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江雪晴,葉飛雲一直不好定位。
因爲他跟這個女人的交集並不是很多,而且對她的底細也不是太清楚。
他們唯一比較親密的事情,只能是那次吃麻辣燙然後解決慕傾城的一個小麻煩吧。
江雪晴今天穿着昨天的那件淡紫色的連衣裙,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睿智女人才會有的氣質。
她肯定是從小就受到過良好的教育和家庭環境的薰陶,否則不會這樣從容沉穩的。
可以說,在氣度方面,江雪晴可以與慕傾城一拼,甚至隱隱還有所超越。
“抱歉,我不是故意這樣說的。只是,我在這件事情上比較敏感,因爲我是幹新聞的,對人的心理琢磨的可能比較透吧。”江雪晴笑了笑:“可能……這也是我的一種先天優勢吧。”
“你倒是也不謙虛。”
葉飛雲凝眼看着江雪晴,忽然笑了起來。
不知道什麼原因,江雪晴感覺到他的笑容中有一股冷冽的寒氣。
雖然不知道這股寒氣從何而來,但是江雪晴的內心卻是猛地抽搐了一下。
“這樣說……你承認了?”江雪晴追問道。
“不……我不承認,我怎麼可能承認這種事情呢?”葉飛雲笑着,緩緩走向江雪晴:“大主播,你這是準備去舉報我嗎?你有證據?”
那股寒氣越來越滲人,江雪晴本能地朝後退了一步,面容有些慌亂。
不過,葉飛雲在距離他還有一步距離的時候,忽然停下了腳步,就這麼看着她,臉上帶着戲謔的笑容。
這個笑容,就像是惡魔的微笑,讓人不寒而慄。
“不……如果我想要舉報你,其實根本不會找你來說這些。我在意的,只是有沒有大新聞可以挖。”
江雪晴好不容易這才調整自己的情緒,儘量讓自己平緩地說出這些話來。
“那你想幹什麼?”
葉飛雲身上有着絕對的壓迫性氣勢。
事實上,從他的這個角度來看江雪晴,忽然發現這個女主播長的真的很美,比電視上還要漂亮。
雖然只是化了淡妝,但是她吹彈可破的肌膚和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會說話。
而且,她現在明顯有點緊張,雖然看上去還在強自鎮定,但是眼睛中的慌張卻出賣了她,就像只受傷的兔子一樣。
“我只是想……想好好地挖掘這則新聞的信息。”
江雪晴的鼻翼能夠嗅到葉飛雲身上濃烈的男人味,在這一瞬間也微微有點心慌意亂。
她還從未跟任何一個男人,有着這麼近距離的接觸。
況且……這個男人還是如此的霸道和危險。
“挖新聞嗎?”
葉飛雲呵呵一笑,然後朝後撤了一步。
所有的壓迫感,隨着這一步完全地消散於無形,而葉飛雲又叼起了香菸,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懶散頹廢的男子。
前後的差距之大,讓江雪晴甚至有短暫的恍惚。
不過,她畢竟是有着很強大的心理素質的,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葉飛雲,雖然我不知道你之前是做什麼的
,但是我認爲你不是一個壞人。所以,我想要跟你合作。”江雪晴面容嚴肅地說道。
“合作?你跟我能有什麼好合作的?”
葉飛雲笑了笑,開始覺得這個女人越來越有意思了。
“這次的事情,那個叫錢中財的人惡貫滿盈,所以他死了也是死有餘辜,這不關我的事情。但是,你也知道新聞需要什麼樣的爆點。我想請你幫我查出一些事情的細節,這樣就足夠我完成一件好的新聞了。”
江雪晴想了想,然後說道。
“新聞爆點?”葉飛雲哈哈一笑,帶點諷刺地看着江雪晴:“這樣的新聞,能有什麼樣的爆點?身價過億?毒品巨梟?殘害人命?坐擁一方當土皇帝?”
“對……你說的沒錯。一個人的死未必會有多麼的重要,但是他做過的一些事情纔是最重要的。你一定認爲很可笑吧,但這確實是現在新聞的現狀。”江雪晴認真說道:“而這也是我唯一的要求。”
“你這是在威脅我?”
“不……這只是一個很公平的合作,或者你也可以稱之爲一種交換。”
說到這,江雪晴忽然狡黠一笑:“難道你不覺得這是對你對我都很好的選擇嗎?”
“聽起來倒是很不錯的選擇。”
葉飛雲點了點頭。
“你是個聰明的人,希望我們合作愉快。”江雪晴微微鬆了口氣。
不知道什麼原因,她的後背已經全是汗水,這在她的職業生涯上,還從未有過的。
無論江雪晴採訪的是名動一方的封疆大吏,還是一個商業鉅子,或者是文人墨客,都不會有今天這樣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從頭至尾都是被動的,好像被扼住了喉嚨一樣。
這個傢伙身上的氣場,實在是太強大了,而且十足霸道。
“可我爲什麼相信你?就爲了這所謂的合作關係嗎?”葉飛雲嗤笑了一聲。
這個女人實在太聰明瞭,他覺得有點難以掌控,所以自然不願意輕易相信她。
“我們在一塊吃過麻辣燙,這還不夠嗎?”
江雪晴忽然笑了,笑的明媚陽光,好似整片天空都隨着她這笑容而變得晴朗起來。
怔怔地看着江雪晴一會,葉飛雲這才悠悠地嘆了口氣。
“至於新聞爆點到底有多少,那我只能提供我所知道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現在在礦裡的某處地下,或許會有一個巨大的礦藏等你去發掘。”
說完這句話之後,葉飛雲直接轉身離開,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江雪晴愣了愣,隨後忽然驚喜萬分。
他這是在暗示自己,錢中財在礦那邊留下什麼東西了。
“小張,小張……”
江雪晴拉着小張,立即火急火燎地就朝礦上跑了過去。
錢中財的死亡現場,停着四五輛警車,還有特意爲此調過來的武警警員,甚至還有警犬。
“報告徐隊長,犯罪嫌疑人錢中財和岩石,還有一名逃犯已經確認死亡,死亡時間大約在一個小時之前。”
隊伍的一名幹警上前來彙報情況。
徐
龍國默默地抽着煙,今天出警損失了三名得力幹警,這讓他的情緒低落,甚至也有一腔的怒火。
他打電話從市裡調集人手過來,甚至還找來了武警的部隊,就是爲了追擊錢中財的下落。
讓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錢中財死了……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原本你爲了找仇人報仇,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沒日沒夜的。等到有天你武功練成出山的時候,卻意外得到了仇人已經病死的消息。
同樣都是死,但是前後的效果卻是截然不同的。
“查清楚他們死亡的原因沒有?”徐龍國煩躁地問道。
“暫且還沒有,吳科長說這件案情實在太複雜了。”那名幹警彙報道。
“嗯,你先去忙你的吧。”
徐龍國熄掉了香菸,隨後來到了死亡現場,默默地等待着。
等到他看見其中一個穿着法醫服侍的中年男子檢查完畢,並且脫掉手套之後,立即走上前去遞過一根香菸問道:“吳科,有什麼線索沒?”
那個吳科長接過香菸點燃,抽了一口之後說道:“很複雜……”
“很複雜?”徐龍國眉頭微微一挑。
“是的,很複雜。”吳科點了點頭,然後嘆息道:“我做了這麼多年的法醫,還從未遇到過這樣複雜的現場。”
徐龍國沒有說話,靜靜地等他說完。
“通過現場的初步判斷來看,這三人應該是起內訌死的,從各自的指紋或者留下的證據,都證明事情確實如此。”吳科緩緩道:“但是,事情也有很蹊蹺的地方。”
他指了指那輛大卡車說道:“在大卡車的車頭位置,我們發現了碰擦的痕跡,這證明這車與其他的車經過碰撞。而地面上的輪胎痕跡有兩條,證明被撞的車,是足足被頂了好幾百米遠。”
“一般的車禍,如果司機反應及時的話,遠不可能會拖行幾百米的距離的。”吳科長經驗很豐富地判斷道:“所以說,我可以斷定這輛卡車是被另外一輛車逼停下來的。”
“被車逼停的?”
徐龍國微微有點驚訝,什麼樣的車能把高速行駛的大卡車給逼停下來?
吳科長點了點頭,然後指着死亡現場說道:“再說死者的傷口。其中一名嫌疑犯是腦袋被子彈擊中,一名疑犯是大腿被用木刺扎傷然後腦顱受到重創而死,另外一名疑犯則是腿上被子彈打中,全身被木刺扎出了七個窟窿,最後一下最狠,直接扎入了腦袋裡面。”
“如果單純只是內訌而相互殘殺的話,那麼問題來了。我們在現場找到的是一把六四式手槍。不過,這些人的傷口的子彈跟六四式手槍的子彈口徑不吻合,倒更像是狙擊步槍打出來的。”
“狙擊步槍?”
徐龍國眉頭一擰,頓時感覺到了不妙。
在都市中出現了狙擊步槍,那是什麼樣的概念?
“先將槍的問題放到一邊,你再來看看他們刺入身體的兇器。”
吳科長將那根沾血的木刺小心翼翼地用袋子裝着,給徐龍國觀看。
徐龍國看到這根木刺,立即大吃一驚:“就是這個東西造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