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大的眼睛滾着圓圓的淚珠,非常悽慘美麗,又那樣的楚楚動人,怨恨的望了一眼任雲輝,她心灰意冷的轉身離開。
“等等,你要我怎麼幫你?!”
見任雲輝改了口,她停了下來,輕輕抽泣了一聲:“我現在想找你借一筆錢,我現在什麼想法都沒有,我只想爸爸能平安無事。無論治不治得好爸爸的病,我以後都會多接通告來還你的錢的。”
“借錢?!”任雲輝皺了皺眉頭。“要多少?”
“六百萬!”
“六百萬?!”任雲輝眉頭緊皺。
見任雲輝這樣,她以爲任雲輝不借,於是搖搖頭:“沒關係,我知道這數目有點大,只是我剛從美國回來沒多久,沒有什麼朋友,想來想去我似乎只想到了你,既然爲難,那就算了。”說完,她轉身就走。
“不是,以軒,六百萬不是個問題,我只是在想,什麼病能花到六百萬那去。”
“心臟腫瘤,而且是惡性的,爸爸一直有心臟病,但是經歷這一次的大事後他心臟病在犯,可是什麼藥都治不好,送進醫院才發現心臟內有嚴重的腫瘤,以目前國內的水平而言,根本無法治療,如果動刀的話要麼非常容易導致動脈大出血,要麼移植時出現心臟死亡。”越往下說她的眼淚越掉得厲害,任雲輝趕忙將她扶到椅子上,關切的問道:“那你準備怎麼辦?”
“我美國的朋友告訴我,在美國有一家比較出名的心臟專家,他替我諮詢過醫生,說這種病也並非沒得治,那個醫生就有三個成功的案例,讓我去試試,不過,費用高達六百多萬,而且我還得給他一百萬的辛苦費。我…我雖然在娛樂圈,但是時間畢竟很短,全身只有一百多萬,想來想去,我只想到了你…雖然,我也知道,我們可能並不是朋友,讓你答應我很難,可…”
“別說了,錢不是問題,不過下次不要再說什麼沙知家族跟我有關係,好嗎?!”
見沙知以軒點了點頭,任雲輝從懷裡掏出一張金卡:“我私人沒有其他的銀行卡,因爲我個人大多數用錢都是從集團裡直接拉的,這張是我集團金卡,你拿去用吧,用完了還給我就行了。”
“集團的卡?!”沙知以軒不可相信的望着任雲輝。
“對。”
“裡面有,多少錢?!”她心裡有點震驚,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該不會是拿這卡忽悠自己吧,那麼自己還真的看錯人了。可萬一,真的是集團的卡,那會不會…
“大概…恩……”任雲輝不緊的想着,沙知嫣雪卻着急的望着。“大概有幾百個億吧,老黎在管帳,我也不清楚,不過你放心,怎麼說他也有十幾個億吧,絕對夠用。”
“不,我不要。”沙知嫣雪連忙拒絕,將卡遞到任雲輝的手裡,非常感動的道:“謝謝你,我一直將你當作是我的敵人,尤其在你當初偷窺了我,我甚至連殺你的心都有,當時我還請好了殺手,巧的是,因爲妹妹的情況這件事被我一拖再拖,直到後來對你的誤會,我便取消了計劃,包括我剛纔還懷恨是你害了我爸爸,但是現在……我,我無話可說,任雲輝,我……”
“既然一切都是誤會,那就消除了它好嗎?知道我爲什麼可以放心的將整個集團的錢交給你嗎?!”見她搖了搖頭,任雲輝溫柔的笑道:“因爲你說過,你爸爸出事後你思來想去就只想到了我,雖然我不敢奢求這是一種女的對男朋友的絕對依靠,但是卻表示出我在你心裡面至少是個值得信任的人,我任雲輝沒有什麼優點,缺點很多,但是把我當朋友的,我絕對把他當朋友,既然是朋友,那麼,這張卡你該收還得收。”說着,任雲輝將金卡遞到了她的手上。
手碰手的那一瞬間,任雲輝感覺她的手冰冰的。
沙知以軒連忙將卡遞了過來,眼淚更是嘩嘩得流,那種美麗動人的表情看得任雲輝心疼不已,雖然彼此沒關係,但還是忍不住跟着她一起傷心,一起落淚。
“別哭了好嗎?女孩子哭多了可不好看,你拿去花吧,儘管沙知伯父對我有偏見,但是我畢竟曾經和嫣雪在一起過,畢竟嫣雪幫過我,而我和你,也是朋友,對嗎?!”任雲輝溫柔的道。
“可是,可是朋友這件禮物也…也太大了,我不敢收,我真的不敢收。”她搖着腦袋,斷然拒絕道。
“朋友本身就是一個貴重的感情,只是很多人將朋友常常掛在嘴邊而已,我任雲輝偏偏最看重朋友,只要是我身邊的朋友,我一定不惜一切去幫助他,這是我的原則,收下吧,要不然我生氣了。”任雲輝嘟着嘴,假裝生氣道。
看到任雲輝的樣子,她噗嗤的忍不住破哭爲笑:“好啦,我收下啦,謝謝你,真的。”
“好啦,別哭了,拿着錢帶你爸去美國吧!”
“恩,對了,你不怕我一去美國就不回來了?!”沙知以軒淘氣的笑道。
任雲輝晃悠了下腦袋,一攤雙手:“無所謂啊,反正我有很多的手下,到時候要是被我在美國抓到你了,那你就等着被先奸後殺好咯。”
沙知以軒嫵媚一笑,將金卡收到了自己的口袋裡,真誠的擡起頭:“謝謝你,我會記住你對我的幫助,我帶爸爸去美國了。放心吧,無論如何我也會回來的。”
“恩。”點了點頭,任雲輝大方的笑道:“別惦記着花多少錢,總之你用多少我都不着急你還的。”
“恩,明白。”她滿足的一笑,轉身欲離開,可剛走了兩步,她悄悄的回頭望了一眼,發現任雲輝正準備起身,趁着任雲輝不注意的時候,她突然踢着高登鞋跑了過來,趁他還沒有反映過來,一個香吻輕輕的貼在了他的臉上:“送給你的。”說完,臉色羞紅的轉身跑走。
沒過多久,當沙知以軒開車離開後,一個身影也從任雲輝的辦公室飛了出去。
很快,汽車轉彎抹角的過了至少百條街,穿過華農市,直到了臨近省市區的一個賓館內。眼前的這個賓館只能算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賓館,簡單的裝修,位置不良的門店,上面還貼着:每日住宿僅要68元的紅字廣告。
搖了搖頭,誰能想到當年叱吒華夏國的沙知飛天居然能住在這樣的破舊旅館當中。曾經金錢可以覆蓋整個帝國的家族,如今卻連生活都成問題,僅僅靠着沙知以軒那可憐的通告費,一家人擠在一起過着日子。
旅館內陰暗潮溼,甚至過道上灰塵滿地,白色的牆壁上畫道四起。沙知以軒捏着鼻子一直往最深處而去,女店主在她身後甚至做出了一副鄙視的嘴臉:“長這麼漂亮,一家人擠我這破店,真他嗎的煩人,有這姿色,還不如出去賣呢。”
可就在她剛說完的時候,她感覺頭上一疼,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走廊的盡頭總算有一間窗戶,雖然破舊殘缺,但是總算可以帶來些許明亮和一絲涼風,讓這一股股黴味臭味不那麼強烈。沙知以軒轉身進了最後一間房。
屋內的空間非常小,可即便如此,也被分割了至少五個空間。分割的工具也非常簡單,都是一些簡單的布料被掛起,最裡間的,僅僅只能容下一個窗和一個梳妝檯,算是最大的空間,是以軒的小屋,旁邊的三個空間都僅僅只能放下一張牀,其他再無他物,最右邊的病房內,傳來陣陣的喘息聲,有些微弱,但是又有些粗粗的。
隔着中間的空間還放着一個製氧機,此刻正慢慢的運轉着。
一看見沙知以軒回來了,旁邊兩個高高瘦瘦的,帶着眼鏡的小青年立即迎了上來。
“妹妹,怎麼樣了?!”
“姐姐,怎麼樣了?!”
“大哥,三弟,錢我已經借到了,來,幫個忙,幫我把爸爸擡到醫院做最後的檢查,我去政府辦出國證明。”沙知以軒一邊簡單得收拾一些必須品一邊着急的吩咐道。
看見妹妹忙碌的背影,大哥沙知冷懊惱的搖了搖頭:“都怪我不出息,非得去念什麼狗屁博士,現在,居然連自己的家庭都照顧不了,我沒用,我沒用!”
“是啊,什麼可笑的哈佛研究生,無能,我真的無能!”
“沒關係,錢反正都借到了,只是以後我們大家都努力工作,將這筆錢還清楚後就好了,未來是幸福的,哥哥,弟弟。”沙知以軒其實比他們倆的心裡更難受,可是她依舊滿面笑容的支持着他們,甚至身上還做着加油的姿勢。
這樣樂觀的精神,其實他們兩兄弟已經見過好多次了,但是,這一次他們真的提不起精神:“還能去哪工作,國內政府現在已經明確了要全力封殺我們,我們兩兄弟又是還沒畢業的學生,哪有那麼好找。”
絕對,沉寂亦有苦惱。這是所有畢業生遇到的真正的第一個難題。
“工作並不難找,如果不嫌棄的話,以後儘管來華農集團上班。”正在這時,門突然被打開,進來一個帥氣的年輕人:“半年內只能做新員工,幹基層工作,但是隻要了解公司運轉而且工作乾的不錯的話,高層工作一定給你們職位,而且薪水不低。”
兩個兄弟聽得頓時緊張的站了起來,激動的望着眼前破門而入的年輕人,而沙知以軒長大了眼睛:“啊…雲,雲輝,你,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