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山怪石之間,一座小石屋立在懸崖峭壁上,旁邊是飛流直下的千尺瀑布,嘩嘩的流水聲一刻未曾停歇,偶有飛濺而來的水流落入屋內,‘激’起一連串水‘花’,剎是好看。靈山多秀‘色’,空水共氤氳。
石屋外,兩根參天古鬆紮根峭壁,在兩樹之間,有一張由數根青藤編織而成的寬大秋千。鞦韆中央躺着一個人,濃眉大眼,臉形瘦削,嘴裡叼着一根狗尾草,整個人悠閒地隨着鞦韆晃來晃去,一臉的愜意。
“兩隻小青蛙呀,一隻叫瓜瓜呀,一隻叫哈哈呀,哈哈問瓜瓜,爲啥叫呱呱,瓜瓜問哈哈,爲啥笑哈哈……”一個稚嫩的聲音在石屋裡響起,其間還伴隨着小‘女’孩那銀鈴般的笑聲。
“紅果,跟你說多少次,別老是跟小白在一起玩,它會‘亂’咬人的……”林宣從鞦韆上探出腦袋,半晌也沒得到迴應,不由得輕嘆一聲,繼續躺回原地,悠閒地搖晃起來。
就在這時,平靜的瀑布之中猛然竄出一人,如鷹隼般直衝林宣而來,手中長劍劃出凌厲的寒光,接連數記劍芒刺向林宣身體各大要‘穴’。
林宣彷彿沒有察覺,連眼皮也沒有擡,仍然望着遠處的如黛青山繼續沉思。
那人見林宣搭理他,極爲掃興,劍芒在靠近林宣身體的三寸之內便消失不見,唯有勁風掃過林宣的面頰,吹‘亂’了他的長髮。
“大黃,你再跟我搗‘亂’,明天就搬回你自己的窩去!”林宣沒好氣地理了理自己被風吹‘亂’的頭髮。
那人大怒:“什麼大黃!聽着狗一樣!我告訴你,我的名字叫黃嘯天!呼嘯的嘯,蒼天的天!什麼大黃二黃的,難聽死了。”
林宣一句話讓黃嘯天差點吐血三升:“你看過西遊釋厄傳嗎?裡邊也有個嘯天,嘖嘖,還是四條‘腿’的……”
“我殺了你!”黃嘯天飛起一腳將林宣從鞦韆上踢到山下,半晌才聽見一聲重物落水的聲音。
林宣從泉水中‘露’出頭來,長吁了一口氣,清涼的泉水,冷冽的山風,讓林宣‘精’神爲之一震。雖然是寒冬臘月,但已經晉升天人境二重真元境的林宣,早已不知寒冷爲何物,索‘性’脫去衣物,赤條條地在水中暢遊個百八十回,將自己徹底融入這山水美景之間。
青木堂外的崎嶇內道上,一個妙齡少‘女’仗劍而行,每走一步都落地沉重如牛,起腳輕盈似貓,顯然是在練習一種很不凡的身法。每一個與她擦肩而過的弟子無不向她施禮問好,男弟子眼中更多的是眷戀,‘女’弟子則是嫉妒與羨慕間或有之。這少‘女’便是今年‘門’內新人大比惜敗給林宣的祈劍。
“幾天不見,也不知那林宣功力又漲了多少,這個傢伙,怎麼修煉得,入山‘門’才大半年的時間,就已經躋身天人境二重了,真是妖孽。”祈劍掠了掠額上整齊的劉海,俏麗的瓜子臉被山風吹得有些泛紅。
七萬八千多層石階,祈劍一層不落全部走完,調了調微‘亂’的氣息,她徑直來到了那座石屋跟前:“這裡山水宜人,靈氣十足,真是居住的好地方,這林宣倒‘挺’會挑的。”
正打量着,石屋前那兩棵古鬆之間傳來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小妹妹,你找誰?”
小妹妹?這什麼稱呼!祈劍心頭氣惱,但一想自己是有求於人,不由得輕笑道:“是林宣道友嗎?我奉白長老之命前來有事相商。”
“白長老?商量什麼?”那聲音依舊懶散,絲毫沒有起身相迎的意思。
祈劍眉頭皺起:“白長老讓我把一枚扳指‘交’給林宣道友,說是扳指已經修補無礙,不知林宣道友還要不要了?”說到這裡,祈劍的話裡已經有些不客氣了,再這麼躺着不起來,本姑娘就把這勞什子扳指給丟到瀑布裡去。
“不知道”那人更光棍,連頭也沒擡。
祈劍俏臉上現出怒‘色’:“什麼不知道,要還是不要,不要我就扔了!”
那人終於擡起頭來,懶洋洋地說:“小妹妹,我是黃嘯天,林宣在下面呢”
祈劍快氣死了:“不是林宣,你早說呀!還問東問西的,搗什麼‘亂’!”
黃嘯天擡了擡手,給祈劍一個大大的笑臉:“小妹妹,你把扳指扔瀑布裡,林宣他準能接得着。”
祈劍白了他一眼,不再理會這個沒正形的傢伙,她可不敢就這樣把扳指扔掉,一會還要有事求林宣,自然不能‘亂’來。
在氣沉丹田之後,祈劍高聲叫着林宣的名字,無奈瀑布聲音嘈雜,山高水深,一直沒有聽到林宣的迴應。數次呼叫無果之後,祈劍在黃嘯天一臉壞笑的注視之下,縱身往下躍去,穩穩地站立在了一塊突起的岩石上。
腳下的岩石經過長年的水流沖刷已經變得極爲溼滑,原本藝高人膽大的祈劍大小姐在下落的過程中也漸漸穩重起來,不敢有絲毫怠慢。
一塊一塊的岩石飛速遠去,祈劍的身影一直向下。山澗之中出現了一個巧如靈猴的身影,一躍便是四五丈甚至十幾丈遠,手腳並用,下降得飛快。
師父‘交’代的那件事,很着急,祈劍必須馬上見到林宣本人。
事實上,祈劍的願望很快就實現了,在離山腳的水潭尚有十丈高低的時候,祈劍已經看到了林宣的身影。煉體六重化道巔峰的大高手,眼力都極爲了得,纖毫畢‘露’,光着身子的林宣被看了個通透,這一看,祈大小姐瞬間臉如火燒一般,芳心如重錘敲過,慌‘亂’之時,腳下一軟,竟然凌空摔下深潭。
聽聞頭頂傳來的尖叫,林宣連忙擡頭看去,只見一個嬌弱的身影無力地往下跌落,林宣大急,連忙伸手迎上,兩道水‘波’將他整個人托起,將祈劍穩穩地接在了懷中。
“撲通”一聲巨響,巨大的衝擊之下,二人雙雙落入深潭。
“啊!”祈劍伸手推開林宣那赤條條的身體,結果羞臊之際用力過大,無形中帶上了內氣,一掌拍中了林宣的肩頭。
林宣大窘,身爲天人境二重的他,身體本能地生出一股綿力,將祈劍的內氣盡數化解。這一下,祈劍如同一掌打在了棉‘花’包裡,無處卸力,整個人踉蹌一下,向前撲倒。
林宣發自本能的,真的是本能,絕對是本能,伸手抱住了撲進自己懷裡的祈大小姐。好軟,林宣心說。緊接着,一聲刺穿人耳膜的尖叫響徹了整條山澗。
懸崖之上,黃嘯天鬼頭鬼腦地往下看去,結果水霧太厚,什麼也看不見,只好又重新躺回那個巨大的鞦韆上打盹。
“還不快放開我!”祈劍羞紅的臉上都快滴出水來,一雙美目緊閉,聲音裡帶着哭腔。
林宣聽罷,也是頭皮發麻,用力一推,將祈劍又推回了潭水之中。可憐閉着眼睛的祈大小姐沒了方向感,連嗆了好幾口潭水,終於擺正了身體。
林宣一躍而起,飛上一塊巨石,七手八腳地穿着自己的衣服。一邊穿一邊嘀咕道:“這回丟人丟大了!他孃的,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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