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幾個女孩子給他當“托兒”,收入有所下降,不過每天也能有二、三十元進賬,兩週下來,庭棟大約有五百元的純收入了。
爲了表示對大家的感謝,庭棟準備在這個週日中午請大家到金剛山搓一頓,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從擺攤開始,聽懂更加知道做生意的艱難,能照顧,他當然回去照顧樸阿姨的生意。
週日中午,庭棟還沒動身,孟曉光就匆匆忙忙的跑來,告訴了庭棟一個不好的消息:他剛纔先到了金剛山,金剛山出事了,老闆老金死了,死在了向陽小學的財務室。
庭棟心一沉,他立刻想到,樸阿姨和楠楠今後的日子將更加艱難,雖然老金有些不堪,可是,有他的存在,畢竟能爲她們母女撐起一片天,爲她們遮風擋雨,他不在了,那些平日裡對樸阿姨不懷好意的人,肯定不會放過她。
經過這一年的風風雨雨,庭棟成熟了許多,也看清了許多的人情世故、世態炎涼。
他二話沒說,出門喊了思雨,拉上曉光直奔金剛山。
範強、李大勇已經在金剛山門外了。飯店的大門雖然開着,明顯沒有營業,裡面冷冷清清,幾個服務員不知所措。
簡單問了一下服務員,知道樸貞子去了向陽小學。庭棟馬上讓服務員找來紙筆,寫了個通知:本店因故暫停營業,開業時間另行通知,敬請諒解!
寫完之後,他讓服務員貼了出去。服務員也知道這個少年和老闆娘關係不錯,現在也都是六神無主的時候,所以庭棟讓他們做什麼也就照辦了。
貼出通知以後,庭棟又囑咐服務員們看好店,把大門關了,留下李大勇等候哈明他們,自己和孟曉光、範強來到了向陽小學。
向陽小學後院停了幾臺警車,財務室在一溜平房裡面,已經戒嚴了,門口有着裝警察站崗。沒有發現樸貞子和學校領導的蹤跡,估計都被警察找去問話了。
他們幾個不敢貿然去各屋敲門,只好在外面等着,好不容易見到從一間屋子出來一個人,原來是教務處的邵主任。
邵鵬飛告訴他們,樸貞子被警察找去,在後勤高升主任的辦公室問話,要找她的話得等一會兒。
庭棟他們幾個只好繼續等,不一會兒,李大勇帶着哈明、閻藍帆、尚童彤和鞠瑩瑩也到了。大家都很關心樸貞子母女的狀況,畢竟都是熟人,而且每次大家去吃飯,樸貞子都很照顧。
這個女人雖然有時有些世俗,可是骨子裡她還是善良的,就衝她毫不猶豫幫庭棟的忙,她還是有真誠的一面,這些個少年人的同情心在這個時候最容易氾濫。
又過了大約四十分鐘,樸貞子出來了。
一眼看見外面的十來個孩子,眼淚“唰”的就下來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她的身邊沒有一個親人,平日裡在她那裡混吃混喝的人一個也不見了,倒是幾個像小混子一樣的孩子有情有義。
尚童彤首先跑了過去,扶住了樸貞子,鞠瑩瑩和王思雨也隨後過來了。樸貞子幾乎虛脫了,全身沒有一絲力氣,無力地靠在童彤的懷裡,瑩瑩和思雨一左一右架住了她。
樸貞子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苦,伏在童彤的肩上放聲大哭。
正在這時,剛纔樸貞子出來的房間的門又開了,張玉忠陪着四、五個警察走了出來。
張玉忠幾步走到樸貞子前面,面帶不悅:“別在這裡哭了,影響不好,老金是自殺的,也不是什麼光彩事,快回去吧。”
沒等樸貞子做出反應,尚童彤不幹了:“你這人怎麼回事,人家剛死了老公,哭兩聲都不行麼,你還有沒有人性?”童彤是個愛憎分明的女孩子,從小出生在富豪之家,想說什麼說什麼,根本沒把張玉忠放在眼裡。
張玉忠旁邊的一個大約四十歲的中年警察冷哼一聲:“你這丫頭怎麼這麼和張校長說話?你家大人沒教你怎麼對待長輩麼?沒教養。”
“沒教養的恐怕不是她一個女孩子吧?一個堂堂的所謂校長,理當爲人師表,教人爲善,卻連起碼的人倫常情都不知道,人家丈夫剛剛過世,內心悲痛,哭兩聲還要受到申斥,這爲什麼張校長能說有教養麼?
“一個頭戴警徽的人民警察,在面對人民遇到困難的時候,不是伸手援助,而是對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大聲呵斥,冷言冷語,能說是有教養麼?我表示懷疑。”
閻藍帆平時不怎麼多話,乍看起來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可是關鍵時刻噎起人來確實讓人喘不上來氣。
旁邊的思雨和瑩瑩也是義憤填膺,同情和悲傷的情緒正好被憤怒所引爆,尤其思雨本來就對張玉忠滿腔的仇恨,閻藍帆話音剛落,她在旁邊就冷冷的說了句:“狗仗人勢。”
鞠瑩瑩也不示弱,跟了一句:“披着人皮的豺狼。”
剛纔說話的警察勃然大怒:“這還了得,這幾個小流氓太猖狂了,小丁、小王把他們給我拷上,帶回局裡,查查有沒有案底?”
兩名年輕的警察答應一聲,掏出手銬,直奔閻藍帆這邊而來。後面一個三十出頭的警察眉頭一皺,大聲說:“羅大隊,過了吧,不就是幾個孩子麼?”
那位中年的警察羅大隊不悅的說:“藍所,這件事你就別插手了,我們刑警隊處理。”
正在這時,場面卻出現了出人意料的變化,兩名年輕警察“哎喲”、“哎呦”兩聲,幾乎同時一隻手捧着另一隻手的手腕子栽倒在地,動作非常的整齊,明顯感覺就是訓練有素。
兩名摔倒警察的旁邊各站着一個威風凜凜的少年,分別是周庭棟和閻藍帆。
兩個人看都不看一眼倒在地上的小警察,閻藍帆斜眼看着羅大隊,周庭棟怒視着張玉忠,這可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周庭棟語氣陰森的說道:“張玉忠,別仗着幾條狗就跟我狂吠,我們的帳還沒算完,我會跟你一筆一筆的算清楚,咱們來日方長。”
回頭招呼一聲:“扶着樸阿姨,我們走。”
“等等,這麼就想走?你們這是襲警,老藍,這回怎麼說?”羅大隊的臉上透着寒光。
那位三十出頭的藍所也是面色陰沉:“怎麼說這頂多也是一起治安事件,既然發生在我的管區,當然有我們所來處理。”
回頭衝着站在一輛警用麪包車旁邊的兩名年輕警察招了招手:“小黃,你們倆過來,把他們帶到所裡問話。”趁人不注意偷偷向閻藍帆使了個顏色,藍帆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在庭棟耳邊說了幾句。
庭棟略一皺眉,隨即點了點頭,對童彤她們說:“把阿姨扶回家,我和藍帆跟他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