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按照屠三教的法門,不斷地練習,不久,他就感覺到,打坐時,他真的離開了地面。
懸空了。
雖然只離開了幾毫米,當確確實實還是離開了。
這種感覺非常好,很享受,秦堪更加加緊了練習,他希望能夠離地而站。
自從那次屠三教給他之後,他回來就教會了蘇麗義,現在,蘇麗義也學會了這門修煉辦法。
蘇麗義練習的時間很短,她每天只有兩個小時是清醒的,這兩個小時,她要做很多事,前面一個小時用於洗刷,後面一個小時還包括做天籟針。
不過,練熟悉了之後,蘇麗義在睡夢中一樣的也可以練習,所以,她的進步一點也不比秦堪慢。
她也能離開牀鋪幾個毫米了。
這一天,蘇麗義準時在上午十點鐘醒來,剛好,這時候秦堪也進來了。
蘇麗義說:“秦堪,你等一下幫我,我感覺任督二脈可以打通了。”
秦堪驚奇地說:“你怎麼知道?”
蘇麗義說:“我在睡夢中,靈氣和真氣猛烈地轟擊任督二脈的連接處,現在有種感覺,就好像只有一層牛皮紙薄的筋膜阻斷着。也許,這層筋膜需要外力才能打通。”
秦堪說:“你想用外力打通?可是,你的身體還很虛啊,我怕你受不住。”
蘇麗義說:“這個險,值得冒一下。在睡夢中打開,只怕更危險,那樣,不能正確引導它,我擔心靈氣會衝入岔道,反而不可收拾。”
秦堪沉思了一會,覺得有道理,在睡夢中不由自己控制,有可能走火入魔。
“好吧,你先去洗刷一下,我在這等你。”秦堪說。
閆燕扶着蘇麗義洗刷去了,秦堪默默地運了運氣,他準備讓靈氣和真氣流轉一小週天。
可是,纔開始,他感覺到有些不對勁,體內的真氣和靈氣好像被加了溫,就像一股蒸汽在流動,滾燙滾燙的。
這是怎麼回事呢?
他不敢馬上停下來,也不敢驅使它在體內快速地流轉,他緩緩地讓它們在體內沿着主要經脈流動。可是,這股滾燙的靈氣和真氣好像脫繮的野馬,並不聽使喚,它們自行地衝擊任督二脈的薄弱處。
怎麼是這個時候呢?
秦堪心裡有些害怕,他想控制這股氣流,可是,它們根本就不聽秦堪驅使,依然在猛烈地撞擊體內的組織結構。
很快,秦堪被這個滾燙的氣流衝擊得頭昏腦漲,接着,神志都有些不清楚了,再下去,他覺得他的靈魂和肉體分離了。
他感覺,自己飄到了天花板上,而肉體,懸在半空中。
這時候,蘇麗義進來了。
“秦堪,你這是在幹什麼?”蘇麗義輕聲地問,“咦,你這是飄起來了?咦,你怎麼這麼滾燙滾燙的?”
秦堪說不出話,他停留在天花板上,他的靈魂離開了肉身。
閆燕也感覺不對勁,輕輕推了一下秦堪的身體,身體平平地橫向移動了一米多,現在,秦堪的身體整個都懸在空中。
這模樣,太詭異了。
蘇麗義一看大急,這還了得?這不是走火入魔了嗎?
不過,蘇麗義很清楚,這個時候,自己不能急躁,必須冷靜,她輕聲地對秦堪說:“秦堪,你先別急,冷靜,冷靜,慢慢地把走入岔道的真氣收攏……”
蘇麗義走到秦堪面前,在他耳邊,輕聲誘導他,“慢慢地收攏真氣,一點一滴地收,你聽見嗎?”
此時,秦堪飄在天花板上,體內什麼真氣也沒有,他的靈魂離開了身體。也就是說,他現在根本控制不了身體。
蘇麗義搭上秦堪的脈搏,脈搏宏大而有力,但是,雜亂無章,一快一慢,這是典型的心律失常。
更確切的表述是,秦堪現在處在室性早搏,還混雜有房顫。
蘇麗義心裡很急,她知道,一旦出現室顫就完了。
“閆燕,幫我取銀針!”蘇麗義緊皺着眉頭,輕聲對閆燕說。
閆燕幫蘇麗義取來銀針。
蘇麗義也不管什麼消毒不消毒了,隔着衣服,就把銀針紮了進去,一百零八根針紮在秦堪身上,她彈奏起《十面埋伏》。
四級巔峰的天籟針,才演奏完第一個小節,蘇麗義的天籟就進入了第五層,越奏越順手,一曲奏完,最後一個音節,蘇麗義突然感覺,她的天籟針進入了第六層。
連升兩級!
六層,就可以稱作神醫了,華佗,曾經就是六層。
再看秦堪,只見他面色赤紅,瞳孔怒張,呼吸急重。
蘇麗義做了一個深呼吸,穩了穩情緒,她知道,現在秦堪是性命攸關的時候,把握不好,很可能一命嗚呼。
蘇麗義的天籟針已經六層,她蓮花指一彈,一曲《大悲咒》悠揚地演奏起來。
這時候,蘇麗義心中沒有一絲雜念,完全沉浸在空無之中。
隨着音樂的起伏,秦堪的呼吸慢慢慢了下來,心律也變得整齊起來。
一曲《大悲咒》就要奏完。
秦堪開始往下沉,飄在天花板上的靈魂慢慢回到肉體之內,他又能夠感覺到痛疼了。
糟糕!
秦堪心裡喊了一聲,任督二脈兩側,兩股真氣在對攻,就好像挖隧道一樣,兩頭齊頭並進,現在到了最後關頭了。
再挖一鏟,就打通了。
確實,到了最後關頭,一陣劇痛,秦堪被痛得大叫一聲,“哎呀!”雙手不由自主,先前推去。
這一推,可以打斷碗口粗的樹幹。
“秦堪!”閆燕尖叫一聲。
他打在蘇麗義的胸口。
蘇麗義像斷線的風箏,飄向了牆壁!一口鮮紅的血液從嘴裡噴出。
閆燕奔向蘇麗義,一摸脈搏,什麼也沒有了。
秦堪晃晃悠悠站了起來,剛纔那一聲哎喲,他的任督二脈被打通了。
他走向蘇麗義,步態還不穩,他才從死亡線上回來。可是,蘇麗義沒了。
他一步一步走向蘇麗義。
閆燕抱着蘇麗義,哭着說:“你把她打死了,你把她打死了。”
“是嗎?她死了?還是我打死的?”秦堪面無表情,一步一步走過來。
閆燕在嚎啕大哭,“就是你!就是你!你把她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