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貝基終於體會到了!當年他父親東方炎在邊境上與他告別時,那時候東方炎只是關心的叮囑貝基一心抗敵,不用擔心他。
現在想想,貝基能夠明白,當年的父親嘴上是這麼說,可他心裡不知有多難受,骨肉分離,要等上將近二十年才能夠相見,這回事什麼樣的痛。
當年的貝基不能完全理解他父親東方炎的感受,那是因爲那個時候他沒有經歷過這種事,那個時候他也沒有兒子,如今,他體會到了,也明白了當年父親的痛。
起身,貝基慢慢來到東方岳的面前,這個時候,任誰都看得出來,貝基的腳步有些蹌踉。彎腰,扶起東方岳,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望着這已經跟自己一樣高的兒子,貝基腦海中閃出的畫面,還是襁褓中的嬰兒,當眼眸上的霧氣形成淚珠的那一瞬,他一把拉過東方岳,緊緊的抱在了懷裡。
這是從小到大,第一次被父親抱,這個擁抱,對東方岳來說,如同冬日裡的一縷陽光,照射着他的身心,是那麼的溫暖。
曾經,東方岳不止一次的幻想過見到父親時自己會怎麼樣,會說很多很多的話,可真到這一刻,他發現語言和文字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父親的胸膛,是那麼的寬闊,的心靈的港灣,可又似一陣迷霧中,迷霧薰噬了東方岳的雙眼,眼角淚痕越拉越長。想控制的自己眼淚,可東方岳方纔發現這個時候根本就控制不了。
父子兩人顫抖的肩膀,落在廳中衆人的眼中,都化爲了一道道心酸的氣流,無聲的漫過身軀。
南宮婕珂、冷洛、雷穎、貝爾她們的鼻息一陣陣的發酸,也悄悄的拭去臉頰上的淚痕。
“叩見大公子。”
以西門劍爲首的狼族最高核心人物,在這一刻單膝跪了下去!狼族未來的族長,西門劍他們縱然是老一輩的人物,卻也不能把這個規矩給破壞掉。
鬆開東方岳的貝基,大笑了幾聲,道:“十八年過去,我以爲狼族會慢慢的衰落下去,看來,連老天都不願意這樣。”
“恭喜族長與大公子重複。”
貝基隨手一擡,疾風般的氣勁的倏然瀰漫大廳,托起衆高手的身子,旋即,扭頭望着東方岳,道:“你沒有讓爸爸失望。”轉向伢姬,貝基微微欠身。
見狀,伢姬花容失色,急忙後退了兩步,便聽貝基說:“伢姬,大恩不言謝,他日不管你有什麼差遣,我貝基定全力以赴。”
伢姬沒有直接回答貝基的話,而是與聖皇相視了一眼,兩人並肩後退一步,同時欠身了下去,嬌憐的嗓音在衆人的耳邊迴響。
“蝶靈(伢姬)見過血狼!”
這一異狀,讓貝基有些反應不過來!聖皇可是靈界的荒城冰蝶皇,昨日她的出現已經震撼了狼族衆高手的心,昨日的聖皇,何等的拉風,如今卻如同一個尋常女子給自己行禮?
還有伢姬,當年在千年墓地相見,那時候自己還叫他小阿妹,後來戰爭取得全面勝利之後,她抱走了小嶽,沒想到....
貝基嘴角露出了最爲無奈的脣線,淡淡的說:“能夠讓聖皇如此,真....”
“血狼,我叫蝶靈。”蝶靈打斷了貝基的話,貝基道:“以你的身份,大可不必如此,我貝基可承受不起,萬一將來在靈界相遇....”
“血狼,我是你的兒媳,理應這樣!”
這樣就這樣吧!貝基目光落在伢姬身上,接着說:“伢姬,當年的我絕不會想到今日的一幕!”
“即是緣分又是命運。”伢姬不慌不忙的回了一句。
貝基點了點頭,古翎汐上前,欠身道:“古族翎汐見過血狼叔叔。”
古族的翎女,貝基早有所耳聞,今日一見,果真如傳說中的那樣。“侄女不必多禮,我與你父親算死傾心相交,你與小嶽的婚事,又是我父親親自點名。”
“謝謝叔叔。”
慕容夕顏不知該不該上前,獨孤傾宸更是時不時的瞄一眼坐在郝老爺子身邊的外公嚴光啓,兩女現在好似站在焰火邊緣,渾身滾燙髮熱。
瞧見慕容夕顏和獨孤傾宸的尷尬,東方岳輕輕咳嗽了一下,拉過兩女,對貝基說:“爸,她們也是我的鵬飛,這個是夕顏,這個是傾宸。”
“鵬飛,個子高的那個就是嚴光啓的孫女。臉紅的那個是華京軍區戰區副司令慕容博的女兒,你應該有印象。”
不管有沒有印象,東方岳能夠把這位女孩帶到貝基的面前,貝基自然知道用意,轉身道:“婕坷,騰出時間給她們幾女女孩子各準備一份禮物。”
南宮婕珂不動聲色點頭,慕容夕顏和獨孤傾宸睜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時候,蝶靈和伢姬欠身之後退到一邊。
“傾宸你還愣着幹嘛,還不快謝謝你未來的公公。”嚴光啓恨不得給自己的孫女一顆槍子兒,心想這丫頭平時不是很冷靜的嗎,這會兒怎麼不說話了,就算害羞也要分時候嗎,這可是表現的好機會。
“謝謝叔叔。”
美頰潮紅的慕容夕顏和獨孤傾宸,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這個小插曲之後,東方岳被叫坐在貝基的身邊,郝老爺子嘆息道:“十八年了,你們父子得以重逢,我這把老骨頭也算是安心了!”起身,郝老爺子道:“英子、小琳,你們陪外公四處走走。”
“是,外公!”
郝老爺子不是那種不識趣的人,他老人家是想把時間留給貝基和東方岳,讓這對分別十八年的父子好好的聊一聊。
貝基等人起身,欠身送郝老爺子離開,旋即,貝基將東方岳單獨叫到二樓的小廳。單獨面對貝基,東方岳還不怎麼習慣,畢竟他一點點都不瞭解這個權勢滔天的父親,所瞭解的都是聽來的。
但是,東方岳隱隱約約的感覺到,父親沒有別人說的那麼血腥,在他的身上,自己所感受得到的,要屬慈祥的氣息最多。
“隨便做,不要有任何的拘束。”當年的貝基在東方炎面前是畢恭畢敬的,現在兒子在他面前,他還真擔心這個兒子會有所拘束。
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東方岳望着父親半邊銀髮,沒有急着說話!片刻,貝基倒了兩杯茶,將一杯放在東方岳面前,語氣輕和的開口:“這些年你在國際上的事我都知道了,只是沒有想到你會是在影魂,小嶽,這十幾年來,苦嗎?”
苦嗎?東方岳不知道父親的意思是什麼,可也沒有隱瞞,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小口,點點頭。“苦!”
“有什麼話都告訴爸爸,爸爸也想知道你這些年的點點滴滴。”
聽着父親自責的語氣,東方岳想了一下,淡淡的說:“是苦了一點,也有很多次差點丟掉性命,不過好在影魂的兄弟照顧着我!風風雨雨的走過來,總算找到了自己的親人,只是沒有想到....”
“沒想到你是狼族的大公子,我貝基的兒子,對嗎?”
望着父親慈祥的笑容,東方岳心裡陣陣發酸,點了點頭。
貝基嘆了口氣,兒子雖是輕描淡寫,可已經派人查過的他,怎麼會不知道兒子這些年的重重遭遇呢!前年發生在棟南崖的事,當時狼族是知道的,只是沒有觸碰到狼族的利益方纔沒有出手。
現在想想,貝基還真有一些後怕,那個時候要是自己殺戮再重一點,一點派高手到棟南崖滅影魂,當時是自己的兒子帶隊,如果真的派高手了,那一定會造成誤殺,真是那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當年的事想必伢姬已經告訴了你!作爲一個男人,要勇敢的肩負起一切,重重經歷只爲成就自己的那一天!你在地下世界闖過,你該知道肉弱強食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