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小闕呀。”
周商很是自來熟，剛說上兩句話，這“小闕”的稱呼就給叫出來了。不過他倒是選了個醫生不怎麼在意的地方，無論是老闕、闕醫生、老大等等，闕不歸對別人怎麼叫自己倒很無所謂。當然，如果是帶有惡意的，那就是另一種狀況了。
“跟你商量個事呀。”
他笑嘻嘻的，怎麼看怎麼一副爲老不尊老頑童的架勢。
醫生斂了斂眸，心中微微一動，這人會出現在這裡恐怕不僅僅是爲了這片黑雲吧？
“我們不熟。”
“呃……”疏遠的迴應讓周商原本準備的話給硬憋了回去。沒錯，他們是剛見面，可一位和藹可親的老者都用那麼溫和商量的口吻去說了，一般人怎麼也會給幾分面子讓他把事給講出來吧？現在的年輕人呀，真是一點都不知道尊老愛幼。
“咳。”他到底是修煉多年的人精，修煉精氣神的同時臉皮也厚了許多，輕咳了一聲已經恢復了心情，自顧自地把“事”給說了出來：“你也知道，咱們聖獄是新興的組織，別看外面挺風光的，其實人手不足是個非常嚴峻的問題……”
周商滔滔不絕，從組織建設的艱辛，到自己無私付出的淚水和汗水，再到找不到錢多人傻的大款資助，搞個研究都要節衣縮食，全都細細說了起來。
但別看他說得一個梗都不打，要是仔細去研究他話裡的東西，就會發現關於聖獄的秘密他是一點都沒有透露出來，說的全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以及他老人家的勵志奮鬥史。
闕不歸默默地聽着，半眯的眼中流動着不明意味的眸光，就連臉上的笑也似乎高深莫測起來。
周商還在繼續他的訴苦，突然覺得後背一股涼氣躥了上來。危險的警告已經出現，他終於停下了喋喋不休的嘴，眨着一雙完全有別人於其他老人渾濁的清澈眼睛疑惑地朝腳下瞧了過去。
修煉者對殺氣殺機什麼的很敏感，對危險也有他們獨特的感應方式。他可以感應到不對勁的氣息，卻發現自己無法判別氣息的來源。而在這個地方，唯一能讓他感到危險的應該就是下面那些噁心人的玩意了吧？
他沒有往醫生的身上懷疑，實在是他感應不到醫生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以說現在的醫生在他面前和一個平凡的普通人沒有任何差別，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狀況，最多也就是普通人中比較健康的那種，和修煉者又或是其他靈異界的人完全沒有可比性。
但就是這麼一個放在人堆裡，只有那張臉會比較吸引人的普通人，卻是腳踩着虛空立在幾百上千米的天空中的，這又該怎麼解釋？
醫生見他終於閉上了嘴，微微笑了笑就輕輕吐出一句話：“和我有什麼關係？”
輕飄飄的一句話又讓周商覺得胸口疼了。敢情他剛纔的那通抱怨都白費了，眼前這人到底是真傻呢還是裝傻呢？
“好吧。”他在察覺對面的人恰巧長了顆不知道尊老的黑硬心腸後，終於決定直來直去把話挑明瞭。
“帝江那小子呢是個不錯的，我們聖獄又很是人手不足，所以能否看在老頭子我和聖獄的面子上，不要對那小子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