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給耗子聞了聞馬醉木,耗子睡得深沉,秦堪帶着耗子出了海島,把耗子安頓好之後,出了病房。
這一次,他似乎忘記了關病房門,徑直去了醫生辦公室。
賴主任見秦堪進來,趕緊給他泡了一杯茶,“耗子怎麼樣了?”
他的意思是,死了沒?
“好些了。”秦堪說的很隨意。
好些了?
你憑什麼說好些了?年輕人就是太淺薄了,一個要死的人,你說他好些了,我真擔心他已經落氣了。
“你還準備治多久?”賴主任追問一句。
“也差不多了吧。”秦堪吹了吹茶水,接着輕輕地喝了一口。
差不多了?什麼差不多了?差不多快死了吧!哎,年輕人,這口氣,牛都會被你吹死去。
“可以看看去嗎?”賴主任試着說。
“好啊,看看我的成果去。”秦堪把茶杯一放,轉身就走。
賴主任隨手拿着聽診器,跟在秦堪後面,來到病房。
一間病房,就聞到一股濃郁的中藥味和水果味,一看病人臉色,賴主任差點大叫起來。
不過,他是上了年紀的人,做事不會毛裡毛躁,至少,他沒有尖叫。
他拿着手電筒照了照耗子的瞳孔、壓了一下眶上神經,又檢查了一會肌腱反射、病理反射,最後,量了一下血壓。
賴主任緊皺着眉頭。
“你把他弄醒吧,他根本就沒病……”話說到一半,趕緊又停了,要死的病人,怎麼會沒病呢?“趕緊去叫院長來,就說我有急事和他商量。”
經治醫生轉身出去叫院長了。
很快,院長就到了。
“奇怪,不可能呀。”賴主任只差沒有捶打腦袋了,這是怎麼回事呢?“你來檢查一下,我辭職算了。”
院長一頭霧水,拿起手電筒,也是先看瞳孔。
接下來,一套檢查做完,對其他人二話沒說,直接指示旁邊的主治醫生:“推病人去做一下CT,你要他們主任親自看片子,就說我說的,我在這裡立等結果。”說完,轉身對秦堪說,“我們找個地方聊聊。”
秦堪被院長帶到主任辦公室裡,隨他進來的只有賴主任,其他人都被制止在門外。
“你給他做了什麼治療?”院長很認真地問秦堪。
“鍼灸,還有中藥,當然,再就是推拿啦。”秦堪說。
“別開玩笑了好不好?鍼灸推拿能治好他的病?如果是,你可以得諾貝爾醫學獎了。”院長一萬個不相信。
“那您要我怎麼說你才相信呢?”秦堪看着院長,說笑非笑。
“說實話。”
“我真的這就是實話了。”
“可能嗎!”院長急了,“你說這可能嗎?一個已經一隻腳踏進閻王殿的人,你用鍼灸、推拿救活他,可能嗎?”
秦堪搖搖頭,聳了聳肩,表示無話可說。
“好吧,先看看CT結果吧。”
這時,正好CT室打來了電話,是他們主任打來的,“院長,這病人的顱內出血已經完全吸收,破裂的顱骨也癒合了不少,腦組織沒有水腫。和昨天的片子對照,簡直不可以相信啊,要不是我親眼看見,我一定會說,根本就不是一個人的片子。”
院長沉默了。
沉默了很久。
最後對秦堪說:“請你解釋一下。”
秦堪笑了笑,什麼話也沒說。
“你說話呀!”院長催促秦堪。
“你要我說什麼呢?”秦堪無助地看着院長。
“……也對呀,要你說什麼好呢?這個病人,我記得清清楚楚,因爲他是你的朋友,所以我仔仔細細地檢查了,我和賴主任的意見是一致的,我們一致認爲,這病人沒救了,可是,現在……他.媽.的,見鬼了,他怎麼會活過來呢?”說到這裡,他有雙手抱着頭,很痛苦的搖搖頭,“奇蹟,奇蹟,但是這……不可能呀!”
“你會天籟針?你還會大悲手?”賴主任突然驚喜地大叫,“院長,他會天籟針和大悲手!”
“什麼呀?”院長不解地問。
“他會天籟針,大悲手,傳統醫學中最高明的技能。”賴主任大聲說。
“什麼天籟針大悲手,聽不懂。”院長緊皺眉頭,望着賴主任驚喜的臉問。
“秦堪,你給院長說說,什麼是天籟針、大悲手。”賴主任對秦堪說。
“我不會喲。”秦堪一口否認。
“別開玩笑了,你會的,你一定會使天籟針和大悲手。上次,你自己病了,也是這樣好的,你一定會,我知道了,終於知道了,你太厲害了,你會天籟針和大悲手,你是大名醫,不,不,你是神醫,你真的是神醫。”賴主任一口氣說了這麼久,使院長聽的是一頭霧水。
“你別激動,你慢慢說,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慢慢說清楚。”院長站起來,把激動的賴主任安撫下來。
賴主任慢慢平靜下來,照葫蘆畫瓢,他學着秦堪的口吻,把“天籟針”和“大悲手”介紹了一下,自己還添加了一些內容。
院長聽完後,開始是不相信,接着又覺得不可思議,最後驚喜地站起來,板着秦堪的肩膀,“真的?這一切都是真的?你太了不起了,你太偉大了,我要拜你爲師!”
“我也要,我也拜你爲師!”賴主任趕緊搶着說。
“可是,我真的不會。”秦堪笑了笑。
“你會的,我知道,你要是不會,耗子早死了。你收我爲徒吧,你要是拒接我,我就一頭撞死在你面前,你要不要試試?”賴主任邁出弓步,做出撞牆的架勢。
撞牆,不管你是真的假的,勞資可不敢讓你試,秦堪臉色變了好幾次,看着兩個老人,無奈地搖搖頭,最後,似乎是無可奈何地說:“好吧,我說真話吧。我有一個朋友,很要好的朋友,他是一個道士,天籟針、大悲手是他施的。這就是耗子怎麼活過來的原因。”
“一個道士?”院長凝思起來,“你說的是真的?”
“假的!”賴主任大聲地否定,“不可能!你門關的緊緊的,那個道士會飛進來?昨天到今天,我一直在這裡,你騙我?我告訴你,我早就安排了護士注意那間病房了,她們沒見任何人進去。”
“秦堪,這你就不對了,你會這門絕技,不就是治病救人嗎?再說,即使你想深藏不露,但我和賴主任是誰呀?我們不告訴別人不就得了嘛?”院長緊盯着秦堪的眼睛,接着說,“你這師父,是做定了,不收別人做徒弟,但我,你一定要收,不收,我真的會和賴主任說的那樣,一頭撞死算了。”
秦堪現在頭真大,這兩個人就是認定自己會天籟針和大悲手,要知道他們會這樣,那昨天這牛就不會這麼吹了,現在怎麼收場呢?
還是隻有一條路,硬着頭皮不承認,我就不信,你們真的會捨得撞死自己。
就這樣,又糾纏了大半天,耗子早做完了CT回來了,最後沒法,他們不得不放棄拜秦堪做師父的打算。
耗子轉危爲安,胡靜也醒了,陪到第三天等耗子醒了,院長、主任都說,沒必要再住了,你們可以回家了。
不過,事情並沒有完,打耗子的兇手還沒找到,由於腦震盪很厲害,耗子至今還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被打的。
回去的當天,耗子就和胡靜發生了爭執。 耗子說,今天是七月二十四號,胡靜告訴他,今天才六月二十四號呢。耗子哪相信?看了手機和新聞聯播,他還在說,一聽是別人搞錯了。
最後,一切都表明,今天確實是六月二十四時,耗子簡直崩潰了,“我不會是得了精神病吧?”
幸虧秦堪已經做了一手準備,對胡靜說了,耗子腦子受了傷,可能會出現一些記憶混亂,時間上也可能會出現錯覺。
最後,胡靜像哄孩子一樣,才安撫好耗子。
當然,安撫是安撫了,但耗子這個結一直就沒解開,我在島上生活了整整一個月,這還會有錯嗎?可是,時間上,這個月確實失掉了。
詭異啊。
哪天,再問問秦堪,只有我們兩個人在島上,他應該可以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
就在耗子想找秦堪的時候,他在哪兒呢?
他在吳山公園的小茶樓裡,他被院長逮着了。吳山公園茶樓,是一個極爲隱蔽的高級會所,出入的人都是很有地位的人。
他被院長請來這裡了。
“秦堪,今天,我是爲拜師請您來這裡的,請你一定答應我。”院長要了一個包間,包間就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元,上了最好的茶,茶是一百元一克的茶葉,水,來自阿爾卑斯山,當天空運過來的礦泉水,要了最新鮮的水果,都是進口的,整個包間就他們倆。
“我確實不會天籟針和大悲手,會的人是一個道士,早走了。”秦堪苦笑着說。
“別騙我了,哪有什麼道士,要說道士,那就是你。”
院長和秦堪又爭執了好一會,最後,院長突然發瘋似的,衝到小陽臺上,縱身一跳。
完了,院長真的跳下去了。
秦堪只差沒有哭。
你他.媽,還真的跳哇,趕緊打120,等救護車來了,把他擡上救護車之後,院長還對秦堪說,你不答應,我還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