩人。
螞蟥手中的槍衝着王浩指指點點。
“裝你媽裝!跑到這個地方裝什麼逼!老子就是要花錢把老子的兄弟撈出來!把你全家都捅了!你還有個當大夫的大哥是吧。我把我小弟撈出來,專門去捅你那個瘸子大哥!臭傻*!”
螞蟥囂張無度大喊大叫。
王浩緩緩睜眼。
“還有個規矩,叫做禍不及家人!”
話音剛落。
王浩身形掠出,化作一條殘影。
螞蟥還沒有反應過來。
肩膀一熱。
一條胳膊就落在了地上。
螞蟥來不及心疼胳膊。
褲襠傳來巨大沖力,螞蟥整個人朝天飛起。
再度落地之後。
螞蟥口吐白沫,暈死過去。
王浩一甩手中長刀狴犴之上的鮮血。
場中鴉雀無聲,安靜至極。
氣氛又一次到了冰點。
文爺勃然大怒。
“狗雜種!當着我的面竟敢動手打我的人!”
文爺擡槍。
場中保鏢同時包圍而上。
但是隨着咣啷一聲!
旁邊諸多桌椅沖天飛起。
所有江湖中人紛紛起身。
“何人敢傷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