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沒必要走,他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顯然不對,如果他不明白一開始他也就不會管這個閒事了。
庭棟表達的第二層意思他和雙方都是朋友,王家一方是老朋友,華媚是新朋友,新老朋友的利益都要兼顧。
他爲什麼這麼說?有必要麼?看似有必要,他是要表明一下他的立場,可是他的原話怎麼說的?好像有點問題,他沒有說是王家的朋友,只說是她和小可的朋友。
這句話會不會有問題呢?
自己和小可當然是他的老朋友,可是大哥和三姐昨天他也見了,那就不能算是新朋友麼?華媚不是比大哥和三姐認識的還晚麼,他已經認可華媚是新朋友了,爲什麼把大哥和三姐迴避了?
庭棟說的第三層意思就是他不會干涉他們的決策,只要決策是公平的,換句話說,決策不公平呢?他是不是就要干涉?
庭棟的原話是說的是“我不會干涉你們的決策”,這個“你們”指的是誰?是指所有參與決策的人還是指王家的決策者?
這個場合應該指王家決策者的可能性比較大,假設是這樣,庭棟要表達什麼意圖?他是不是對王家的決策者表示懷疑?還是暗中流露出對王家決策者的不滿?
把三句話綜合起來會得出什麼結論?
第一句直陳他和華媚的關係,第二句重點說明他是小可和邊沁的朋友,第三句,對,重點在第三句,就是對王家決策者不滿,所以在他明明認爲自己有必要留下的情況下,仍然選擇了離開。
可是他爲什麼會不滿呢,誰得罪了他?
是大哥、三姐還是大姐?怎麼會得罪到他呢?
是利益?到現在爲止,除了合作代理關係,嶽華確實沒有給過庭棟什麼利益,他的幫忙純是朋友道義,和金錢無關。
雖然王思中曾經說過,可以滿足庭棟的任何要求,其實這不過是抓住了庭棟的特點,知道他不會提過分的要求,甚至根本就不會提什麼要求,這體現的是大哥的狡猾。
狡猾?對,問題可能就出在這,庭棟的眼裡不揉沙子,他不會在意金錢,可是他會不在意別人耍他麼?
答案是否定的。
而且,到目前爲止,無論是大哥還是大姐都沒有向庭棟發出過正式邀請,請他幫忙解決嶽華當前的問題,大姐甚至沒有和庭棟通過一次電話。
邊沁太瞭解庭棟了,雖然他經歷複雜,有很高的智商,也有很強的解決問題的能力,可是他畢竟還是個孩子,他需要充分的尊重和真誠,如果有人膽敢不尊重他,他一定會讓對方吃盡了苦頭。
這一點她深有體會,當初她就因爲表演過頭,而且也沒太把他當大人,結果被他弄得很慘,還好後來發現是誤會才冰釋前嫌。
庭棟說得對,我和小可是他的朋友,不等於大哥、三姐都和他有很深的交往,尤其是大哥,是不是有些託大了?
如果和庭棟之間產生什麼裂痕,對王家和嶽華絕對是不利的,必須提醒大哥和大姐。
事不宜遲,邊沁馬上抄起電話給大哥打了過去。
因爲需要調兵遣將安排事情,王思中住在了另外一處秘密據點,這也是以防萬一。
聽了邊沁的分析和建議,王思中沉吟了一下,說:“我覺得庭棟不是那種小心眼兒的人,他選擇離開也是對的,可以說他的使命已經完成了。
“今天大姐過來,明天我們就要正式和董事長見面,他還是不參與爲好,畢竟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也是嶽華的內部事務,他是外人,參與太多總有些不便。”
聽了王思中的話,邊沁不由一愣,大哥這是什麼意思?要完全把周庭棟排除在外?
她有些急了,慌不擇言的說:“大哥,我們不能這樣啊,庭棟幫我們做了很多事,現在到了關鍵時刻,我們不能過河拆橋啊!”
王思中也愣了:“小沁,我們拆什麼橋了?庭棟是你們的朋友,他幫朋友些小忙不是應該的麼?難道我們沒幫過他麼?你們不是把整個吉北省的代理權都給他了麼?
“他還想要什麼?做人要知足啊,他並沒有付出什麼,我們原以爲可以借重楊家的力量,可是也沒有用到啊,所以我們不可能付出更多的代價,小沁,你是商人,要學會用商人的角度考慮問題。
“和他談一下,如果他還不滿意,可以把龍江省的代理權也給他,這些足夠他賺很多錢了,一箇中學生,能有這樣的成就,已經相當了不起了,就這樣吧,我還有事。”
沒等邊沁再說什麼,王思中直接掛斷了電話。
邊沁有些發呆,怎麼會這樣?大哥怎麼變得如此的冷酷和沒有人情味,完全是一副唯利是圖的商人嘴臉,她的心在慢慢下沉,可能要出事了。
是自己一方對不起庭棟,對不起朋友,這是典型的過河拆橋,利用完人家就一腳踢開,大哥甚至都沒問一下對庭棟的下一步安排,自己也沒來得及說出庭棟要從別墅搬出去。
怎麼辦?
不能這樣,嶽華現在的局面離不開庭棟看起來,大哥對庭棟的認識僅僅侷限於他背後楊家這個大靠山,根本沒有發現他本身的價值,糊塗啊。
庭棟一露面就擺平了霍剛,還了解到許多有價值的消息,並迅速爭取了華媚,這難道還不能體現他的價值麼?
自己這方面誰又能做到?
想到華媚,邊沁心裡的火花一閃,莫非是因爲她?
大哥不是糊塗人,怎麼會忽然辦這樣糊塗事?莫非他已經知道庭棟立場有變,怕他站在邊沁的立場上和王家作對,所以提前將他踢出局?
嗯,肯定是這個道理,可是大哥啊,你還是做的欠妥,以周庭棟的爲人,你越是恭敬他,對他好,他越沒辦法下手,可是你這麼做不是給他口實麼?
既然你不仁了,也就怪不得人家不義,大哥呀大哥,你怎麼就不能事先和妹妹商量一下呢?
想到這,她立刻再次將電話打給了王思中,佔線。那就直接打給大姐,關機,對了,大姐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在飛機上了。
難道這是天意?她再次打給王思中,還是佔線。沒辦法,自己出去看看吧,估計這個時間周庭棟已經和邵夢梓收拾好了,再不出去人家可能就直接走了。
果然,來到一樓客廳的時候,庭棟和夢梓已經在等候了,兩個人有說有笑,相互依偎着很讓人羨慕。
見邊沁出來,庭棟笑吟吟的說:“沁姐,昨天夢梓住在這裡多有打擾,麻煩你轉告王總監,就說謝謝他的盛情,他可以搬回來住了,住在外面畢竟不方便,是庭棟考慮不周,多有打攪,請他原諒。”
庭棟的話說的客客氣氣,邊沁的感覺卻是渾身冰涼,庭棟這是在表明他要和王思中劃清界限了,也就是和王家劃清界限,這很可能就是王家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