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脖頸雖然一臉痛苦的表情,但是還是衝我笑了笑,開口道:“從踏上這條路的那一刻起,我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了。”
“那你後不後悔?!”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問他這個問題,但是情不自禁的就問出了口。
劉虎滿臉無奈的笑了笑,道:“後悔,從一踏上這條路我就後悔了,可是我也沒辦法,生計所迫,我並沒有別的路可選。”
我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就像我今天拿刀架在你脖子上,我也沒有別的路可走。”
說完後我給盛銘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劉虎已經被我控制住了,告訴他現在可以行動了。
接着我進屋把小德子的手腳上綁的紮帶和繩子給挑開。
他一下子爬起來,一把抱住我的腰,嘴裡喊着:“虎哥,我抱住他了,你快跑!”
小德子雖然喊得十分起勁,但是外面的劉虎一動不動,這是捂着脖頸靠在牆上,對着小德子說:“小德子,放開他,我答應過他,打輸了任由他處置的。”
“虎哥!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是他要挾我!你快走!快走!”小德子依舊抱着我的身子,大聲的衝外面的劉虎大聲喊着。
劉虎呼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你放開他!放開他!”劉虎的聲音裡含着一絲慍怒。
小德子見劉虎生氣了,便趕緊放開了我。
“好了,小德子,等會兒蘭蘭醒來後,你把她送回去,讓她不要再找我了,給她留點錢,讓她以後好好的讀書。”劉虎衝小德子說着。
小德子呆呆的點了點頭。
接着我就走出去,架起劉虎就往外面走。
我現在終於知道爲什麼小德子會對劉虎這麼忠心了,劉虎這個人確實在道義方面做的可以。
所以在下樓梯的時候,我就跟他解釋瞭解釋小德子騙他來的苦衷。
當我們走到賓館外面的時候,看到賓館外面堵了好幾輛黑色的轎車,同時站了有不下二十號人,清一色的黑西裝。
看到我們出來之後,個個臉上都顯現出一絲緊張的神色,同時擺出一副要跟吃了我的樣子。
好在因爲這條街人少,並沒有引發大規模的圍觀,但是附近幾家店鋪旁還是或多或少的站着一小羣人在一邊指指劃劃的看着這邊。
劉虎看了一眼剛纔他吩咐的那個手下,呵斥道:“我剛纔不是跟你說讓兄弟們都回去嗎?!”
接着劉虎就掃了一眼站着的衆人,開口道:“兄弟們,你們跟了我這麼多年了,也知道我劉虎向來是說話算話,我既然跟人家單挑輸了,那麼就應該說到做到,任由人家處置。”說着他頓了頓,繼續道,“只是可惜,我們只能等到來生才能做兄弟了,讓開!”
說着劉虎就要和我一起往外走。
“虎哥!”這時他們二十號人一起喊了一聲“虎哥”,聲音十分的整齊。
“讓開!”劉虎厲聲道。
他們一個個纔不情願的讓開了一條路,讓我和劉虎出去了。
我招呼了一輛出租車,劉虎在上車之前,回頭看了一眼,便率先鑽了進去,接着我也鑽了進去。
我帶着劉虎一直來到了上次來的盛銘的那家外面是桌球,裡面是賭場的場子。
到了那,下車之後,盛銘早就吩咐好的,等在門口的幾個手下就過來了,領頭的一個高高瘦瘦的白淨青年,留了個莫西幹頭。
見到我之後,趕緊點了點頭,笑着說:“遙哥好!”
因爲上次我來的時候,他見過我,所以盛銘便留下他在這等我。
我衝他點了點頭,笑了笑。
接着他們幾個狐疑的看了我和劉虎一眼,領頭的莫西幹滿臉疑惑的問我:“遙哥,這就是劉虎?!”
見我點了點頭,他纔將信將疑的讓那幾個人把劉虎綁到了裡面去。
接着我告訴他在盛銘回來之前所有人都不能劉虎,等盛銘回來,再由他處置。
那個莫西幹趕緊點了點頭,跟我說讓我放心。
接着我見沒我什麼事了,所以我便離開了。
我打了個車就往回走。
路上的時候感覺心裡挺不是滋味,感覺劉虎並不算是個壞人,但是我卻親手將他送上了斷頭臺。
想都不用想,等明天見到吳宗盛之後,留給他的絕對是死路一條。
看着窗外的不斷一閃而過的霓虹,我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我們每個人都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走在與自己的初衷相悖的人生道路上,受着這樣那樣的外界的約束與壓迫,被這個社會的現實壓迫的像條狗一樣卑微的苟延殘喘着,卻始終沒有勇氣擡起頭對着這該死的生活狠狠咬上一口,因爲我們知道,倒頭來,換來的是滿口的殘缺不全的牙齒。
我回到別墅後,已經晚上九點多了,因爲心情不好,連自己晚上一點飯都沒吃都不自知。
此時蕭尹兒、唐韻、小阿姨三個人正在客廳裡看着韓國肥皂劇,桌子上擺着各色的零食,三個人一邊吃着一邊興高采烈的討論着電視裡的劇情。
我擡起頭無精打采的看了她們幾個一眼,看着她們三個眉開眼笑的樣子,突然很羨慕她們,很想像她們那樣的無憂無慮的去活。
我們幾個雖然因爲命運的安排有了交集,住在了同一屋檐下,但是我和她們始終還是有着太多的隔閡,有着這樣那樣的差距。
就好比說桌子上的這幾包樂事薯片,我喜歡吃原味的,但是這幫人竟然全買的黃瓜味的,我覺得我就挺不能忍的。
但是我的肚子“咕咕”的叫了幾聲,示意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所以我便以極快的速度衝過去,拎起兩包樂事就往自己屋子裡跑了進去。
後面傳來蕭尹兒憤憤的叫喊聲:“小偷!”
進到我屋裡之後我就躺在牀上百無聊賴的吃着我平常最討厭的黃瓜味的薯片,同時腦子裡想着孫崇文知道這件事之後是不是還能那麼的淡然,還是那麼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
其實我很想看一看孫崇文臉紅脖子粗、歇斯底里的樣子。
我腦子裡幻想了一下孫崇文的這種樣子,然後情不自禁的笑了,如果有一天我真逼的他這樣了,那麼一定會很好笑。
正想着,這時電話一下子響了。
我拿起來一看,是盛銘的,便趕緊接起來,問他情況怎麼樣了。
那頭的盛銘呼吸聲有點重,對我說劉虎的一些郊區的場子基本上都被他拿下了,聽說劉虎被抓了之後,那些場子的小頭目一下子就慌了,人心也散了,該跑的都跑了,所以沒一會兒就已經被打下來了。
我接着問他孫尚武有沒有派離劉虎最近的楚羽的人馬過去支援。
“沒有!”盛銘斬釘截鐵的說,他也納悶爲什麼楚羽的人沒有過來支援。
我皺了皺眉頭,想了想,便問他那現在他打算怎麼辦。
盛銘跟我說既然楚羽那邊不來人,那他就先把這些場子收下,反正他的堂口離這邊最近,並不怕日後楚羽他們來搗亂。
我應了一聲就讓盛銘先忙,接着就把電話掛了。
我邊往嘴裡塞着薯片邊納悶孫尚武這打的什麼算盤啊,最起碼他也應該派點人過去支援一下啊,能保住幾個場子是幾個啊。
但是接着轉念一想,這些場子在郊區,並不好守住,而且劉虎沒了,根本沒有人能過來管理,如果真要把楚羽的人拉過來管理,那麼勢必會造成城裡的場子空虛,得不償失,所以他這麼做也是理所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