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導和王導都明白,他們不僅僅是躺在森林裡,而且還是躺在錢上,一間房子裡的花草,可以偷賣得幾百萬。
有這心,還有這膽的是劉導,他在第六天就偷偷賣掉了兩個小盆景,得到了二百八十萬塊錢。
王導有這心,沒這份膽,他發現劉導偷賣了盆景,沒動聲色。過了十天,他終於也鼓起勇氣,偷偷地賣掉了兩盆,得到的錢不多,二百一十萬。
不過,這也是一筆大錢,他家的存款數還沒有這麼多。
再不能賣了,這是他倆的共識,因爲,再賣就會被秦堪發現的。
這一天,又來了一位客人。
這位客人姓唐,戴着一副眼鏡,開門見山地說:“想買劉導的大盆景,五百萬。”
劉導一聽,頭就發暈,我的媽呀,五百萬呀,這可是錢那!
不賣不賣。
他在警告自己,這兩盆大的絕對不能賣。賣了,秦堪一進屋子就會被發現。
可是,五百萬那。
“不賣?”姓唐的認真地說:“再加五十萬。”
這傢伙是一個玩盆景的大玩家,一輩子就收羅好盆景,以此謀生。
那天,秦堪送盆景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別的,他沒在意,小盆景是小玩家玩的,他是大玩家。
一般來說,他倒賣一個盆景,至少能賺五十萬以上,賺一百萬是他的基本行情。
他對湯老師和董婆婆的盆景早就垂涎三尺,可是一直沒有得手。
前幾天一眼就發現了秦堪抱的盆景,當時,他就有了基本的估價,七百萬,不會低於七百萬。
他還從來沒有看見過用紅木做盆景的,並且還長得如此茂盛。
他開口五百萬,就足以看得出他的誠意。
五百五十萬,離他的低價只有五十萬了。
劉導的臉,很蒼白。
他簡直就要崩潰。
五百五十萬,像一座大山向他壓來,他喘不過氣,他在拼命地呼叫,救命啊救命啊!
“怎麼樣?考慮好了嗎?”姓唐的臉色也很難看,他也極度緊張,他在擔心劉導一口拒絕,“像我這樣的買家,可不是隨便遇見得到的。”
賣還是不賣?
劉導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彷徨。
做一個高尚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氣味的人,還是做一個卑鄙的人,低俗的人呢?
把人家的東西私自賣了,還不卑鄙?
糾結了好一陣子。
“兩盆盆景賣到五百五十萬,真的不常見嗬。其他人,給你五十萬那是有良心的了。只有我,纔會這樣實打實地向你喊價。”
姓唐的又一次催促劉導。
“我……”劉導我了一個字,又沒了下文,在賣和不賣當中,他猶豫了好多次了。
不賣!
劉導心裡喊了一聲。
我爲什麼要做一個卑鄙的人呢?秦堪是給我欣賞的,我怎麼可以把他給我的盆景賣了呢?
可是,問題是,他可以變現錢啊,是五百五十萬那,不是五十五萬啊。
既然你送給我了,那就是我的啦,既然是我的,你秦堪就隨便我怎麼處理了,對吧?
對對對,太對了!
我的東西我做主。
賣了!
劉導心裡又吼了一句。
“怎麼樣,想好了嗎?”姓唐的時不時催一催。
“我……”劉導又我了一個字,半晌才說,“再加點,加五十萬。六百萬整數。”
“不能再加了,再加,我就虧了。”姓唐的笑了。你終於鬆口了哈,鬆口了就好辦了。
“一點不加我就不賣了。”劉導也不簡單,心一橫,你不加是吧?我就不賣!
姓唐的呵呵一笑,給你一個臺階下,“加五萬。”
“加四十萬。”劉導說。
各退一步。
“加十萬吧,五百六十萬。再搭兩盆花,那什麼花?姿色的,給我兩盆。”姓唐的說。
“那花,不行,絕對不行。這樣吧,五百八十萬就成交,好嗎?”劉導說。
可是,姓唐的說好說歹,他就是不加價了,咬定五百六十萬,另外搭上兩盆紫色花。
最後,沒法子,五百六十萬成交,紫花就沒同意了。
劉導收到560萬塊錢,心裡癢癢的,既高興又忐忑,他又重新佈置了一下房間,儘量的不讓別人看出來。
可是,很快別人就看出來了,王導下來做飯,一眼看看出來,驚愕地問:“你竟然把它們賣了?”
劉導漲紅了臉,半晌不說話。
“你竟然敢做這事?賣的錢,你應該還給秦堪。”王導說。
“可是,”劉導的臉上,突然滾落了兩顆眼淚,“可是,他已經送給我們啦,既然送給我們了,那就是我們的啦。”
“怎麼可以呢?他是送給我們欣賞的,又不是送給我們賣錢的,你說是不是?”王導越來越激憤,“你老實說,賣了多少錢?”
“三……三百萬。”劉導說。
“三百萬,你騙誰?六百萬對不對?”
“絕對沒有六百萬,我發誓。好吧,我告訴你吧,總共賣了五百六十萬。”
“……”王導無語了。
他很氣憤。
煮飯,炒菜,吃飯,最後洗碗收場,他們都沒有再說話了。
王導早早地回宿舍了,他一邊看電視,一邊還在生劉導的氣。
做人,怎麼可以這樣呢?見利忘義,卑鄙下流,簡直就是不知羞恥。
正想着,篤篤篤,有人敲門。
開門一看,是劉導。
“你來幹什麼?”王導說。
“我是來問問你,我這樣做,是不是真的很下流,很卑鄙?”劉導的聲音都有些嘶啞。
“當然!”王導回答說,“不但下流、卑鄙,簡直是不要臉,你說,被秦堪發現了,我們今後還有臉見他嗎?”
“……”劉導一個字也說不出。
王導開導他說:“我們是京城來的人,見過錢長什麼樣子,我們等秦堪出了成績,金錢自然就有了。你這樣把秦堪送的東西賣了,這不丟臉嗎?嗨,你要賣,賣小的不行嗎?偏偏把大的賣了。這……嗨!”
劉導沒有回答,坐了一會,精神很萎靡地回去了。在門口,才又轉身,說了幾個字,“我想想。”
劉導還在那裡氣憤不已,這不是他丟臉的事,把我們的臉都丟盡了。
正想着,門又篤篤篤響了。
“誰呀?”
“是我。”
“你是誰?”
“我是唐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