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手術室時,唐楓有意識注意了下。
楊勇信正在吳清源身邊打下手,覺察到他的目光後,居然回以個溫和的微笑,後就繼續認真的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了,彷彿剛纔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細思極恐的傢伙不是他。
唐楓心裡的警惕頓時更深了些。
都說會叫的狗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那些不聲不響的狗。因爲會叫的狗你會一開始就有所提防,而那些不聲不響的狗,你則永遠不知道它會在什麼時候突然發瘋。
吳清源眼見唐楓來了,提醒他注意一些細節後,就開始手術。
手術過程中,他大概是爲了方便唐楓學習、記憶,故意將一些關鍵部分的動作放慢。
唐楓暗暗感激,慢放記錄的同時,也用透視觀察病人。
而藉助透視,當吳清源行鍼時,他清晰的看到了病人體內的氣的流動變化。
基於所看到的氣變化,再結合之前記住的經脈穴位知識,他輕而易舉的就判斷出了這些氣的流動會對人體帶來怎樣的作用。
剛開始,唐楓並沒有意識到這意味着什麼,可隨着吳清源手術次數的增多、親眼見過的手術次數增多,他這才發現——原來透視眼的存在,放下行醫中也是超級外掛級別的存在!
比如說,吳清源在手術過程中,雖然經驗豐富且鍼灸水平高超,幾乎能做到針到病除,可在治療過程中,他還是會常常停下來,通過一些經驗來判斷前面鍼灸的效果或者就通過和患者互動來了解患者的情況。
但唐楓本人就不用這麼麻煩了,藉助透視眼,他能夠清楚的洞悉銀針扎入穴位後病人的變化,更能夠基於親眼見到的,把握好上一針與下一針之間的間隙,真正意義上實現全程把控!
又以次,在吳清源停下來跟患者互動,獲得鍼灸反饋效果時,唐楓都差點沒忍住上前補針。因爲就在吳清源停頓下來時,如果卡準時間扎入下一針,絕對可以起到更好的效果。
不過爲避免太過驚世駭俗,且怕影響到吳清源的名聲,他強忍住了那種衝動,只是默默在一旁看。
就在這時,楊勇信突然笑眯眯道:“唐楓你怎麼這幅表情,難不成是覺得院長針灸處理得不好?”
“當然不是。”唐楓聽到他開口就有些挑撥離間的意思,趕忙轉移話題,“我只是比較好奇,難道現在醫學這麼發達,還沒有能夠直接透視病人身體情況的高科技儀器麼?手術過程中,爭分奪秒,而意外情況突發到病人能夠有反應這中間往往隔着一段時間。如果能借助儀器實現實時把控,瞭解病人的實時變化,不是可以避免意外發生時處理不及時帶來的危險麼?”
“小夥子,看來你中醫的思維還不夠啊。”楊勇信搖搖頭,眼神中帶着些許憐憫,“中醫本身的穴位、經脈就不是現代醫學能夠解釋的,尤其是鍼灸,作用後,古人的說法是會讓人體內的氣發生些變化。而‘氣’本來就是個很玄學的概念,看不見摸不着,你讓儀器怎麼把控?”
唐楓這才反應過來,好像確實是這樣。
“氣”確實是個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如果不是內練過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其存在,而如果沒有透視眼,就算內練過的人也無法看得清其在人體內的變化。
自己身懷透視眼和國術詠春,在學中醫上,確實有着得天獨厚的優勢!
楊勇信見他發怔,略帶些憐憫的再度笑了聲,悠悠道:“唐楓,雖然不可否認,你的學習能力很強。不過說真的,就憑你剛纔那個提問,我就覺得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想學中醫的話,中醫中的指導性思維很重要,必須要把它們融入意識中。你還是需要多花些時間沉澱啊,一個月的時間,怕是遠遠不夠。”
唐楓知道他想說的是之前的賭約,並沒有太多表示,只是繼續跟着吳清源學習,不斷增長臨牀經驗。
而隨着臨牀經驗的增長,他跟着方老師學詠春的效果也日漸顯著。
剛開始幾天,他還需要藉助薰香才能進入狀態,感知到丹田。可學習到第五天後,無需薰香的輔助,他就能自行感知到丹田了,並感知到氣在丹田中的流動。
而也就是這時候開始,他慢慢學會了呼吸的技巧。
到了第六天時,他試着在方老師的院子裡全力打了一次木人樁,結果,居然把木人樁給打裂了!
雖然院子裡的木人樁遠比不上地下室中那個,可當時還是把蘇小洛、姜武都驚呆了。
唐楓心裡也激動,可是並沒有表現出來,依舊認真的學習。
上午詠春,晚上就去學醫術。
跟着吳清源正式學鍼灸的第七天,吳清源在給唐楓演示完一個手術後,直接將針包遞給唐楓,淡然道:“你也看了四天了,是時候親自上場試試水了。”
倪晚清也在一旁,見外公這麼早就讓唐楓上手,馬上小聲提醒道:“外公,就算是醫院中的實習醫生,學過幾年理論知識、見過幾年老師動手的,來醫院後至少也要跟着師父看幾個月,打幾個月下手,再之後纔開始試着做些小手術吧?唐楓這纔跟着你看了幾天,連助理都沒做,你直接就讓他親自主刀,太快了點吧?”
“晚清,唐神醫可是萬中無一的奇才呢,人家還放出過豪言壯語,要在一個月內證明,我行醫十四年不過如此呢。呵呵,跟着院長學四天才上手對他來說肯定都算是慢的了。”楊勇信笑裡藏刀,“不信你看着,唐神醫肯定真的敢接手。”
吳清源沒有任何反應,似乎聽不出楊勇信這是在冷嘲熱諷。
唐楓則淡淡一笑,隨口問:“你給師父打過多久的下手了?跟着他做過多少次手術了?”
“兩三年吧,經歷的手術,大大小小上千場肯定有。”楊勇信隨口答。
唐楓直接將針包丟過去:“那你先來。”
“你不是覺得我不行麼,那咱們現在就比比看!”
說着,他眼底故意露出些許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