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燕沉默了一會，然後說：“好吧，萬一你們找不到，我還是會要出去找他的。”
閆尚坤說：“以半年爲期。半年之後，專案組要是還沒有找到秦堪，你就再考慮雲遊的事吧。”
就這樣，閆燕回到了家裡，白天，就在樓上誦經唸佛，晚上，研究佛學。
而在京城，此時，牛霞正站在帝國大廈的頂樓，俯瞰着城市的燈光。
她已經內定了，在下次換屆改選中，她將以第五名的身份，作爲中樞的核心人物之一。
她的身後，肖力和另外一個人在向她彙報。
牛霞聽完彙報之後，眉頭皺得更緊了，“肖力，你們都辛苦了。但是，這件事非同一般，你們要繼續努力，把精力放在神農架這一帶，我就不信，秦堪會被殺害！”
肖力說：“還有一股力量，應該是黃天華派去的王牌，也已經注意到了神農架一帶。”
“不是黃天華的人，是屠三的人。”牛霞說。
“屠三的人？他爲什麼把王牌都派出去了？”肖力問。
“屠三比誰都看重這事。你不會懂的，別多問，這裡面有很深奧的理由。不是你該問的。”牛霞說。
肖力說：“好的。下一步，我們把注意力放在神農架一帶。”
牛霞想了想，又補充道：“如果秦堪還活在這個世界上，那麼，我在想，秦堪這麼久沒有露面，必定有他不露面的理由。也就是說，如果他還活着，就不是對手困死了他，而是他不願意離開那裡。這是我的一種預感。”
肖力說：“你的預感，一般都是很靈驗的。”
牛霞揮了揮手，“好吧，你們走吧。”
肖力和另一個助手離開了牛霞。
牛霞坐進了沙發，她看着城市中的燈光，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她在等一個人。
京城，帝國大廈是標誌性建築，它有四百多米高。
牛霞坐在沙發裡喝着茶。
這些茶葉還是上次秦堪送給她的，她捨不得喝。
但是，今天她拿了一小半出來，準備和客人一起享用。
不久，她等的客人到了。
來人是老豪。
牛霞站了起來。
“別客氣，請坐。”老豪揮了揮手，接着，他自己坐進了另一張沙發裡。
服務員端着一杯茶上來，送到老豪的前面。
“這茶葉是秦堪上次送我的，很好喝，你嚐嚐。”牛霞說。
老豪喝了一口，說：“嗯，果然不錯。”
他沉默了一分鐘，又說：“秦堪就這麼隕落了？”
牛霞說：“這個，很難說。按照一般的規律來推測，他應該是隕落了。不過，秦堪很難用一般的思維分析。”
“不過，我還是認爲，秦堪應該是隕落了。”老豪說，“不過，你更瞭解他。”
牛霞說：“其實，我心裡也沒底。”
老豪喝了一口茶，“我們言歸正卷吧。你認爲，我和黃天華，誰的勝算更大？”
牛霞說：“你約我，就是問這個問題？”
老豪點點頭。
牛霞沉思了一會，“我個人認爲，你們的勝算，三七開。”
“我七他三？”老豪說。
“不，你三他七。”牛霞說。
老豪一驚，沉默了好一會，說：“此話怎講？”
牛霞說：“黃天華爲了今天，他準備了二十年，而你，最多準備了五年。你說，誰的勝算大？”
老豪沉默了。
他的眼中流露出兇光。
“你見到了黃天華？”過了許久，老豪又問。
“是的，我見到了黃天華。”
“他跟你說了些什麼？”
“沒有說什麼。在這樣的時期，他也不會說什麼。對吧？”
老豪點了點頭，說：“對的，接見了就說明一切。”
牛霞也喝了一口茶。
老豪說：“牛霞，我問你，下一步，我該怎麼辦？”
牛霞沉默了很久，最後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給我一個這樣的答案？”老豪的語氣有些嚴厲。
牛霞說：“是的，現在這種局勢下，我也不知該怎麼做了。特別是秦堪突然失去蹤跡，事情變得更復雜。”
“秦堪有這麼重要嗎？”
“嗯，秦堪是非常重要的一個人，他的失蹤，讓三七開都靠不住了。不是我不願意幫你，也許，這個時候會越幫越亂。”
“嗯，好吧。我懂你的意思了。”老豪突然站起來，“再見吧。”
老豪離開了。
牛霞沒有遠送，就送到電梯門口。這座電梯，已經被武裝人員控制了。看着老豪的背影，牛霞搖了搖頭。
也許，這是最後一次見到老豪了。
牛霞並沒有離開，她繼續坐在沙發裡看下面的燈光，長安大街上，一半紅光，一半白光，川流不息的車流，這就是這座古老城市的腳步。
牛霞的心情是很糟糕的，明年的換屆，兩年後的位面戰，而恰恰現在，秦堪失了。
“草你馬的，該死的秦堪！”牛霞牙縫裡冒出了一句粗話。
也是的，現在是一個關鍵時候，秦堪怎麼可以不在這個世界上呢？黃天華，唯一能夠阻止他的人，只有秦堪一個人，這是老屠告訴牛霞的一個終極秘密。可是，在這個關鍵的時候，秦堪人都不見了。
他真的隕落了嗎？
牛霞問了自己一萬遍了。
每一次，她都是兩個答案。一個是答案是，秦堪沒事，過些天，他就會出來的。另一個答案是，秦堪已經隕落。
牛霞想不通幾滴蜥蜴精血又多重要，有人爲了幾滴蜥蜴精血竟然殺了秦堪？
牛霞又喝了一口茶，又看了看對面的沙發。
今天，還有一個人來見她。
這個人按預期的時間到了。
過來的人是珊珊。
珊珊是來問秦堪下落的。屠三告訴她，最瞭解秦堪的人應該是牛霞，並且這個人知足多謀。所以，珊珊請求見一面。
牛霞並沒有因此感到榮幸，珊珊是來解決問題的，她不是來聊天的。
珊珊到了。
“坐。”牛霞站起來，請珊珊坐下。
牛霞第一次見到珊珊。
她被珊珊的美麗鎮服了。
秦堪的選擇是對的，他那天說過，牛霞見到珊珊之後，就會知道秦堪沒有選擇錯誤，這句話，千真萬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