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州聽到葉雨嘉只不過因爲那個眼神關係才認準胡黎的死並非意外,他忍不住苦笑道:“雨嘉,警方法醫已經檢查過了,要相信他們,更要相信科學……”
沒想到葉雨嘉來勁了,她生氣道:“你少來什麼科學!我雖然是個看風水的但我也不是文盲!反正我肯定是對的,這樣子,你和那個蔣姐聯繫下,我要去親眼再看看那屍體!”
林文州本來想勸她幾句,奈何雨嘉的倔脾氣上來了,半步不讓!
林文州實在拿她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再次撥回了蔣曉雪電話。
後者聽完他的述說後,也是一陣無語,不過最終看在葉雨嘉今天下午立了大功的份上,還是答應儘量去試試。
大概半小時後蔣曉雪回了電話過來,苦笑道:“你告訴葉雨嘉,要看屍體可以,現在,對就是現在到市局的停屍房去,我和今天晚上停屍房值班的同事打過招呼了……我可得警告你們,這是違反規定的,僅此一次!”
林文州無奈再聯繫葉雨嘉,果然後者毫不猶豫道:“好啊,反正我還沒有洗澡呢,你來接我,然後開車送我過去!”
林文州都快哭出來了,此刻都晚上十點多了,他折騰了一天結果還要繼續出車……只是葉雨嘉根本不給他反駁機會,直接補了一句:“我簡單準備下,你半小時後來宿舍樓下接我!”直接就撂了電話。
還好某人衣服還沒有換,只能一邊搖頭一邊在黃子軒羨慕的目光中(認準他又去風流快活了)中,出門去了女生宿舍接上了葉雨嘉,然後又開車輾轉去了蔣曉雪家接上了後者。
這裡有個小插曲,由於這回是葉雨嘉先上車。所以她毫不猶豫坐上了副駕駛座,當蔣曉雪下樓後就看到葉雨嘉正得意洋洋的做在那裡,她猶豫了下,有些無奈的拉開後門坐到了後面。
林文州此刻已經昏昏欲睡,能保持精神開車已經不容易了。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幕小細節,他很快熟門熟路的往市局開了過去。
但是路上,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剛纔電話裡忘記了,他一邊開車一邊順口問道:“蔣姐,我剛纔忘了正事。既然那個胡黎已經死了,那麼我們的目標,也就是那臺戴爾的服務器呢?”
蔣曉雪有些尷尬的道:“這個就不知道了……雖然在雨嘉幫助下找到了三樓密室,但是我們警方對那個三樓搜查了一個下午,也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那臺服務器依然下落不明。我們警方還在追查中……”
林文州奇怪道:“蔣姐,這個也有點點不對勁,胡黎知道有這個隱藏的三樓,貌似也沒有告訴任何人,那麼照一般邏輯來想,他肯定是要用來存放什麼重要東西了,怎麼會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發現?”
蔣曉雪苦笑道:“文州。你彆着急,我們也需要點時間慢慢調查……”
葉雨嘉坐在副駕駛座,發出了一記笑聲,看來她也是對警方頗有些不屑,搞得蔣曉雪很無奈,怎麼林文州這傢伙身邊的女孩就沒一個正常點的……
在市局門口找了個車位停好車子後,林文州走下車,和葉雨嘉走在後面,蔣曉雪當前領路,三人一起穿過了層層走廊。隨後走了一段下坡樓梯,最後來到了一個地下室。
此刻呈現在林文州面前的是一道鉛灰色的厚重鐵門,他嚥了口口水,心裡都是苦澀,這大半夜的自己閒着沒事來停屍房真是……
蔣曉雪敲了敲門。很快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大胖子替他們拉開了鐵門,蔣曉雪淡淡的介紹道:“我介紹下,這位是這裡的負責人陳秋水同志,這兩位就是……非要來看看屍體的同學……”
陳秋水看了他們一眼沒說什麼,點點頭拉開了鐵門,把三人放了進去,隨後又小心翼翼的關了上去,關好門後他壓低聲音道:“蔣隊,這是不符合規矩的,你該知道……”
蔣曉雪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知道……”
突然葉雨嘉插話道:“如果我發現了什麼,算你的!”
陳秋水一呆,隨後看了眼那個美少女,啥都不說了……
這時候林文州剛剛反應過來,問了個經典的問題道:“雨嘉,話說你懂醫學?”
葉雨嘉聳聳肩道:“小時候跟着爺爺學過一點……”隨後他轉頭問陳秋水道:“屍體已經解剖過了吧?”
陳秋水搖搖頭道:“沒有解剖,因爲沒有必要。”
他頓了頓繼續道:“具體的屍檢報告蔣隊那裡應該有一份,你們來之前我特地又去看了遍,屍體只有一處外傷,就是小腹這裡有點挫傷……”
蔣曉雪怕他們聽不明白,補充解釋道:“所謂挫傷,也就是說被人踹了一腳或者打過一拳,當然也有可能他自己那裡撞了下……”
陳秋水嗯了聲繼續道:“但是無論是被打或者自己撞得,反正那一下根本不致命,他真正的死因還是很明顯的,那就是心臟驟停,我們沒有找到任何其他形式的致命傷……”
蔣曉雪也繼續補充道:“順便說下,我們已經查證,死者胡黎本來就有很嚴重的心臟疾病,還動過一個心臟搭橋手術,甚至他身體裡還帶着一個心臟起搏器……”
林文州也聽明白他們意思了,也就是說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胡黎死於心臟病突發都是合情合理的,沒有任何疑問的。
只是葉雨嘉哦了聲,神色沒有任何鬆動的意思,一個人低着頭自言自語了一句什麼。
看她樣子還是堅持要看,最後陳秋水無奈替她找到了一個冰櫃,隨着喀拉一聲,用力拉了出來,他掀開了遮蓋屍體的白布,林文州好奇的湊過去看了眼,屍體看上去和他白天在天通西路十五號看到的差不多……只是稍微乾淨了一些,估計是法醫清理過。
葉雨嘉皺着眉頭道:“你們確實沒有解剖過?!”
陳秋水點點頭道:“剛纔也說了,死因沒啥疑問,解剖必要性不足。”
葉雨嘉抿着嘴認真道:“一定要解剖開來看看!”
陳秋水一臉糾結的樣子,似乎不太樂意。
還好關鍵時刻蔣曉雪站了出來,她及時補了句:“按她的要求做吧,你放心,有任何問題我負責到底!絕對不拖你下水……”
陳秋水尷尬一笑道:“蔣隊你這麼說就見外了……”
說完,他這才下定決心,走到另外一間房間,過了會推來一部小車子,一股子濃烈的消毒藥水味道撲鼻而來,只見那手推車上面都是各種醫療工具,在停屍房的白熾燈照耀下,明晃晃的看的林文州心裡面有種說不出的發毛的感覺。
只見那陳秋水戴上了口罩和帽子,拿起一把解剖刀小心翼翼的將屍體給劃了開來,林文州本來一直在一旁好奇的看着,但是看到這裡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雖然他向來膽子不小,但是對這種人的內臟什麼的東西實在無愛……
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以他水平就算硬着頭皮,拼着晚飯白吃去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所以還不如自覺點,少給自己添堵,他左右看了眼,蔣曉雪顯然也抱着和他一樣的心態自動的躲得遠遠地……
倒是葉雨嘉同學一副生冷不忌的樣子,還真是湊過小腦袋,很認真的看這陳秋水的解剖過程……
大概十分鐘後,就聽到葉雨嘉咦了一聲,隨後傳來她清麗的聲音道:“這麼多血泡是怎麼回事?”
陳秋水也發出了一聲驚訝的聲音,只見他眯着眼睛一臉不解的樣子,過了會喃喃自語道:“這看起來是有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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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蔣曉雪也認真起來,她走過去看了眼屍體,問了句道:“老陳,怎麼了?”
值班法醫陳秋水指了下屍體道:“剛纔小葉同學注意到一個問題,蔣隊你來看,這死者心臟附近的血液裡充滿了血泡,這個現象……給人感覺似乎這裡的血液有過一個劇烈的加速運動,怎麼說呢,通俗點形容,就好像在此人死前一瞬間,血液曾經沸騰起來一般……”
蔣曉雪驚訝道:“沸騰?怎麼會……”林文州站在一旁也是一臉茫然,他們兩個都是外行,實在是搞不懂這其中的意味。
陳秋水苦笑道:“蔣隊,通常這種情況只有一種解釋……”
他猛嚥了口口水後看着蔣曉雪,一字一句認真道:“那就是一般只有被高壓電或者閃電擊中而身亡的死者身上纔會出現這種血液瞬間沸騰的情況……”
蔣曉雪目瞪口呆道:“老陳不會吧,雖然我不是專家,但是常識還是有一點的,這傢伙身上沒有任何燒灼痕跡,怎麼可能被點擊或者雷擊……”
陳秋水也是一臉糾結不知道如何回答。
然而這時候,剛纔一直沉默的葉雨嘉突然笑了聲,她帶着自信道:“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了!這個傢伙確實是被電擊後致死,只不過置他於死地的電流來源和你們想象中有些不同,並非來自外部的高壓電或者雷擊,而是恰恰相反,就來自他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