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樓兇險,正好可以讓道門成員在這裡磨練自己,張浩然的計劃得到老者贊成。
沒多久,張浩然帶方映雪走了,返回塔樓第二層。
兩人踏劍而飛,陰陽眼找到隱藏在天空雲層中的暗門,通過暗門離開塔樓第二層。
一路上順利,在水靈地外,張浩然見到了一直苦苦等待的朱天隆。
“朱閣主,你還在這裡等着?”張浩然疑惑。
“我怕你們在裡面出事,所以每天都會來到這裡看看。”朱天隆一邊說着,一邊看向完好無損的方映雪,心裡暗暗道,不愧是張大師,帶着一個普通人,都能夠在無比兇險的水靈地一進一出。
“朱閣主,我有事返回燕京,謝謝你幫我打開通向水靈地的大門。”張浩然感激道。
“張大師太客氣了。”朱天隆笑道,“反正你以後要是過來,隨叫隨到。”
張浩然點頭,沒有多說,帶着方映雪踏劍離去。
回到天舞酒店。
方映雪第一件事是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張浩然則是在打量着七血朱翎丹,這玩意兒就是低階上品的天地靈寶,要不是張浩然在七天的時間內,用兩種真火煉製七血朱翎丹,恐怕現在還在空蟬殿待着。
“不知道燕京的情況怎麼樣了。”張浩然如是想道。
燕京。
張家出事了。
張家豪宅,重要的張家人都在。
家主張峴滸躺在病牀,其他人在一旁守護。
漸凍人症晚期,讓張峴滸的容貌無比滄桑,讓張家人看着又是着急又是傷心。
張峴滸活了一輩子,最後時刻卻要遭受到“血脈詛咒”的制裁,不少對張峴滸尊敬有加的張家人,心裡把當初前往崑崙神宮的張家先人罵了個遍,讓後世張家人承受這麼大的苦痛。
事情已經發生,漸凍人症晚期的症狀,讓張峴滸毫無一點活力,渾身器官衰竭。
張峴滸有三個兒子和一個女兒。
張鵬瀾,張鵬佩,張鵬德,張玉華。
張鵬瀾主管張家的商業發展,張鵬佩負責培養張家內部的道士,只不過張家道士數量極少,半仙也就兩位,其中一位就有張海剛,另外一位叫張飛。
張玉華則是打理張家內部的生活事務。
一些張家人小聲議論。
“家主現在這個樣子,我們無能爲力。”
“如果孫家把他們的鎮家之寶七血朱翎丹供出來就好了。”
“怎麼可能,那個孫家這麼小氣,別忘記這幾天,張海剛又不是沒有去求過孫家,可是孫家的態度是什麼?”
“也不能怪孫家吧,要是當初張鵬德和孫家聯姻,怎麼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家主剛得漸凍人症的時候,張家人也找到了天地靈寶,可是家主無法修行,不能引導體內元氣的流通,成爲修仙道體,讓這個最能見效的辦法,徹底沒用了。”
“我們張家,在燕京四個隱世家族地位倒數,要不是血脈詛咒摧毀了太多張家的年輕才俊,怎麼可能會到現在這個樣子。”
“沒錯,百年前我們張家出的道士也不少,甚至還有半仙。”
張家人無不哀嘆。
血脈詛咒,比想象中還要可怕。
普通的張家人有兩成機率,得血脈詛咒,病發漸凍人症,只有通過天地靈寶成爲修仙道體後,才能夠治癒。
低階中品的天地靈寶,能夠讓張家人成爲半仙,可惜的是,漸凍人症往往突發,讓吞下天地靈寶後的張家人還沒有做好準備,無法引導元氣流通,導致爆體而亡。
本來孫家可以幫助張家,結果因爲以前發生的陳年往事,讓孫家和張家決裂,現在的張家人一旦病發漸凍人症,只能等死。
雖然概率只有兩成,也依然能夠在張家造成難以想象的恐慌。
現如今,四大隱世家族的張家,隨着家主張峴滸的重病,已經開始搖搖欲墜。
家族內沒有新的半仙成長,還不停有人死去,張家的元氣,早已大傷。
“海剛,爲什麼你爸他還沒來?”病牀邊,張玉華輕聲詢問。
“姑姑,我爸他來到燕京後,本來說好的要過來見爺爺的,只不過爸忽然改變了計劃,說暫時不來了。”張海剛苦笑,笑容既有憤怒,又有無奈。
無奈的是張鵬德沒有來。
憤怒的是,張鵬德沒來的原因,正是因爲這些張家人。
幾天前,張鵬德到達張家後,是準備來見見張峴滸的,可是張家內部傳出風聲,極爲排斥張鵬德的到來,說張峴滸變成這樣,都是張鵬德引起,如果當初張鵬德尊重和孫家的婚姻,一切不就了結了。
這給張鵬德帶來巨大壓力,他寧願和馮慧在張家外面臨時租了一個房子,也不願意踏入張家豪宅一步。
“他不來算了。”說話的是張峴滸的大兒子張鵬瀾,此人一臉笑容,只不過在提起張鵬德三個字的時候,卻一臉嫌棄,“他是張家的叛徒,愛來不來,如果他因爲張家人說了幾句風涼話,就怕看到家主,那張鵬德回到燕京還有什麼意義。”
張海剛皺眉,本想反駁,卻聽張鵬佩也開口了。
“大哥,也不能怪張鵬德,他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心理壓力肯定很大,張家人如果包容一點,說不定家主現在就看到了張鵬德。”
張鵬瀾冷聲道:“你倒是會說話,一直站着中立位置,誰不行了就幫誰說幾句。”
張鵬佩乾笑幾下。
忽然,有人傳來一個消息,說張鵬德去孫家了。
“真去孫家了?”張鵬瀾反覆詢問那個傳遞消息的張家人。
“已經確認了,張鵬德去孫家了。”
“哼,他還有臉去孫家!”張鵬瀾出聲道,“快派張飛阻止他!”
“這不太好吧。”那名張家人一邊說着,一邊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張海剛。
張家有兩位半仙,一位是張飛,一位是張海剛。
張飛是一品半仙,張海剛是二品半仙。
現在張鵬瀾開口,要讓張飛去阻攔張鵬德,而且這話還是當着張海剛的面說出來。
“這是我爸的選擇,誰都不能干涉。”張海剛出聲道,語氣中有不容置疑的意味。
張鵬瀾瞪眼道:“海剛,這是孫家的陰謀啊,故意讓張鵬德去孫家簽字道歉,真這麼做了以後張家的名聲怎麼辦?”
“名聲能和爺爺的命比較?”
“可那是你父親啊!他難道不要面子?”
張鵬瀾低吼道。
“那是他的選擇,我無從干涉。”張海剛平靜道。
張鵬瀾氣的用手指着張海剛,說不出話來。
“好好好!”
“一個張海剛,一個張鵬德,還有那什麼張浩然,你們這三個人不把張家的顏面放在眼裡,就不該出現在張家!”張鵬瀾氣急敗壞道。
房間中,張家人沉默。
張鵬德無視張家尊嚴,低頭前往孫家認錯求藥。
張海剛不僅不阻攔,還威脅張家人不要干涉。
至於張浩然,臥龍高中的學霸在高考後,燕京張家託人通過張鵬德轉達口信,讓張浩然前往燕京的大學讀書,好讓張家栽培。
可張浩然卻跑到了東海大學。
“張家顏面?”張海剛譏笑道,“你讓我離開張家,張家少了一個二品半仙,說出去不太好吧。”
張鵬瀾急眼道:“咋了?少了就少了,反正以後張家世代經商就行了,我們不需要半仙,不需要道士,不需要修煉,我們張家中了血脈詛咒,就不該去那該死的崑崙神宮,你懂了嗎?”
張鵬德一席話,讓張家人不敢出聲。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就離開張家吧。”張海剛默然一嘆,他不想在這裡和張鵬瀾爭吵。
張鵬瀾見張海剛轉身要走,眼裡閃過一抹嘲笑,你是二品半仙又怎樣,張家又不需要。
剛轉身,張海剛的電話響了。
電話接通。
“什麼,你真的做到了!”張海剛像是聽到了什麼,猛吸一口涼氣,激動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你現在就過來吧,地址我用短信發給你,你快到的時候給我發個短信,我提前等你。”
張海剛看了眼張峴滸,老人生命垂危,偶爾能睜開眼看看世界的樣子,重複着同一個名字,張家人都知道老人惦記的是什麼。
張海剛走了,病房安靜了。
“大哥,你剛剛說話太沒品了,海剛是二品半仙,是我們家族的依賴,哪兒有像你這樣把二品半仙往外面趕的啊。”張玉華質問道。
“二品半仙怎麼了,張家不需要。”張鵬瀾淡淡道,“我說了,張家以後要改變發展策略,重視商業發展,不要再去折騰修行的事情了,那種事不適合張家,咱們不適合!”
張玉華望向張峴滸,臉上表情很難受。
按照以往,再過幾天就是張峴滸的壽辰,每逢這個時候,無論是隱世家族,還是張家結識到的其他商業家族,都會重禮祝賀,給的是張家的面子,給的是張峴滸的尊重。
然而這幾年,隨着張峴滸的重病,壽辰被張家人選擇性無視,拜訪的賓客門可羅雀,少之又少。
張玉華心裡無比複雜,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