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講,唯山吃過正宗的長安老家的羊肉泡饃,吃過李家大廚精心烹製的羊肉泡饃,如今在一個從沒聽過的家庭小飯館吃羊肉泡饃,味道好吃不好吃,唯山都覺得不太在意,光憑夫婦兩的熱情好客,唯山都只覺得味道一定美噠噠。
在唯山的記憶中,羊肉泡饃絕對是和情感聯繫最密切的食物。離開長安這麼多年,他一直惦念不忘。每遇到有羊肉泡的館子,總想去吃吃。可卻一直不是那個味道。如今再次吃到羊肉泡饃,只嚐了口湯,唯山便是大加讚賞,雖然沒有長安的醇厚味道,但是卻不離十。
吃羊肉泡饃,絕對不能心急。你若是在長安,,每到飯點的時候,就看羊肉泡饃店門前,蹲着的,坐着的,都在那裡用手掰饃,泡饃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店家給你切好,直接兌湯,一種是發給你倆饃,你自己一邊去掰,然後去要湯。有些老太太,用指甲摳啊摳,幾乎都成粉末了。
只是老許頭很是看不慣唯山就這麼半蹲在石椅上,很不文雅的往嘴裡扒拉着吃食,他說了好幾遍,唯山自然是不聽的,氣得他一直在嘴裡不停地重複着,“若是讓葛師兄看到了,一定會說您三天三夜都不帶重樣的,您也知道,他這人可是最重禮法的。”
這個唯山及其的認同,一直以爲在禮儀方面,老許頭這種頑固的天庭腐朽分子,已經逐漸適應了自己的不按章法,只是沒想到碰到葛玄之後,唯山才知道什麼才叫做真正的老頑固。
你能想象有人在你享受夫妻生活的時候,會守在門外面做筆記嗎嚇得唯山當場沒猥瑣了。
你能想象僅僅就因爲唯山早上沒穿襪子,他就揪着唯山的耳朵絮叨了一天,絮叨的唯山耳朵差點沒起繭子。
只是,即算是這樣,唯山都沒有發現有人會在背後說葛玄的壞話,甚至連個抱怨都沒有,就是太一這種最愛說粗話的人,碰到葛玄的批評,居然都不會暴走,反而一臉恭敬的表示接受,然後第二天接着再犯,接着再被教訓。
唯山很是不解的問向他這個舅舅,沒想到太一很是理所當然的說道:“怎麼會呢這就是他的工作啊,葛玄一直都是天庭最嚴厲的禮儀官,這可是鴻鈞道祖欽定的,你小孩子還想說他的壞話,做夢吧,當年他天天批評昊天,昊天不也得乖乖的受着。”
“那他偷聽我和我媳婦睡覺,是不是太變態了”
一說這個,太一就一臉的猥瑣,湊到唯山面前賤兮兮的笑道:“臭小子,你一晚上幾次啊,看你身板這麼瘦的,看着就不行的樣子,真讓人擔憂。舅舅不是騙你,我這裡有一種專門固守元陽的功法,可保你煥發持久,穩固元陽,要不要學啊。”
結果看到唯山的白眼,這傢伙立馬收起玩笑的心思,一臉嚴肅的,用長輩的口吻說道:“君子有三戒: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壯也,血氣方剛,戒之在鬥;及其老也,血氣既衰,戒之在得。你年紀輕輕的,也得注意一點,畢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你做呢。”
這話聽得唯山一陣無語,直接掩面而逃,發誓絕對不跟太一這個賤人呆一起,否則自己會變的更不要臉。
正在回憶太一的種種不堪的時候,老許頭卻拉了拉唯山的胳膊,低聲說道:“爺,你看那人。。。”
他卻是指了指此刻正在門口站着的一個人,這人戴着一頂破舊的帽子,身上的衣服也是一樣的破舊,年齡看着也不小了,鬢角都是斑白,身子也有些佝僂,而且背上還揹着一個巨大的皮箱子,都快比他還高。此刻,他有點緊張的左顧右盼的看了看四周,看到唯山他們看見了他,還有點客氣的皺着滿臉的褶子衝着唯山他們憨厚的笑道,然後,快速的準過身子,輕輕地敲了幾下門。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大漢一看見這人,趕緊四處的望了望,看見唯山他們,又是歉意的一笑,立馬把他拉了進去。
吱呀一聲,門又關了。
老許頭看見門關了,才低聲說道:“爺,他背上背的,似乎像是。。。。。。”
“是古琴。。。”陳扶搖快步走了過來,一臉嚴肅的說道。
他是樂器大家,對這種東西自然不會陌生,他剛纔只是看了一下那個皮箱的大小長短,便直接得出了結論,那絕對是一把古琴。
提到古琴,大家都望向了唯山,大家來朝天宮,尋找明宮帝陵是一方面,找到太子長琴又是一方面,提到太子長琴,自然離不開他的琴了。
唯山眉毛輕輕的挑動了一下,慢慢說道:“我剛纔看過了,是太子長琴無誤,先不要聲張,先吃飯吧。”
原來,就在那傢伙朝唯山他們憨笑的同時,唯山出於直覺,直接拿萬仙圖掃了過去,果然有了重大發現,他背上的東西,果然是自己要尋找的。
“姓名:太子長琴,人稱樂神。族羣:原屬仙族,現爲附在風來琴上的魂魄。身份:原爲神界天庭轄下遺仙小鎮之遺仙三友之一,散仙之一,生性淡泊名利,唯好樂器,特別是手中一張鳳來琴,可招鳳凰銜百鳥前來聆聽。級別:原神界天庭大羅金仙。與宿主熟識度:0顆星。對宿主好感度:0顆星。召回難度:較難。宿主可使用的召喚點數:600點。此次需要30點,是否召喚”
“另提示,此張鳳來琴身上有土腥之氣,應該是來自於墓中。”
唯山快速的將碗裡的飯扒拉乾淨,卻是一點都不着急的坐在石椅上,一邊慢悠悠的喝着小酒,果然是正宗的西鳳酒。清澈透明,醇香秀雅,甘潤挺爽,諸味諧調。尾淨悠長。清而不淡,濃而不釅。
唯山滿意的喊了一聲:“哈哈哈哈,好酒。”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可是旁邊的陳扶搖卻是着急的不行,便在旁邊問道:“陛下還要等多久”
唯山卻是微微笑道:“急什麼太子長琴我是一定要救回,只是我們還需要等一下,等那個人出來,我有事情問他。”
“什麼事情”陳扶搖問道。
唯山卻不回答,而是問向薩守堅:“再如果一個在地底呆太久了,是不是身上的味道就有點和常人不一樣了”
老薩放下手裡的糖蒜,略一思索,便回答道:“陛下恐怕想問的是那些盜墓之人吧,確實如陛下所言,這些人只要去過墓裡,身上的就有一股淡淡的土腥之位,極爲容易的聞到。”
說到這兒,老薩眉頭一皺,卻是問道:“難不成那個人是個盜墓的那這家小飯館。。。。。。”
唯山擺擺手說道:“莫要猜測,待會一問便知。”
就這樣,衆人帶着各種心思,在外面靜靜地等着,倒也是能沉住氣。
約莫等了快一個鐘頭,吱呀一聲,門又開了,剛纔進去的那人和大漢一起走了出來,那人面色通紅,只是身上的揹着的東西不見了。而那大漢,則是有點怒氣,面色緊緊的繃着,看見唯山還在,又趕緊露了一個笑臉衝他歉意的一笑。然後又低聲對這人不知說了句什麼,唯山的耳朵在靈敏,也僅僅是聽到了斷斷續續的一句話。
“以後,就別來了。。。。。那。。。。別做了。。。。。這。。。。最後一次了。”
然後,就看見那人躬着身子快速的離開了,而那大漢卻是無奈的搖搖頭,回頭看見唯山,就笑着走了過來。
“真是對不住啊,沒能好好地招待一番,不知您吃的可否滿意”
唯山很是客氣的起身,說道:“當然滿意,非常地道可口,是我大長安的味道。”
“哈哈哈哈,您滿意就好,滿意就好。。。”
唯山卻是朝着老許頭使了個眼色,老許頭立馬拿出錢包,直接拿出了一踏錢拍在了石桌上。
但大漢的笑容立馬就凝固了,他遲疑的看着圍山,半天才說道:“不。。。不用這麼多錢的。”
唯山卻是笑道:“咱也算鄉黨,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想買一個東西。”
大漢楞了一下,卻是笑道:“鄉黨,我看你是誤會了,我就一個開小飯館的,哪有什麼好東西啊,你快把錢收起來吧,這頓飯就算我請了如何”
“天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餐啊,我說鄉黨啊,我比你小,按理該叫你一聲叔的。我說叔啊,你咋就這麼糊塗呢”
大漢明顯有點慌了,連忙低頭收拾桌上的東西,邊收拾邊說道:“我說鄉黨啊,你一定是喝多了,一定是喝多了。”
唯山看見他這幅手忙腳亂的模樣,笑道:“你可知道私自收留違法物品,是什麼罪名啊,人家盜墓,你開飯館,又何必要和他們參合到一起。”
此話一出,大漢還在忙碌的雙手瞬間就停止了,他呆立着,嘴裡吶吶自語:“我早說過了,這是違法的,他就是不聽啊。”
唯山見他這幅樣子,便朝敖烈使了個眼神,敖烈立馬心領神會的沿着剛纔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