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血玲瓏皺起眉頭的看着古緒。
因爲古緒最後面的這句話，着實讓自己猜不明白。
“我說過，等你到了我這個領域後，就會知道很多事情了。”
古緒搖了搖頭，並沒有對血玲瓏過多的解釋。
因爲現在就告訴血玲瓏了，那麼她在有機會跨入這個領域的時候，會遲疑，會膽怯。
而一旦她遲疑和膽怯了，那麼她將失去跨入這個領域的資格。
“是因爲那個領域，代表着力量本身嗎？”
血玲瓏沉默了一分多鐘，最終幽幽的詢問道。
不過雖然是詢問，但她的語氣卻是充滿了肯定。
古緒眼中詫異之色流露出來。
因爲他根本沒想到，血玲瓏居然已經明悟了。
不過想到她在修煉界的絕代風華，他漸漸就恍然大悟了起來。
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他點着頭說道：“是啊，因爲這個領域代表的就是力量本身。
用另外的話來形容，就是這個領域的人本身就是極致的力量。
其餘的人或物，在這個領域的人眼中都只是一團數據而已。
說得再直白一些，那就是對於這個領域的人而言，除了同爲這個領域的人，哪怕是親朋好友或者家人，也只是一串數據。”
“沒有任何的感情？”
血玲瓏的眼中，驚駭之色流露了出來。
如果真如古緒所說的一樣，那麼她真的考慮一下是否要進入那個領域了。
自己……可不想成爲古緒所說的那種人。
“正是因爲有感情，所以他剛纔纔會來提醒我啊！”
古緒嘆息了兩聲。
正是因爲處於這個領域的人有感情，所以纔會難受，纔會無盡的孤寂。
因爲在這個領域的人眼中，家人父母，親人好友都是以一串串數據姿態出現，別提那種感覺了。
“能給我仔細的解釋一下嗎？”
血玲瓏雙眼認真的看着古緒。
她的臉上，還帶着堅持。
古緒本不想解釋給血玲瓏的，因爲知道的越多，那麼血玲瓏可能就會越加的遲疑。
不過看到血玲瓏臉上的認真和堅持後，他心軟了。
又掏出一支香菸抽了，他幽幽的說道：“其實，也並不是數據，而是在我們的眼中，看待的一切事物都是有跡可循的。
這就好比先知一樣，我們能夠看到一個人什麼時候死亡，能夠看到未來某些會發生的事情……
因爲什麼都看得太清楚了，就好像整個世界除了我們幾個人外，都是虛假的，都是一串串數據……
知道我爲什麼說我只能夠算半個踏足那個領域的人嗎？就是因爲我不肯邁出那半步，我不想在我眼中，我的家人父母，我愛的人，我的朋友乃至於我的對手在我眼中只是一竄類似數據的東西。”
說道這裡，古緒緩緩的擡起頭看着天空，臉上帶着濃濃的自嘲之色說道：“力量越強，看待世界，看待事物就越加的清晰，所謂的返璞歸真完全是扯淡，不對，應該說返璞歸真返得有些過頭了。”
“我懂了。”
血玲瓏點着頭，眼中露出釋然之色。
也算徹底明白古緒他們的心態了。
當一個人強大到極致，不僅僅要承受找不到對手的孤寂。
更是要承受着因爲一切看得太清楚的孤寂。
兩者加起來，不管道心再強大也會崩潰。
也正是如此，真正站在頂點的修煉者都會遠離人羣。
因爲……見的人越多，那麼就看得越清楚。
這也會讓崩潰的時間來臨得更早……
見血玲瓏臉上沒有任何的膽怯之色流露出來，古緒眼中帶着詫異之色。
收斂掉情緒，他扔掉菸頭，笑眯眯的對血玲瓏說道：“其實也沒必要擔心那麼多，當真正快承受不了的時候，完全可以把實力自封起來。
鬼泣之所以來提醒我，估計是看到我和九九還有你之間太過於曖昧，怕我對你們的感情太深，而又因爲我實力的原因，最終崩潰發瘋。
不過這一點他想多了，你和九九都有跨入這個領域的可能性，而且我也能夠控制得住自己，實在不行就把自己的力量自封起來就是了。
最重要的是，決定權一直都在你們的手上，我沒有半點異議的機會。”
血玲瓏繞有深意的看了古緒兩眼，詢問道：“你還想一拖二？”
“我只愛過兩個人，然而這兩個人都沒愛過我。”
古緒臉上充滿了自嘲，隨即無聲無息的離開了。
因爲那個黑袍人的出現，再加上鬼泣的提醒，自己現在的心情已經冷到了極點。
現在再多說一些，古緒覺得自己都快接受不了了。
血玲瓏雙手揹負在身後，低着頭用着很小的聲音喃喃自語道：“力量是沒有感情的，而當一個人成爲了力量，的確是一種悲哀。”
“沒有一個人的悲哀，就沒有大多數人的幸福。”
血玲瓏的身邊，原本離開的凌九九又神出鬼沒的出現了。
她平靜的說了一聲，臉上微微露出無奈之色。
修煉界，從來都不是和平的。
修煉界，無時無刻都在承受着磨難。
很多修煉者都不知道，在他們幸福的時候，在他們爭權奪利的時候，有那麼一些少數人在爲他們的幸福安全努力着。
得到力量的代價……是孤寂。
而在孤寂之中能夠保持初心的，是守護。
“你認爲他剛纔的話，幾分真幾分假？”
血玲瓏對凌九九問道。
古緒的話，她相信。
但是她不會全都相信。
她敢肯定，古緒剛纔的那些話中，絕對摻雜着假話。
但到底哪些是真話，哪些假話，這個她就不太清楚了。
“不知道。”
凌九九搖着頭，在他的眼中有着一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心疼之色。
血玲瓏沉默了下來。
她拍了拍腦門，用着很小的聲音喃喃道：“看來，唯有進入了那個領域才能夠知道他那話有幾分真幾分假了啊。”
“你在意他？”凌九九笑問道。
“你還不是一樣？”血玲瓏聽到凌九九的話，反問了起來。
最終，兩女都是沉默了起來。
從什麼時候，自己兩個人開始在意他的？
是初次相遇的時候？好像並不是。
好像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