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霧山今天很熱鬧,這種熱鬧已經持續了很多天了,周圍只要視野好一點的高處,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羣,喝彩聲和叫喊聲不時的響起。而山腳下溪流旁的一處空地上,有着一個石頭堆積起來的巨大擂臺。
兩個人影正在擂臺之上翻飛,大的不可開交。其中一人身上穿着的是古裝道袍,只是那人年紀很輕,又續着一頭短髮,手中還拿着一把長劍,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另外一個人身上穿着的是一套黑色的練功服,手中拿着的是一根長棍。
兩人都是築基期的修爲,近身撲殺之餘,偶爾還會丟出幾道符篆,施展幾個簡單的術法。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傷痕,只是誰都沒有認輸,依舊咬牙苦鬥着。
“劉金生,加油!劉金生,加油!”整齊的聲音來自常霧山方向,山坡上密密麻麻站着很多人,他們穿着與那手拿長棍年輕人一樣的黑色練功服,已經在這裡看了幾天熱鬧的人都知道,這是蒼龍道學院學員的制服。
而另外一邊矮山上站着的一羣人,身上穿着的是淡黃色的道袍。他們沒有呼喊出聲,目光有些驚懼的看着站在最前方的一個長髮古裝中年男子,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這羣人來自舞陽宗,這個有着短鬚的中年人,是舞陽宗的一名內門弟子,名叫夏嶽。
夏嶽的心情很差,因爲今天是舞陽宗道場弟子與道學院學員的第三場比鬥,眼看着就要輸了。前面他們一家輸了兩場了,如果再輸掉這一場,舞陽宗與道學院的這場比鬥,就是完全輸了。
而他與道學院那個名叫胡飛的教員定下的賭約,也得兌現。想起那個嘴賤無比的胡飛,夏嶽就是一陣陣的牙癢癢。他是多麼想自己組建的道場弟子能夠爭氣一點,把這個道學院學員打敗,然後好好奚落一番胡飛那個賤人啊!
可是按照此時的情形發展下去,他知道舞陽宗弟子取勝的機會已
經不大了。他覺得對方就是故意的,天道宗、棲梧宗、舞陽宗,這三個宗門在這段時間都派出了弟子,在五大道學院門口堵着邀戰。早先出手的兩個宗門全部都是大獲全勝,得意滿滿,也因此得到了不少資質不凡的弟子。而恰好到了他們舞陽宗,畫風就變了,打一場敗一場。不僅他所在的蒼龍道學院這裡敗的一塌糊塗,其他各地也都沒有什麼好消息傳來。
修真界出世,想要開道場收徒,若是沒有名聲是很難大規模的收徒的。而打開名聲的最好方法,就是讓人看到他們的實力。而讓人看到實力的最好辦法就是在戰鬥中展露修爲,而最好的對手自然是如今全國各地都拼命想將自家子侄送進去的五大道學院了。
“殺!”名叫劉金生的道學院學員找到了機會,手中長棍用了一招很常見的力劈華山,猛然朝着舞陽宗弟子頭頂落下。他手中的長棍不是木棍,而是兒臂粗細的鋼棍,帶着嗚嗚的風聲,力量十分的巨大。
錯失了先機的舞陽宗弟子慌亂之下舉劍格擋,但哪裡還擋得住?他直接就被一棍抽的飛起,軟趴趴的落在地上掙扎着,再也站不起來了。
“蒼龍道學院,勝!”夏嶽臉上肌肉一陣抖動,他聽到了胡飛賤賤的聲音,本就不好的臉色,此刻更是一片鐵青。口中發出一聲不悅的冷哼,帶着一股寒意,讓身後諸多弟子打了個寒顫,又朝後退了幾步,距離他更遠了些。
“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去把那個廢物擡回來!”夏嶽聽到了身後的動靜,回頭掃了舞陽宗弟子一眼,沉聲說道。
那些弟子連話都不敢答,低着頭有些慌不擇路的朝着那擂臺跑去。修真界剛剛入世,想收幾個弟子還真不容易,雖然這弟子已經打輸了,但也不至於置他的死活於不顧。
“啊!”尖叫聲從擂臺方向傳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發出尖叫的,是舞陽宗的弟子,他正蹲在倒地不起的
那名弟子身前,臉上滿是驚恐之色,除了尖叫之外再難發出其他聲音。
這個弟子是最先到的,在他發出尖叫的同時,其他舞陽宗弟子也已經趕到。飛速的查看了一下地上那個弟子之後,同樣發出一聲驚呼。
總還是有相對冷靜的,其中一個舞陽宗弟子面色漲紅,一臉憤怒的站了起來,朝着夏嶽的方向喊道:“師父,羅師兄,他死了!”
夏嶽的臉色變了變,倒也沒有多說什麼,戰鬥之中生死有命,失手傷人性命的情況也不可能完全杜絕。就算是要扯皮,也不至於在如此大庭廣衆之下糾纏,畢竟修真界剛剛出世,這場戰鬥也是他們挑起來的,若是太沒風度,對宗門的聲譽影響不好。
不過那弟子緊跟着的一句話,也是讓夏嶽變了顏色,以極快的速度朝着擂臺的方向衝了過去。
“師父,他們好卑鄙,羅師兄是被偷襲至死的,他的致命傷在眉心的傷口!”那弟子憤怒無比的大吼着,與他站在一起的舞陽宗弟子也都是滿臉憤怒的大吼起來。
已經斷氣多時的羅師兄平躺在地上,他雙眼瞪的很大,似乎有些迷茫,似乎有些不甘,而更多的是憤怒。他的眉心處,有着一個指尖大小的孔洞,此刻還在潺潺的冒着鮮血。
衆人都看的清清楚楚,與他對戰的蒼龍道學院學員使用的武器,是一根長棍,最後一招也是劈頭蓋臉的一棍直劈而下。就算是被打死,大概也就是筋骨折斷,或者是頭部被重擊而死,絕不會出現這樣的致命傷。
胡飛此刻也已經趕到了擂臺上,夏嶽面色冰冷,淡淡的看着他並沒有說話,他在等着胡飛的解釋。而周邊衆人全部都是議論紛紛,將質疑的目光投向胡飛和道學院衆人的身上。
“原來你們道學院連戰連勝,就是這麼得來的!”夏嶽目光悠悠的看着胡飛,話語之中寒氣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