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牛心裡突突突地。
原先,他以爲來了這麼多人,葉飛雲應該感到害怕纔是。
誰也不曾想到,葉飛雲非但一丁點的害怕都沒有,反倒是一副穩坐釣魚臺的架勢。
“難道這個傢伙留了什麼後手?”
王大牛舉棋不定,也不敢放什麼狠話,就像是一隻王八一樣,龜縮在大隊伍的後面。
靜觀其變,是他現在最好的選擇。
但是,曹光頭卻不一樣了。他手裡握着一根鍍鋅管子,對一旁的人使了個眼色,等下情況不對,就直接出手。
下午的時候,曹光頭吃了個悶虧,所以現在找來了二十來個弟兄來撐場子。
不過,錢總髮話了,也不要把這個傢伙打殘,對他略施懲戒就可以了。
略施懲戒這個詞,用的十分微妙。
因爲具體的下手輕重,取決於曹光頭的命令。
“你是叫葉飛雲是吧?下午你很囂張嘛。”
曹光頭冷笑一聲:“看樣子你挺能打,不過現在我們有二十幾個人,你還認爲自己那麼厲害嗎?”
聽到這句沒有營養的話,葉飛雲對他的輕視就更多了幾分。
“大光頭,你不是正主,沒有資格跟我說話,讓你們的曹總來。”
葉飛雲嘴上叼着香菸,冷聲說道。
“哈哈哈,你以爲你是誰?我們錢總是個大人物,你這個小蝦米也能勞煩他的大駕?”
曹光頭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忍不住狂笑了起來。
跟他來的那幫人,也是跟着怪笑,在他們看來,面前的這個傢伙實在太搞不清楚狀況了,死到臨頭了還擺譜,簡直就是欠揍。
王大牛也想附和着他們笑起來,但是嘴巴咧了咧,發現根本笑不出來。
因爲,他發現葉飛雲平靜的眼神裡面,像是隱藏着一頭蟄伏的兇獸。
沒錯,雖然這個發現讓他覺得有點傷士氣,但是他給自己的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
果不其然,曹光頭的笑容還沒完結,就化爲了殺豬般的慘叫。
“砰……”
曹光頭還未痊癒的鼻子又遭到重擊,瞬間鼻血如同泉水一樣狂飆了出來。
他下意識地就捂着鼻子慘叫着蹲了下來。
沒有人看見葉飛雲是什麼時候出手的,他仍然站在那個位置,依舊保持着那個平淡的表情,彷彿剛纔根本不是他出手的一樣。
“他媽的,這孫子敢陰我,給我幹他。”
曹光頭大怒之下,厲聲喝道。
葉飛雲下手也忒狠了,曹光頭感覺自己的鼻子幾乎成爲了一灘爛泥,估計這次得要去高麗,才能整回來。
那羣畫龍刺虎的漢子二話不說,拎着棒球棍就衝了過去。
“砰砰砰……”
一連串的悶哼聲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葉飛雲猶如一頭衝入羊圈的猛虎一般,單憑雙手就與這羣傢伙鏖戰了起來。
跟小刀會的精英相比,這羣傢伙的實力也太弱了點。
葉飛雲下手很簡單直接,專門挑人脆弱的地方擊打。那些地方,既不致命,卻又會有非常痛苦的疼痛感。
所以,只要被葉飛雲擊中,無一例外都會蹲在地上打滾起來。
“砰……”
一拳將一人的肋骨擊中,然後順手將對方的棍子奪了過來,葉飛雲默默地抽了口冷氣。
他的傷勢還未痊癒,經過這激烈的戰鬥之後,傷口又崩了開來,隱隱作痛。
不過,這些疼痛卻讓他越發地清醒。
“轟……”
一棍子猛地砸在了迎面而來的那人的手腕上,因爲用力過猛,那根棒子竟然生生地打斷了。
三分鐘……僅僅用了三分鐘,這羣人已經倒下了十三個。
剩下那幾個人看到情況不對,也沒有像是傻子一樣衝過來,而是雙眼驚駭地看着葉飛雲。
這個傢伙的戰鬥力……也太變態了吧?
他們只是一幫看場子的人,平日裡面打打野架還湊合,但是與葉飛雲相比,簡直就是班門弄斧。
而且,他們心中有這樣一個直覺……就算來的人還有一倍,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葉飛雲,絕對是他們生平所見,最能打的人了。
傷口被撕裂之後,鮮血沁了出來,葉飛雲渾身沾着血液,白色的衣衫早已經變成了血衣。
不過,他的眼光卻是越發地冰冷和森寒。
他大步上前,卻無人敢上前阻攔。
來到了王大牛的跟前,葉飛雲將那根燒到底的菸屁股狠狠地按在對方的臉上,然後一腳將他踹翻。
“啊……”
王大牛早就嚇蒙了,看到對方前來,根本來不及閃躲,雙腿軟綿綿的根本提不起力氣來。
所以,當他感覺自己的面頰傳來火燎的疼痛感的時候,瞬間就慘呼了起來。
葉飛雲不等對方慘叫完,就把他拎小雞一樣拎了起來,隨後擡手就給了他兩個耳光。
“王大牛,我不是說了麼?你要來,就找那個錢總來。”
葉飛雲的話,就像是刀子一樣扎進王大牛的心臟,把他的所有自尊和一丁點的僥倖都攪成粉碎。
“葉……葉哥,對不起……對不起……”
葉飛雲忽然聞到了一股尿騷味,凝眼看去,一股黃色的液體順着王大牛的褲襠流淌了下來。
真他媽的晦氣。
葉飛雲直接將王大牛扔在了地上,怒罵道:“你他媽的,能不能有點骨氣?竟然嚇的尿褲子了。”
王大牛嘴巴發苦,連連說道:“葉哥,我該死,求你高擡貴手,放我一馬。”
說完,王大牛直接坐在地上,扇起了自己的耳光來。
這耳光聲非常清脆,看起來他是用盡了力氣。
沒辦法啊,葉飛雲的眼神看起來就像是要殺人,他爲了保命,只能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來消氣。
“你們統統給我滾,回去跟你們錢總帶話。如果不誠心的話,別來跟我談。”
葉飛雲說完,就興趣缺缺地進門,將門關了起來,悶頭睡覺了。
王大牛和曹光頭哪裡還敢在這裡逗留,連滾帶爬地上了車,然後發動汽車,一溜煙地走了。
這個地方……他們是一刻也不願意多待了。
在二樓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王春華默默地放下了窗簾,隨後重重地嘆息了聲,關了燈。
……
砂礦的那棟直上直下的樓房裡面,裝潢的好似宮殿一樣豪華。
此刻,這裡面正在進行着一場金額非常大的豪賭。
一張圓桌上面,坐着梳着大背頭的錢總,旁邊的是青山鎮的鎮長,還有派出所的所長,另外兩人,則是錢總兩個生意上面的夥伴,都是搞土方建材的土豪。
他們是在玩扎金花,一底都是上千塊,隨隨便便輸個百八十萬就跟好玩似地。
這五個人豪賭,一旁各自坐着一個妖豔的女子,衣着暴露,身段妖嬈。她們都是錢總花高價錢從石頭城的夜總會請來的,出場費很高,每個女人都得上萬塊。
當然,她們在賭博的時候拿的小費,還有打賞的小費,可
都是另算的。
在賭博臺子的一旁,擺滿了琳琅滿目的酒水,還有一些鹽水鴨等精緻的小食。
圓桌的旁邊,站着數十個穿着西裝的漢子,都是錢總花高價聘請的保鏢,基本上都是退役軍人,遠非砂礦上豢養的那羣烏合之衆的打手所能比擬的。
有一個穿着黑色彈力背心的男子,距離錢總非常近。
他是錢總的貼身保鏢,名字叫岩石。他身上的肌肉一塊塊地隆起,跟他的名字很相配,跟岩石差不多。
岩石在石頭城的道上非常有名,綽號拼命三郎。
這個傢伙出手非常的狠,動起手來六親不認。但是,他有一個好,一旦歸順哪個人,就會盡心盡力地辦事,絕不會有二心。
今晚,岩石也充當發牌的荷官。這是他的榮幸,因爲一晚上下來,單是抽頭,他就會有十萬左右的收入。
錢總抓了一手好牌。
三條10!
在扎金花能抓到這手牌,已經算是很大了。
所以,錢總下注幾乎看也不看,那百元大鈔都是一摞一摞地朝臺子上面放。
那些牌面上抓到稍小的人,幾乎都被錢總的氣勢所震懾,一個個都將牌給扔掉了。
唯獨青山鎮的鎮長,一副躊躇滿志的樣子,一路跟錢總飆到底。
“李鎮長,看來你抓的牌面不下啊。”
錢總將自己的牌放在桌子上,笑眯眯地看向李鎮長。
“也沒有多大,怎麼錢總你有興致沒?”
李鎮長笑眯眯地說着。
其實,他手裡抓的是三條8。在他看來,這手牌已經非常大了,應該能穩吃錢總。
“好,李鎮長,不如我們就把檯面上的錢全部都給壓上,如果你大,就讓你拿走。”
錢總將兩個密碼箱打開,堆滿了現金全部押了上去。
李鎮長到底也是賭場上混跡很久的人,猜測錢總這一手是詐牌偷雞。所以,他想都沒想,將所有的錢都押了上去。
派出所的所長張天恩,還有另外兩個老闆都是瞪大了眼睛。
因爲,牌面上的金額足足有三四百萬,不管是誰贏了的話,都是一大筆錢。
不過,錢總跟李鎮長,到底誰的牌面會大呢?
“李鎮長,你先開牌吧。”
錢總笑着做了個請的姿勢。
“好,那我就開了哈,三條8。”
李鎮長得意一笑,將三條8甩在了桌子上。
另外三人都微微驚叫出聲來,三條8應該算是不小的牌面了。
“錢總,該你開牌了。”李鎮長篤定一笑。
“不用開了,我的牌沒你大。李鎮長,這錢是你的了。”錢總微微一笑,將那三張牌悄無聲息地放進了廢牌裡面。
岩石眉頭微微一皺,因爲剛纔的牌是他發的,他明明記得錢總比李鎮長的牌面大,可是他爲什麼不開牌?
“哈哈哈,錢總,李某愛財了。”
李鎮長笑眯眯地將所有的錢都攬到自己的面前,眼神裡面的貪婪絲毫不假掩飾。
“沒事,李鎮長,這是你應得的。”錢總點燃了一根雪茄,然後眯着眼睛說道:“不過大興村的那個砂礦審批,還勞煩你多費心了。”
“哈哈哈,好說好說。”
李鎮長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汽車嗡鳴的聲音。
很快,曹光頭捂着滿是鮮血的鼻子跑了進來。
“錢總,那個叫葉飛雲的傢伙,打傷了我們十幾個弟兄。他還叫囂着說,讓你親自去跟他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