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老師們用完早餐越來越多人聚集在酒店大堂,準備出發去碼頭乘船出去遊玩。
大家在等候的時候都有說有笑地聊着天,劉力宏等人自然也不例外,他們渾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並被報案了。
“再過五分鐘我們這裡就出發了,夏老師還沒過來,看來昨晚確實操勞過度了!”大堂一處角落,陸高大擡手看了看手錶,對劉力宏等人曖昧地說道。
“年輕就是不知道節制啊!”劉力宏和範學文故作老成地搖頭感慨道。
李曉詩和楊淑琴見三人一唱一和,好像他們就是什麼正人君子似的,忍不住沒好氣地白了他們一眼道:“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在酒吧,誰的眼珠子亂瞄亂看的,還有臉說夏老師!”
“咳咳,那不一樣,我們只是看看,但我們的行爲卻絕對……”劉力宏三人面色尷尬地反駁道。
不過劉力宏他們的話還沒說完,聽到了酒店外響起了警笛聲,一行人都紛紛好奇地朝外看去。
只見“嘎!嘎!嘎!”三輛警車緊急停在了酒店門口,接着車上飛快地下來一個個穿着警服,表情威嚴冷峻的警察。
同警察一起下來的還有那個被許傳雲稱爲小陳的年輕人,年輕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手上也綁上了繃帶,一下車就一臉氣憤地指着劉力宏等人道:“警察同志,昨晚就是他們在“心跳地帶”酒吧打了我們。”
劉力宏等人這時當然也認出了那個年輕人,見他反咬一口,不禁臉色大變,急忙對一位看起來像領頭的警察解釋道:“警察同志,你別聽他亂說,是他們耍流氓打我們在先的。”
“我問你,你們昨晚有沒有跟他打架?”警察不容分說地打斷道。
“有!可是……”事實如此,劉力宏倒不好否認,聞言點頭道。
“那就沒什麼好說了,一切都到派出所再說吧。”警察再次不由分說地打斷道。
“龔所長,他們都是江州大學過來東平湖遊玩的老師,您看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地接的導遊自然認得景區派出所的所長,人也機靈,見事情似乎不妙,馬上上前擺出了劉力宏等人的身份。
這年頭,大學老師雖然沒權沒勢,但身份卻很是超然,在社會中也很有地位,倒也不是說隨便就能捏的軟柿子。
果然龔所長一聽劉力宏等人是江州大學的老師,頓時有點猶豫爲難了起來。
大學老師可不是說抓就抓的,搞不好事情鬧大了,他這個派出所所長都吃不了兜着走。不過錢市長的侄子報的案龔所長也不敢怠慢。
在東通市官場,只要稍微有點野心,有點上進心的官員,誰不知道錢市長無兒無女,只有錢凱這麼一位侄子,向來當兒子看待,而且他手臂被打得折斷也是確確實實的事情,這個案子自己要是不辦好,到時他要是告到錢市長那裡,恐怕自己這個所長位置就坐到頭了。事實上,就連現在這個過來指證的年輕人,雖然身份地位不如錢凱,卻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來頭,而是東平區區委書記張懷文的外甥。
“幹嘛?大學老師就了不起嗎?就能隨便打人嗎?”正當龔所長舉棋不定,左右爲難之際,那個小陳可不幹了,把手對着劉力宏等人一指,一臉氣憤地說道。說時,小陳還衝那個地接導遊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充滿了警告的味道。
做導遊的人一般察言觀色本事很強的,他雖然不認識區委書記的外甥,但見龔所長爲難的樣子,又見小陳警告的眼神,一下子就明白過來眼前這年輕人有些來頭,頓時有些後悔自己剛纔沒輕沒重地插話。
小陳的話提醒了龔所長,大學老師是不能隨便抓的,但打人的老師卻可以抓,只要咬牢這件事,就算事情鬧大了,也怪不到他這個派出所所長的頭上。
“陳先生你先別激動,各位老師你們也別激動。我們警察是秉公辦案的,既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既然你們都承認昨晚確實有過打架鬥毆的事實,那一切的是非曲直都到派出所等我們調查了再下結論如何?”雖然小陳的話提醒了龔所長,讓他一下子又有了膽量,不過劉力宏等人畢竟是大學老師,龔所長倒也不敢以粗魯野蠻的執法態度來面對他們,一言一行都中規中矩。
龔所長擺出一副秉公執法的姿態,劉力宏等人就算明明知道對方跟昨晚那幫年輕人應該有些關係,卻也不好再跟他爭持,否則就是抗拒執法,最終劉力宏看了範學文等人一眼,無奈道:“龔所長我是本地人,這東平湖以前沒少來,玩不玩倒也無所謂。但我這些同事難得出來放鬆遊玩一次,能不能就不用去了?昨晚的事情我是主要參與者,具體的事情我也都一清二楚,而且這件事說到底也只是點小糾紛。”
龔所長聞言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爲難之色,他倒是認同劉力宏的說法。酒吧喝酒嘛,偶爾的打架鬥毆實在太正常不過,也很難說清楚誰對誰錯,要是換成一個人報案,龔所長還真不願意興師動衆的,不過換成錢市長的侄子錢凱,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劉老師你這是什麼話?怎麼可以只讓你一個人去派出所,昨晚的事情我們也有份,要去大家一去!”不過龔所長還沒來得及拒絕,李曉詩等人已經同仇敵愾道。
“你們這是幹什麼?又不是什麼大事情,我只是去把事情說個明白,錄個口供而已。你只管玩你們的。”劉力宏沒想到龔所長這邊的思想還沒做通,李曉詩等人反倒先有意見了。
“反正讓你一個人去不行!”李曉詩等人堅決道。
說完李曉詩也不等劉力宏反駁,對其他老師說道:“我們恐怕是趕不上九點鐘的船了,你們都先去玩吧,沒必要爲了我們耽誤了所有人的行程。我們一錄完口供就會趕去碼頭,另外買票去和你們在島上會合。”
其他老師都有些猶豫,這時龔所長開口了:“與本案無關的人就不要去派出所了,去了也於事無補,我們一定會秉公辦案的。”
龔所長自然是不願意一大羣大學老師去派出所。
其他老師本來還有些猶豫,見龔所長這麼說,想想也就酒吧打架那點小事,就沒再說堅持,只是叮囑李曉詩等人一切小心,要是有什麼事情及時打電話給他們。
劉力宏和各位老師還有導遊說好之後,便準備跟龔所長上警車。
“還有一位年輕人呢?”見劉力宏等人一一上警車,唯一不見昨晚那個身手格外牛叉的年輕人,小陳不禁變了臉色。
那個傢伙纔是關鍵性人物啊!錢少的手也就是被那個傢伙給摔斷的。
“我們不知道。”劉力宏等人聞言都臉色微變,然後回道。
昨晚真正打人的是夏雲傑,說起來不管是劉力宏他們還是錢少他們都是被捱打的人,無非劉力宏等人是被錢少他們打,而錢少他們是被夏雲傑打而已。所以這個案件關鍵性的人物顯然是夏雲傑,而且劉力宏等人也看得出來,小陳等人要是跟這個龔所長真有什麼勾結關係,首先要對付的也必然是夏雲傑。這時,劉力宏等人自然選擇回答不知道。
“你們怎麼會不知道?”小陳立馬瞪眼道。
“誰規定我們就一定要知道的,再說了你是警察嗎?你有什麼資格問我們?”劉力宏見小陳瞪眼頓時面露怒色道。其他老師也都紛紛露出一絲怒色。
正所謂衆怒難犯,尤其眼前這些人又都是大學老師,龔所長見小陳的態度引起衆人的不滿,生怕節外生枝,急忙上前沉聲道:“小陳你幹什麼?一切都等回派出所再說吧!”
說着龔所長衝小陳使了個眼色。
小陳雖然向來囂張蠻橫慣了,但他也不是什麼沒腦子的人,知道三五個大學老師惹得起,但一羣大學老師他還是惹不起的,畢竟影響太大了,所以龔所長一開口,他也就很識趣地選擇了閉嘴。
很快,劉力宏等人就上了警車離開了酒店。
“我說劉老師,現在怎麼辦?我看昨晚那帶頭的小子態度那麼囂張,恐怕有點來頭啊!我們去派出所不會給我們來陰的吧?”警車裡,衆人中個子最小的陸高大面露擔心之色道。
“既然害怕,那你還跟着來?”劉力宏沒好氣地道。
“咳咳,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害怕是一回事,但一起來卻又是另外一回事!”陸高大挺了挺腰桿子說道。
“看不出來,陸老師還挺講義氣的,這讓我一下子對你刮目相看啊!”李曉詩兩眼微微一亮,露出一絲欣賞之色道。
“你現在才知道呀!別看我陸高大個子小,可我也是個大丈夫男子漢!哪像夏老師獨自風流快活去,扔下爛攤子讓我們扛!”陸高大昂胸道。
“前半句我認同,不過後半句我就不認同了。昨晚要是沒夏老師,就憑你,說不定今天打石膏吊繃帶的就是我們了。”李曉詩白了陸高大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