蠑敏、哀螻、手捧水晶球的女孩,眼前的三人已經不是要和陸蘇戰鬥,而是想把他置之於死地。
哀螻的“血之枷鎖”似乎會讓被砍中的地方變得格外沉重,難怪他會使用大鐮刀這種不怎麼使用的武器,顯然他並非是爲了有效殺傷敵人,而是爲了最大範圍的砍傷敵人。身上負傷越多的話,動作就會越遲緩。
而空中的蠑敏捉摸不定,一直在飄來飄去,似乎他在等陸蘇被砍得拔不動腳的時候,用影子投擲東西一擊致他於死命。
還有那個使用“夢幻飛羽”的小女孩,雖然可以肯定她不會直接出手,但她給予哀螻的輔助也是格外麻煩。
既然是廝殺,那就無須憐憫了,陸蘇在地上一滾避開蠑敏的高速投擲,兩手架槍對準小女孩,連開了三槍。就在槍響的時候小女孩瞬移走了,但後面的旋轉木馬上留下一些血跡,打中了,不過卻沒能殺死。
“你在看哪裡!”
哀螻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陸蘇連忙回身用槍身架住大鐮刀的刃,另一隻槍貼着鐮刀的柄向上移動,對準哀螻的胸口。
正要扣下扳機的時候,突然後腰傳來一擊重擊,打得骨頭都要斷了,顯然是蠑敏從助施以援手,這兩人的配合意外地默契。
而這一楞的功夫,哀螻突然轉動鐮刀,格開他的槍,手指不能自控地扳下了扳機,兩發子彈全部打到了空中。
這時鐮刀突然轉過來,划向陸蘇的肚子,正要格擋時哀螻消失了,身後突然一涼,背後傳來哀螻的狂笑聲。
背後似乎被砍了一道十字型的傷,只覺得身體更加沉重了。突然從側上方“嗖嗖”飛來幾塊磚頭,情急之中陸蘇複製出一口鐘,把自己嚴嚴實實地罩在裡面,只聽見外面“叮叮”兩聲響,好險,總算防住了。
但這時大鐘突然開始旋轉着向地下鑽去,一如除妖師用鎮魔鍾把人壓死的手段,陸蘇趕緊喝道:“倒轉!”把鍾抵消掉。
原來剛纔控制大鐘旋轉下壓的是上方的蠑敏,當大鐘消失,那圓形的傘影就落在了他的身上,身後的雙槍飛了出去,正要去抓的時候,在旁邊等候的哀螻突然揮動着大鐮刀殺過來,他不得不跳開。
被蠑敏控制着漂浮半空中的雙槍突然對準陸蘇的方向,連連開火。他身體朝地上一滾,滾進了旋轉木馬平臺的下面,腳邊的土地被打出幾個坑。
縮在這裡終於可以喘一口氣,施加在背上的重量讓他連做出這個簡單的躲閃動作都變得異常困難,那感覺就像是揹負着巨大的重量跑步,停下來的時候才發現心臟正在劇烈地跳動,雙手也在不自覺地顫抖。
難道是害怕了!?這一次實在是前所未有的危機狀況,局面根本就是單方面的虐殺,自己現在還活着,只是對方沒有全力以赴而已。
“陸蘇,滾出來啊,學烏龜啊!”外面的哀螻叫囂道,能看見他的雙腳和拖在地上的大鐮刀,陸蘇沒有迴應,只是在深呼吸,讓自己能夠平靜下來。
差不多平靜下來之後,陸蘇匍匐着爬到平臺的一側,腳蹬着固定用的柱子,把身體對準哀螻所在的位置。
攻擊的機會不多,所以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否則真的會凶多吉少。
全力一蹬,那柱子居然彎曲了,然後身體在反作用力之下向前滑行,衝了出去。哀螻大概是沒想到陸蘇會突然躥出來,急忙用尖尖的鐮刀尖去刺他,滑行中的陸蘇發動妖技,複製出一塊車門,像盾牌一樣護在身前。鐮刀的尖從車門上滑過去,發出刺耳的一聲響,陸蘇向上一託車門,格開鐮刀,身體一翻站了起來,從車門中間的玻璃打出一拳,直擊哀螻的面門。
碎裂的玻璃成爲最好的掩護,當哀螻本能地閉一下眼睛的時候,這一拳重重打在他的臉上,因爲下手太重,以致於對方的牙齒刺傷了自己的拳頭。
哀螻向前連退幾步的時候,陸蘇用餘光捕捉到蠑敏所在的位置,把車門像飛盤一樣扔向他……蠑敏會怎麼接這一招呢,這已經是在賭了。
鐮刀的弱點是範圍過大,一旦敵手進入死角範圍裡,反而施展不開。不放過這個機會,陸蘇用重拳對着哀螻連連招呼,只揍得他口吐鮮血。
這時側面突然傳來呼呼的破風聲,果然蠑敏把飛過去的車門打了回來,陸蘇一抓哀螻的衣領把他向盾牌一樣擋在身前,結果車門正中他的腦袋,打得哀螻鼻子冒血,腦袋像背書一樣地連晃了幾下。
陸蘇扔掉手裡的哀螻,只見蠑敏飛來飛去,不斷地吸出地上的磚石,在圓影裡旋轉加速,然後像機關槍的子彈一樣向陸蘇射過來。
此時他的身體已經重得無法靈活閃避,只能再次複製出車門作盾牌,雖然抵擋住了,但磚石打在上面的力量卻迫得他連連後退,最後險些倒在地上。
蠑敏悠悠地落下:“反應很快嘛,不過都是垂死掙扎。”
“是嗎?我死在這裡的話,你們當我的墊背好了。”陸蘇扔掉車門,確認了一下地上哀螻的狀態,被痛揍的哀螻正在地上掙扎着爬起來。
“這個願望恐怕很難實現了!”蠑敏笑着移動到圍欄的上方,只見那些生鐵的圍欄杆被從地上拔起,像槍一樣浮動在半空,並且把尖口對準陸蘇。
“媽的,我不會讓你活過一分鐘!”地上的哀螻爬起來,擦了下嘴邊的血怒罵起來,突然他的身體消失了。
然而這時卻發生了一件讓蠑敏也驚訝不已的時候,哀螻消失的同一瞬間,陸蘇也消失了。然後他們一同出現在草坪上的某個點,出現的瞬間兩人的身體是重疊的,因爲物質的重疊,所以他們一前一後彈開,好像兩人之間發生了一個時空的爆炸。
“他什麼時候動的手腳?”蠑敏驚愕地喃喃道。
哀螻是面朝前面彈飛的,而陸蘇是背朝後彈飛的,當他被彈飛出去的時候,突然喝了一聲“倒轉!”手裡居然多了一把大鐮刀,用力一扔,對準哀螻毫無防備的後心飛去。
那把鐮刀異常鋒利,它旋轉着飛出,眼看就要把哀螻從後面切開。蠑敏立即用影子擲出兩根“鐵槍”,擋在鐮刀與哀螻之前。
兩把“鐵槍”深深沒進地面中,第一根被飛旋的鐮刀撞折,第二根才抵擋了它的前進,讓鐮刀落到了側面的草地上。
完全沒有料到這場乖變的哀螻嚇得半死,本想瞬移到陸蘇後方去偷襲他,卻沒想到他和自己一同瞬移了。
“你居然……”他愕然地轉過身看着陸蘇。
陸蘇從身後摸下一根紅色的羽毛,冷笑着丟到地上,這一手被識破就無法再用了。夢幻飛羽好像是用水晶球來控制紅色羽毛瞬移,紅色的羽毛是如同終端一樣的存在,在剛纔和哀螻貼身作戰的時候,他用手摸了一下他背後的紅色羽毛。
“哀螻,這小子非常狡猾,你要認真點了。”蠑敏說。
“果然狡猾!難怪老大這麼重視他。”
陸蘇撐着膝蓋站起來,身負重壓,做出剛纔的一連串動作已經給身體帶來太多負擔,現在他累得長喘粗氣,雙腿發顫。
“倒轉!”
他複製出一把鐮刀支持身體,對面的哀螻轉過身,冷笑一聲:“你想用鐮刀來對付我?真是太天真了。”
“那你可以上來試試。”陸蘇笑了笑。
見識過陸蘇的詭計,哀螻似乎有些畏懼,後面的蠑敏說:“不要怕他,傷成這個樣子,他已經是黔驢技窮了。”
“哈,確實!我們兩個人還能怕他?”
“你上吧,我支援你。”
“ok!”
從蠑敏的視角看,下面的陸蘇已經氣喘如牛,現在這個樣子,他根本就招架不了幾招。雖然有些可惜,但他還是認真地調整“鐵槍”的方向,準備趁哀螻攻擊他的瞬間幹掉他。
哀螻舉起鐮刀咆哮着衝過去,快要接近陸蘇的時候他突然向側面一滾,這樣一來哀螻就正好擋在“鐵槍”射擊的前方,投鼠忌器的蠑敏反倒不敢出手了,他連忙調整位置。
陸蘇雖然抓着鐮刀,但似乎根本就沒有和哀螻交手的意思,只是一直在滾,在閃,刻意保持自己、哀螻和蠑敏處在一條線,手裡鐮刀只是用來支撐沉重的身體站起的道具。
“原來如此!”蠑敏會意地一笑,陸蘇想利用的無法是他不敢打傷同伴的心態,在閃避中等待進攻的機會,“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蠑敏突然把高度拉伸,準備從上方攻擊陸蘇的頭頂。而這時下方的陸蘇看見蠑敏擡升高度,突然出其不意地用鐮刀攻向哀螻。
哀螻是使慣鐮刀的行家,這一下業餘的攻擊輕輕鬆鬆就格擋住了,他轉動鐮刀繞開陸蘇的鐮刀,刺向他的肩頭。
這時突然陸蘇手裡的鐮刀消失,格檔的力量消失,哀螻的鐮刀毫無懸念地刺進了陸蘇的肩頭,而這時他突然喝了一聲:“倒轉!”手裡出現了兩把槍,頂在哀螻的胸口上。
哀螻雖然震驚無比,但已經爲時太晚,伴隨着槍聲,子彈傾泄進自己的身體。他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一道道劇痛的感覺貫穿胸膛,鮮紅的血在兩人之間飛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