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傢伙一聽有東西吃,頓時來了精神,一個個十分興奮的說自己正好餓了。
吩咐了一下門前的服務員一下,說有事給我們打電話。
接着我就帶着他們三個去了辰逸的那家“沈記燒烤”,到了那之後,辰逸正在外面賣力的靠着肉串,臉被火光映的通紅。
磚頭兒和結巴他們幾個走過去,跟辰逸打了個招呼。
辰逸看那樣子和磚頭兒他們幾個挺熟的,笑着跟他們幾個打了個招呼,便讓他們趕緊往裡坐。
磚頭兒他們跟他聊了幾句之後選了點東西,接着回身招呼我往裡走。
辰逸也擡起頭來向我看了過來。
他一眼便認出了我,衝我笑了笑,沒有多說,只是熱情的說了句,“來了啊。”
我讓磚頭兒他們幾個先進屋裡去坐着。
接着我就走到辰逸身旁,一邊看他烤肉串一邊跟他閒聊:“怎麼樣,今天生意還行嗎?”
他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笑了笑,說:“嗯,還不錯。”
我摸了摸鼻子,問他道:“兄弟,你幹這個一個月下來能賺多少錢啊。”
他手裡利落的翻着一把羊肉串,同時笑着對我說:“湊合吧,這塊的兄弟姐們都挺照顧我生意的,我就晚上烤,一個月下來怎麼着也有個八九千吧。”
我淡淡的“哦”了一聲,接着略有深意的開口道:“在上海這種地方,一個月八九千隻說生活和人情四事上還能夠,但是要是想通過這些收入買上房子,車子,養好老婆孩子恐怕不夠吧,就算你現在不缺房子車子,那以後孩子上學什麼的,也是筆不小的支出啊。”
辰逸笑了笑,擡手拿起一個短而粗的鐵瓶子,往“茲拉茲拉”冒油的肉串上撒着調料,同時嘴裡說道:“慢慢來吧,急也沒有用,白天我想辦法幹別的,爭取多攢點錢。”
我摸了摸鼻子,悠悠的開口道:“兄弟,我不明白當年你爲什麼會退出江湖,但是你當時要是沒有金盆洗手的話,現在說不定已經是叱吒風雲的一方人物了。”
他抹了一把頭上的汗,道:“嗯,也有可能早就已經成了一具死屍了。”
他這一句話說的十分的直接,但是迴應的也十分有利,他說的確實是實話,我一時被他這句話噎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肉串已經烤得差不多了,他放在一個鐵盤子裡,端在手上,給屋裡的客人送去。
回來後他又拿出一些新鮮的肉串放上,開口跟我道:“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但是我既然已經選擇了退了出來,就不會再重新步入這條路的。”
說着他拿起旁邊的刷子,在肉串上面刷了一層油,接着開口對我說道:“當年我也和你一樣意氣風發,希望有一天也能混出一片自己的天地,稱雄一方,盡情享受江湖上的快意恩仇,注重兄弟義氣,過着無拘無束自認爲十分瀟灑的日子,但是到頭來換來的是什麼,兄弟的背叛,老大的不信任,對未來的未知和親人的反目,直到最後一無所有才幡然醒悟,自己做的這一切不過實在揮霍青春罷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翻了翻肉串,繼續在上面撒了點調料,兀自的嘆了口氣,滿是真誠的說道:“我勸你趁自己還年輕,陷得也不是太深,早點抽身而退吧,這個江湖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美好。”
我摸了摸鼻子,盯着在炙熱的火焰烤着的肉串,緩緩開口道:“我選擇這條道路的初衷不是爲了你所說的揚名立萬,功成名就。”
說着我一下子擡起了頭,看着他道:“我是爲了爲我母親報仇。”
辰逸翻着肉串的手一頓,接着擡起頭來看着我,眼裡帶着莫名的神色。
我看着他的眼睛,接着緩緩道:“這是我唯一能爲我母親報仇的機會,所以我沒有別的路可走,我也不會一直走下去,等我幫我母親報了仇就會退出的。”
辰逸的嘴脣動了動,但是沒有說話,接着低下頭去繼續翻烤着手中的肉串。
我摸了摸鼻子,自顧自的接着道:“我希望你能幫我,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幫我母親把仇報了,到時候我不會再挽留你,因爲我自己也會選擇退出的,你放心,我擔保等事情結束了,絕對不會牽連到你一絲一毫,當然,作爲回報,我會給你很大一筆錢,足夠你下半生安安穩穩的度過了,你不是揹負着沈老爺子的重託,好好的照顧好他孫女嘛,難道你不想給你兒子創造一個好的環境嗎?這些事情不都需要錢嗎?”
我給他的這些擔保,並不是空穴來份,等以後幹掉了孫崇文,盛銘成了整個上海地下勢力老大,那麼自然而然的也不會再有人找辰逸的麻煩,而且到時候給他一筆豐厚報酬可謂輕而易舉。
而說完之後我也頭一次發現自己竟然有這麼好的口才,一時之間竟然舌燦如蓮的說了這麼多。
雖然我說完之後辰逸表面上沒什麼激動的表現,但是翻着肉串的雙手明顯的慢了下來,他心裡肯定已經有所動搖了。
我覺得有些事情點到爲止就好了,所以我直接跟他說,“我也不急着催你,我給你幾天的時間,你自己好好的想想吧,考慮清楚了你可以直接來找我。”
說完之後我就直接進了屋裡,坐在了磚頭兒他們旁邊,跟他們幾個要了瓶啤酒,邊吃邊喝。
磚頭兒喝了口啤酒,湊到我跟前,低聲道:“怎麼遙哥,你想拉辰逸入夥?他是不是不答應啊。”
我身子往後一傾,然後皺着眉頭不解的看着他說:“你怎麼知道的?”
“嗨!”磚頭把嘴裡的肉嚥了下去,才繼續道,“剛纔你們兩個在外面聊了那麼久,出了這事我還真猜不出你們倆還能聊別的什麼。”
我嘆了口氣,拿起一串肉串慢慢的咬着,跟他們幾個說道:“嗯,我確實是在外面商量過他了,不過看樣子他似乎鐵了心以後不再重新涉足黑到了。”
這時磚頭兒這小子一臉賤笑的湊了過來,跟我說:“遙哥,要不咱在他女朋友這上面下點功夫?把他女朋友綁過來,嚇哄嚇哄他,到時候不怕他不就範……”
沒等他說完,我一巴掌拍在了他頭上,“你小子成天正經注意怎麼不想一點。”
“對呀,磚頭哥,你這樣做不地道,人家呂朋友是沈老爺子孫呂,你就不怕被我們青幫人打啊。”這時胡清明突然說話了,一邊啃着手裡的雞翅,一邊一臉嫌棄的看着磚頭兒。
磚頭兒瞪了他一眼,接着滿臉恭笑着看着我道:“那遙哥,你說這個事咋辦,要是把辰逸弄過來,那咱他媽的以後還怕城南個屁啊。”
我喝了一口啤酒,緩緩開口道:“我和他談過了,他現在還沒有完全拒絕我,我說了,給他點時間讓他考慮考慮,等他考慮好了再跟我說。”
我和磚頭兒他們幾個吃了有一個小時,等都吃飽了以後,我纔出去結賬。
辰逸給我們打了個八折,等他把錢找給我的時候,他衝我笑了笑,開口道:“你剛纔跟我說的事情我已經想過來,江湖太多險惡,我覺得我還是踏踏實實的做好我的燒烤買賣的好,所以多謝你的好意了。”
“你確定?真的就這麼決定了?”我被他這句話說的一愣,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做好了決定,所以十分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
他篤定的點了點頭,說他剛纔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