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林教授帶着幾個實習生,正在給蘇老扎針灸,郭院長也在一邊陪着。
“住手!”齊帆見林教授手中銀針刺向蘇老手上少海穴,當即面色一變,沉聲大呵道。
林教授先是一愣,隨即大怒,他施針時,誰敢在旁邊指手畫腳?何況是這樣不客氣的呵斥。
“你給我滾出去!”林教授怒道。
手中銀針毫不停滯的繼續向少海穴刺去。
“啊……”
就在針尖堪堪要觸及蘇老的皮膚時,林教授忽然感到右臂一陣劇烈的痠麻,如遭萬蟻噬咬。
他低頭看去,就見一根銀針一分不差,正正好插在他手臂的少海穴上。
少海穴極爲敏感,偏偏那根針還在不停地抖動着,直痛的林教授滿頭冷汗。
“你看,往你身上的少海穴扎一針,你就受不了,蘇老剛剛大病一場,氣虛體弱,你就敢用這麼攻伐的穴位,你居心何在?是想救他,還是想害他?”
齊帆沉聲道。
“你,他說的是不是真的?”蘇紙萱妙目冷冷的盯着林教授。
郭院長也懷疑的望向他,大家都是聰明人,蘇老的病房外忽然多出幾個保鏢,可不是要把蘇老軟禁在醫院。
這種大家族,彎彎道道不少,郭院長也起了疑心。
“我有我的道理,你懂什麼,別在這裡信口開河。”林教授臉色一變,呵道:“你們幾個,把他給我趕出去。”
他身後兩個實習生對望一眼,就想把齊帆推出去。
“嘶。”這兩人還沒碰到齊帆,就同時倒吸一口冷氣,兩人的合谷穴上同時插進一根銀針,只能痛的在原地跳腳。
“你……”林教授咬牙,想拔出插在手臂上的銀針,但這根針就像深深植根入了他的肌肉,任憑他用盡手法,銀針都不動分毫。
“郭院長,快點叫保安把這人拖出去,他已經嚴重影響了病房的秩序。”林教授氣急敗壞道。
“不!郭院長,讓這位專家讓開,就由他爲我爺爺治療。”蘇紙萱指着齊帆對郭院長道。
“胡鬧,他連醫師資格證都沒有,出了事情誰負責?”林教授呵道。
郭院長見識過齊帆的醫術,蘇老這條命就是齊帆救回來的。便道:“讓齊先生試試看,他是有真功夫的。”
“我不同意。”林教授陰沉道。
“你如果不想讓我那根針一直插在胳膊上,最好閉嘴,去一邊呆着。”
齊帆哪會管林教授同不同意,徑直走到蘇老牀前,挑出一包三寸長的軟針。
大黃庭真源吞吐,針身瞬間挺的筆直。
齊帆出手如電,在郭院長等人一個眨眼的時間內,就已經在蘇老手上的曲池、內關、陽溪、合谷幾大要穴紮下四針。
“厲害!”郭院長看的兩眼放光,他雖然是學西醫的,但也親眼見識過很多鍼灸大師施針。
這種三寸長的軟針雖然效果及佳,卻沒幾人敢用,一不小心就會斷在人體裡。
再看齊帆行雲流水的手法,郭院長心中已經肯定,這個年輕人在鍼灸一道上的造詣,必定在林教授之上。
短短時間,齊帆已經在蘇老的頭頂、四肢、胸腹插滿了銀針,密密麻麻,足有半百之數。
“年輕人,你火候還差的很,鍼灸最重要的是配穴準確,並不是把人插成刺蝟就好。”林教授冷笑道。
“你這輩子學醫,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一隻井蛙,別刮刮叫喚。”
齊帆閒淡的諷刺,卻差點氣的林教授高血壓發作。
他的手指或彈、或撥、或碾,一一掃過銀針針尾。
被他指尖掠過的銀針,都像是有生命般動了起來。
針尾像魚尾一樣,搖擺起來,發出滴滴的嗡嗡聲。
“這,是以氣馭針!”林教授的臉色終於變了,望着齊帆的眼中滿是驚駭。
一股股暖流通過銀針,傳入蘇老體內,擊發了他體內的生命機能,旺盛的氣血沿着經脈奔流,如養壞死的神經和肌肉,讓它們重新迸發生機。
一刻鐘後,齊帆拔掉針,望着蘇老越來越亮的眼睛,對蘇紙萱微微笑道:“你爺爺他,很快就可以開口說話了。”
“真的!”蘇紙萱退去了平日裡的冰冷,一隻柔軟的小手緊張的握緊了齊帆的手掌,妙目一眨不眨的盯着牀上的爺爺。
牀上的蘇老也在看着他,眼中沒了之前的暮氣沉沉,充滿了智慧。
“不可能,一個大中風的病人,絕不可能那麼快恢復言語功能的。”
林教授冷冷地看着齊帆,眼前這個年輕人,絕對沒有接受過正規的醫學教育,不然的話,不可能連這點醫學常識都沒有。
“我能開口說話了,你是不是很害怕?”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牀上的蘇老,竟然用一雙顫抖的雙臂,緩緩支撐起身體,雙目冷冷的看着林教授。
“爺爺……”蘇紙萱聲音哽咽,這些日子來受的委屈一起涌上心頭,淚珠大滴大滴的從那雙美眸中滾落下來。
“好孩子,這段時間,你受苦了。”蘇老撫摸着孫女的長髮,嘆息道。
“這不可能,這有違常理。”林教授看着坐起身來的蘇老,眼中滿是恐懼。
“林醫生,那天你跟我孫子在牀邊說了什麼,我記得一清二楚。蘇致遠那條小白眼狼塞給你的那張銀行卡里,少說也有伍佰萬吧?”
蘇老的聲音雖然虛弱,卻恢復了以往商場搏殺時凌厲的氣勢,讓林教授的面色剎那間一片慘白。
那天,蘇致遠找到他,告知他想讓蘇老爺子永遠癱瘓在牀上的意思。
蘇致遠很清楚,以林教授的手段,要無聲無息的做到這件事很容易。
林教授剛開始並不答應。
但在蘇致遠告訴他卡里的金額時,他還是動心了。
兩人就這樣當着蘇老的面達成了交易。
本以爲蘇老這輩子都不可能恢復言語功能,這個秘密只能帶着進棺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