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正義的惡魔

費蒙看着龍嘯,魚霸天和吳迪三人,然後開口了:“是不是有什麼想問的?問吧,我知道的都會回答你們。”

吳迪想了想,提出了一個問題:“你的能力確實很奇怪,但是我不明白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你爲什麼想讓我們看到自己的未來?”

聽了吳迪的問題,費蒙愣了愣,臉上出現了一個複雜的神情,用低沉的語氣慢慢地說道:“大家都是明白人,你我都是有能力的人,我就不賣關子了。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很羨慕那些墮落者。最起碼,他們是自己選擇的墮落。而我,確實連選擇的權力都沒有。我只想做一個普通人,沒事在家陪陪老婆,看看孩子什麼的。誰知道,我的能力覺醒後,就成了一個怪物,他們都害怕我。好不容易我用真心挽救了家庭,這個能力又開始禁錮我和束縛我,我要是不滿足它,就什麼都做不了。”

這時候,沈峰纔像是明白了什麼,在旁邊點頭道:“原來你不是不喜歡人多,人多了你也不會緊張,你只是以此來掩蓋你需要能力者的事實。這樣看來,每個能力者只能看到有限幾次的未來,不是可以無限察看的吧?”

費蒙讚賞地看了沈峰一眼道:“不愧是神探,腦子轉的真快。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被自己的能力所約束,這才特別想了這個辦法。而且,確實,不知道爲什麼,我的能力對一個能力者只能作用一次,至於過多久纔會再次有效,我也不知道,也許是永遠。不過,今天還得謝謝你,一下子給我找來三個能力者。”

聽到費蒙承認他們不能繼續察看自己的未來,龍嘯和吳迪臉上都露出一個失望的神色。

龍嘯失望是因爲他差一點就可以從那些未來的圖像中看到那個神戰士的寶藏,他可是對那個寶藏很上心的。

至於吳迪在失望什麼,龍嘯就不知道了。

不過,龍嘯始終覺得這個吳迪不是那麼簡單,他身上有種龍嘯很熟悉的東西,但是又想不出是什麼。

沈峰聽了費蒙話,笑了笑說道:“不用客氣。你只要給我們想要的信息就成了,我想知道那個米南所有的資料,和他到底會在那裡出現?”

“沒問題。我就是幹這個的。不過,你們確實給我找了個難題。你第一次來的時候,我就開始追蹤這個人了。整個城市都有我的眼線,再加上我的能力幫助,我找人從來是無往而不利。可以說,這個城市沒什麼是我不知道的。不過,這個米南和那幾個特殊的傢伙一樣,都是可以逃脫我的追蹤的。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但是好像他可以控制影像在這個世界的同步程度?”

望着一臉不解的衆人,費蒙攤了攤手解釋道:“就是說,他此刻站在你面前,但是可能一個小時後你才能看到他,而且你看到的都已經是過去的影像。找人的關鍵就在於先他一步,因爲我能看到未來,所以我總是能成功。不過這傢伙,我對他毫無辦法,我懷疑他也許知道我存在,特別用這個辦法對付我。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但是他很成功地避開了我。”

沈峰看着費蒙,用輕快的語調說道:“不過,你有辦法是嗎?”

費蒙很自信地笑着說道:“是的,我用了一個很笨的辦法。但是,還是成功地找到了他。我將他所有去過的位置都詳細的標註下來,這可是一個很耗時間的活。雖然他看起來行蹤不定,但是每過一段時間,他都會去一個地方。”

沈峰他們都關注着費蒙,等待他說出那個地方。

費蒙也沒有繼續吊人胃口,直接說出了那個地方:“香山墓園,每到傍晚他都會去那個地方逗留一段時間。我不清楚他在那裡幹什麼。”

說到這裡,費蒙頓了頓,用異常嚴肅的語氣說道:“我不知道你們找他想幹什麼。我幹這一行很長時間了,我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他們有的能力出衆,有的特別聰明,但是他們都比我先走了一步。不是我厲害,而是我從不摻和一些事,也不去惹那些不能惹的人。這個米南絕對是我黑名單裡面最靠前的一個。要不是看來風的面子上,我絕對不會接一單,而且我現在要隱姓埋名,換一個地方活了。也許,你們會覺得我貪生怕死,但是我告訴你們如果你不想死,你就得這麼幹。沈神探,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沈峰立即很爽快地道:“完全明白,沒有一點問題。我們會小心,而且保證絕對不會牽連到你。”

費蒙看了看沈峰道:“嗯。如果以前的話,你們的保證毫不值錢,對我沒有任何意義。我只是看在風的面子上纔沒有躲在一個你們絕對找不到的地方。不過現在,我們算是認識了。相信,以後我們還會有再見的機會。好了,我明白你們不會放棄的,那麼每天傍晚四點十分他會準時出現在那。抱歉,我只能提供這麼多。這個人簡直就像個幽靈,沒有任何的有用的資料。關於他的資料,市面上的那些把那些信息濃縮一下,只留下關鍵字,你會發現其實什麼都不會剩下,全是一堆廢話。”

沈峰再次感謝了費蒙的幫助後,就告辭了對方帶着龍嘯他們向着香山墓園行去。

而費蒙也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再一次的潛藏起來,等到風頭過了他纔會再出來。

同時,他心中默默地想道:“風胖子,大爺我不欠你什麼了。”

一路上,大概要面對一個強大的敵人,大家都沒有說話。

龍嘯倒是感到壓力缺缺,因爲他和那個米南打過交道,他也把他的經歷告訴了沈峰。

在龍嘯看來,這個米南好像並不是一個喜歡殺戮的人,沈峰聽了龍嘯的話只是一笑道:“白紙黑字也不一定是真的,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相,我們最好還是要小心點。”

對於沈峰的小心,龍嘯他們雖然覺得有點多此一舉,但是還是沒有任何意見的,反而覺得沈峰這個人很靠得住。

到達香山墓園後,沈峰讓魚霸天和吳迪找了個視野開闊的地方預先埋伏起來,等待米南的到來。

而他和龍嘯則選擇坐在車裡,接應吳迪他們。

沉默了一會,沈峰先開口了:“龍嘯,聊聊吧。上一次見面後,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聊過了。我之所以接這個活,一方面是因爲它有意思,沒有什麼比親手抓住一個強大而又邪惡的罪犯更讓我興奮的了;另一方面,我是一個偵探,這是我的職責。我想問一下,你爲什麼要攙和到這些事情來?要知道,這可是會丟命的活。”

龍嘯沒想到沈峰會有此一問,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知道沈峰看出他已經完全改變,不然不會有此一問,因爲以前的龍嘯嫉惡如仇,對這種事是責無旁貸地要加入的,沈峰絕對不會感到奇怪。

但是現在,沈峰感到龍嘯變了很多,已經不是那個眼中只有正義和責任的小警察了。

這個問題龍嘯從來沒考慮過,他慢慢開始回想起進入水藍世界所經歷的一幕幕來,一個個敵人死去的面孔在他面前閃現。

隨着回憶,龍嘯慢慢開始了訴說:“以前,我只是一味地相信正義必勝。然而,現實教會了我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不會總像你想的那樣,只有正義才能佔據優勢的。我甚至已經分不清正義和邪惡了。而且,我對正義一方的無能感到很失望。於是,我改變了,我選擇爲自己而戰。我依舊是正義的一方,但我不是一個天使,而是一個惡魔。我想要的是贏和生存下去。”

說到這,龍嘯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對,是這樣。我是正義的一方,我以獵殺邪惡生物爲責任,我拯救他人,我也喜歡這樣做。但是,我不會拘泥於那些腐朽的束縛我的思想和道德,我會按我的意志來審判和行事。”

對於這個答案,龍嘯感到很滿意,心中一直以來的一些疑問和迷茫也消失不見。

念頭通達後,龍嘯感到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用探究的目光看着沈峰道:“怎麼樣?我的回答還讓你滿意吧?”

沈峰笑了笑說道:“如果我是那些衛道士,對你的答案會感到很擔憂。僅僅只是爲了贏和生存而戰鬥的話,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很容易墮落,你已經離墮落不遠了。不過,在我看來,一件事說的很對,正義和邪惡並不是按陣營來看的。多年的辦案經驗告訴我,即使是十惡不赦的犯人也有善良的一面,而在仁慈的聖徒也可能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那麼,你向我坦白,我也向你坦白一個事實。說實話,有時候我很羨慕你們,你們有着夢幻般的能力,而且能夠自由行事。我承認我看上去好像永遠都是自信滿滿的樣子,你們肯定也很崇拜我這一點,呵呵。其實呢,我並不是一開始就想做這份工作的。或者說,這從來都不是我選擇的。而是它選擇了我。我出生在一個警察世家。我的父親是很傳統的那種警察,兢兢業業,守規矩按章辦事。

然而,他再一次辦案中一絲不苟地完成了一個警察應該有的責任,將一個權貴送進了監獄。因爲這,他得罪了一些大人物和他的上司。結果也很簡單,那個權貴當時就被放出來,而父親也在臨退休之際被人踢出警局。父親幹了十幾年的警察,到最後卻成爲組織的毒瘤,甚至被人掃地出門。他當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好面子的他好幾個月都悶悶不樂,也不怎麼說話,最終得了不治之症就這樣走了。而我當時是一個普通人,正在爲藝術奮鬥。不過,我也沒的選擇。知道整件事後,我毅然放下了畫筆,扔掉了畫板,然後親手將那個權貴送進了監獄,直到現在他還在裡面蹲着。而我也一直將他們這樣的人視爲生死之敵,不知不覺也成爲了一個神探。生活真是讓人很無奈,以前我還以爲我會成爲一個大畫家呢,誰知道會成爲一個大偵探。”

龍嘯耐心地聽完沈峰的訴說後,沒有說話,心中已經開始吐槽:“想不到這個看起來玩世不恭的傢伙還有這麼一個背景故事。不過,好像跑題了吧。我怎麼覺得這小子在把我當知心姐姐。看來這傢伙沒什麼朋友啊。”

事實正如龍嘯所料,像他們這種人,仇人有一大堆,想要他們命的也不少,唯獨知心朋友卻是少之又少。

因爲他們和普通人不一樣,過着是朝不保夕的生活,即使有朋友也大多和他們一樣,不知道那天就被幹掉了。

有時候,龍嘯也很無奈,周圍都是一些看起來很沉悶的男子,他的異界生活真的很悲催。

好在家裡還有幾個很可人的女孩子,否則,龍嘯真的該無語問蒼天了,別人穿越都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妃還太少,他怎麼就這麼苦命呢?

而沈峰大概是傾訴了一陣,感覺不錯,沒有停止,繼續打開了話匣子,向龍嘯倒起苦水來,讓龍嘯頭痛又無奈,只盼着那個米南趕緊出現。

“我的父親一直希望我子承父業。還說我很聰明,一直會成爲一個好警察。不過,大概是叛逆心理作怪,我覺得讓別人安排我的將來和生活,是在控制我,我完全受不了這一點。而且,我也不想像他老人家一樣,每天勞累奔波,結果所做的事情除了他以外,大家都覺得沒有任何意義。現在想來,我那時確實太年輕,想的也很幼稚很可笑。不過生活總是會在你想不到的時候推你一把,最終我還是沒有逃脫命運的安排,違背了自己最初的意願成爲了一名偵探。然後,我發現這纔是我最想要的。我喜歡現在的生活。以前,我每天對着畫板,我都感覺好像少了些什麼。這樣的生活雖然平靜而又充實,但是我總是不滿意,內心也在渴望些什麼。現在,我知道我渴望什麼,但是付出的代價卻讓我接受不了。我想這大概就是生活吧。”

龍嘯覺得也沒什麼好說的,沈峰說的都是大實話,他也只能在旁邊點頭。

沈峰看了看手錶,一掃頹廢之情,意氣風發地說道:“好了,談話時間結束,讓我們幹活吧。”

龍嘯這時才發現時間已經到了費蒙提到過的米南每天都出現的時刻。

一下子,龍嘯心中也有點緊張和期待:“米南他會出現嗎?他會提供他們想要的信息嗎?我能戰勝那個可怕的修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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