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上不了檯面
“升哥，你在上京有沒有聽說過關於佟允哲的什麼消息？”
臺上，呂奎正在侃侃而談，盛讚這一次鴻達進軍旅遊度假產業的決策，可他的目光每每掃過，看到江川正笑吟吟的跟身邊的人說着什麼，他就不由一頓，如同吃了蒼蠅般難受。
江川卻是根本沒有理會臺上的呂奎等人在說什麼，這些人都只不過是顧建勇養的狗罷了，江川真正關心的，是佟允哲的情況。
“我對江北不熟，也只是聽說過一些主要領導的基本情況。”
茹升搖頭說道：“可具體如何，就不得而知了，你需要什麼資料，我回上京去查。”
不管是江家還是茹家，在江北都沒有多大的影響力，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爲江川在這裡，茹升到現在對江北的瞭解都會極爲有限。
江川問道：“你沒有聽到什麼風聲嗎？關於佟允哲的。”
茹升微微一怔：“什麼風聲？”
“譁……”
一陣鼓掌聲忽然響起，打斷了兩人的交談，卻是呂奎已經講完了話，交接儀式正式進行。
實際上，按照原本的流程，呂奎講完話之後錢忠海同樣也會繼續發言，然而江川等人坐在下面，卻是讓這二人渾身不自在，那原本信手拈來的官話套話，此刻硬是說不出口，只能簡單的說幾句場面話草草了事。
江川卻是根本沒有理會呂奎說了什麼，他一直在思索佟允哲的事情。
很顯然，茹升不知道佟允哲有可能身患重病的消息。
甚至，可能除了佟家人之外，都沒有幾個人知道這個消息。
這麼說來，事情似乎還有迴旋的餘地。
至於說佟允哲是不是真的生病了，江川相信自己的判斷，蘇繆此前的反應也從側面證明了他的判斷是正確的。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顧順昌父子是不是知道佟允哲的情況。
依照江川的推測，顧順昌恐怕是不知道。
雖然江川不在體制內，但是他卻明白一個道理，如果顧順昌想要在江北上位，就必然要等到佟允哲把位子讓出來。
不管佟允哲是高升至中樞入閣，亦或者是去職也罷，總而言之一句話，只有位子空出來了，顧順昌纔有坐上巡撫寶座的可能。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顧順昌知道佟允哲生了重病，他又豈能會忍得住？
假如說，顧順昌父子真的掌握了某種資源，可以治好佟允哲，這正是蘇繆所需要的，那麼，蘇繆必然會在隱瞞佟允哲病情的情況下，想盡辦法拿到這種資源。
如果依照着這個思路，江川的很多疑惑就都迎刃而解了。
江川靠在椅背上，心中暗道：“或許，這就是蘇繆願意忍受顧建勇的糾纏的原因所在。”
那麼，事實究竟如何？
江川的目光越過前面的人頭，落在了坐在靠前位置的蘇繆的後背上，如果一切真如他所推斷的那般，這或許是一次絕佳的機會。
突然，江川眉頭微皺。
他感知到有有在盯着他，實際上在這會場中暗暗打量他的人不在少數，但那些人大多都是好奇或者是探究，可現在盯着他的目光，卻是從上面來的，而且充滿了傾略性，讓江川暗暗警惕。
但是江川沒有擡頭去看，他只是一邊跟茹升和陳長流等人閒聊，一邊身子往後靠，抱着臂膀，左手腕上的腕錶不着痕跡的調轉着方向。
隨着江川手上腕錶的活動，不經意間，三個人的容貌倒影就出現在了手表鏡面上。
其中一人，是顧建勇。
另外兩個人江川沒有見過，這三人此刻正站在二樓的玻璃護欄邊，都在盯着他。
即便是不去看，江川也知道他們此刻肯定是在議論自己，甚至可能是把自己當成了目標。
“泓宇。”
江川側過身，問道：“你剛纔看到的那個籠山島的人，是不是穿白色中式短褂，長頭髮的一個年輕男人？”
陳泓宇點頭說道：“沒錯，就是他，這宴會廳裡好像沒有他們的身影，我估計他們在樓上……”
他剛要擡頭，江川立刻說道：“別往上看，他們就在上面。”
陳泓宇聞言頓時一怔，隨即他那擡頭的動作順勢活動了幾下脖子，毫無痕跡。
“他們有問題？”
陳長流皺眉問道。
茹升也重視了起來，在上京的時候他也看過那份資料，知道籠山島上可是有一個修煉者宗門，名叫籠山宗。
一旦牽扯到修煉者，那可就不是小事。
江川點頭笑了笑，說道：“此人應該是衝着我來的，估計是顧建勇從中作梗，你們不要管他，交給我來處理。”
籠山宗的確是一個宗門，可在玄門之中，這也不過只是一個很弱小的勢力罷了，如果顧建勇想以籠山宗的人來對付他，恐怕顧建勇要失望了。
二樓。
顧建勇與兩個年輕人站在護欄邊上，居高臨下俯視着一樓宴會大廳，下面的情景盡收他們眼底。
其中一個年輕人，正是江川所描述的穿着，他是籠山船運的少東家，許海陽。
另外則是一個年齡比他們稍微大一些的男人，此人臉色冷峻，只是默默的打量着下面的宴會廳。
許海陽同樣在打量着下面，但是他沒有看其他人，而是隻盯着江川打量。
片刻之後，許海陽收回了目光，有些不屑的說道：“勇子，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叫江川的？不怎麼樣嘛！”
顧建勇一怔，“你可不要大意，據說此人也是修煉者，曾經創下過赫赫戰績，前不久，此人在上京還擊敗了一個宗門的嫡傳弟子。”
“你沒有修煉過，不明白其中的道理，這很正常。”
許海陽不以爲意的笑了笑，說道：“或許他真的跟其他修煉者交過手，但我可以肯定，他的對手的實力肯定不會太強，只不過是兩個弱雞之間比誰更弱罷了。”
顧建勇愕然：“這話怎麼說？”
“你看到沒有。”
許海陽往下努了努嘴，說道：“我們站在這裡往下打量這麼長時間了，他連擡頭看都沒有看過一次，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顧建勇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說明什麼？他的警惕性太弱？”
許海陽搖頭笑了笑，說道：“這說明，他的感知能力太弱，感知力的強弱，能直接體現出一個修煉者的修爲高低，我們在這麼近的距離打量他，他都沒有察覺到，他的修爲又能高到哪裡去？”
顧建勇恍然，不由笑道：“這麼說，他江川只是浪得虛名了！”
“實力肯定是有一些的，我也聽說了他的一些戰績，但那都只是對付一些小流氓，上不了檯面。”
許海陽嗤笑，顯得極爲不屑，“放心吧，今天我幫你出這口惡氣！待會你尋個由頭，我會讓他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顧建勇笑了，那笑容中帶着陰戾，“那就再好不過了！”
……
或許是因爲江川和陳長流等人在這裡實在太過礙眼，以至於在很短的時間內，泉意公司與鴻達商業的交接儀式就已經結束，接下來，便是宴會。
這是一場西式的宴會，有服務人員推着餐車，送給客人酒水，這些客人則是來回走動交際，唯獨江川和陳長流這邊，既沒有人靠近，更沒有人送酒送餐。
茹升不禁搖頭：“什麼江北二公子，也就這點格局了。”
江川聞言不由哂笑，茹升是沒有看到他此前與顧建勇之間的衝突過程，顧建勇能容忍他們留在這裡參加宴會，就已經算是相當能忍了。
至少如果換做他是顧建勇，他絕對不會這麼眼睜睜的看着羞辱了自己的人還留在這裡，絕對會不顧一切的把人轟出去。
而這也從側面說明，顧建勇的確不是那種無腦的紈絝子弟，此人不光精明，而且陰險。
只不過，城府卻還是淺了一些，或者說，他僞裝的還不夠好。
要不然的話，此前在外面發生衝突之後，顧建勇就不至於逼蘇繆做選擇，怒火攻心之下，顧建勇的本質便露了出來。
“服務員！”
陳泓宇招了招手，攔住了一輛從附近經過的餐車，擺擺手讓服務員離開，他直接把整輛餐車都留了下來。
“沒人給我們服務，我們自己動手。”
陳泓宇嘿嘿笑着，抓起了一塊點心，“我明明是吃過飯來的，怎麼現在還有點餓了。”
江川看的不禁搖頭失笑，但旋即，他便發現蘇繆的身影正在從不遠處的樓梯往二樓走去，即便是穿着一身休閒裝，她那上樓時搖曳的身姿依然十分的妙曼，引人注目。
“你們先吃，我上去看看。”
江川立刻朝着樓梯所在的方向走去，蘇繆上樓，肯定是去找顧建勇，而此前她與顧建勇鬧的那麼不愉快，現在卻又主動去找顧建勇，很可能跟她所要的東西有關。
茹升立刻說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江川腳下不停，擺了擺手說道：“不用，我只是去轉轉，很快回來。”
茹升順着他走的方向，立刻看到了正在上樓的蘇繆，不由挑了挑眉頭，心中暗自嘀咕，小川該不會是看上蘇繆了吧？
那可是佟允哲的女兒，難道江川真的要從顧建勇手裡橫刀奪愛？
茹升不由惡意的想，若是如此的話，那或許顧建勇真的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還真有些期待。
實際上，陳泓宇也注意到了樓梯上的蘇繆，他不由咧嘴一笑，心中很是佩服。
像蘇繆這種江北頂級的千金，恐怕也只有江川才能吃住她，至少換做一般的男人，在她面前恐怕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
江川自然不知道他們心裡再想什麼，他的速度不快，但卻能輕而易舉的穿過人羣，周圍那來回走動的人羣對他完全造不成任何的阻礙。
江川來到樓梯口，蘇繆已經上了樓，他擡頭看了看，卻見蘇繆已經到了顧建勇三人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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