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並沒有像莊比想象中的那樣一樣沒說幾句話就死掉。
事實上，他是在說了好多話後才死掉的。
而在老頭子說話的過程中，莊比一直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原因就在於攻無不克的《吸星聖典》竟然失效了。
“本本！這是什麼情況？！不是說S級只能由3個級合併而成的嗎？那這個老頭子的S級是哪裡來的？該不會是你媽友情贊助給他的吧？”
莊比在心裡暗暗地大聲地質問着本本，語氣中充滿了不爽。
“人類啊……你怎麼到現在還不明白S級是什麼，S級是一種境界，而不是技能的等級。同樣的人，在不同時刻可以就一件事情作出完全不相同的結果，那是一時的明悟。而這個老頭，他已經讓自己的境界永遠停留在最高的境界上了。對他來說，醫術不僅是技能，更是一種本能啊……”
“我x！”莊比心中大罵道。“哥晚上和自己老婆做的活動也是本能，怎麼就到不了S級？”
這個問題，本本沒有回答。
因爲莊比的注意力已經不在自己的性能力上面了，看着老頭子越來越弱的氣息。莊比不由流下了傷心的淚水。
老大爺啊……你爲什麼要有這麼高的境界，哥這次要丟人丟慘了你知道嗎……
李老明顯是誤會了莊比的淚水，他喘着氣安慰道：“小夥子，你……你不要難過……你……聽我說完最後幾句話吧……”
莊比點了點頭，心中卻沒良心地想到：還說個屁啊，要不是這裡有這麼多人看着，哥鐵定擡腿就到山下給你訂棺材去，坐在這裡簡直是浪費哥的時間！哥趕着逃到國外避難啊！
李老喘了口氣。無力地問道：“莊比，你覺得，現在所謂的中醫的精髓是什麼……”
“啊？”莊比一愣，他沒想到一個都快死掉的傢伙竟然還有時間去考校別人問題。他難道不知道現在是拿出遺囑的時間而不是顯示自己厲害的時間？
“這個……氣一元論、整體觀念和辨證論治！”莊比腦子一轉，馬上把書本上的東西背了出來。
但是老頭子聽了卻搖了搖頭，顯得非常難過地說道：“看來，我們國家的傳統醫學已經被毀掉了……就算傑出如你的年輕人，也無法搞清楚中醫的真諦啊……”
真諦？
莊比一聽老頭說出這種敏感詞，心臟不用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就等丫告訴我這個終極必殺技呢！
要不是顧及到旁邊人多，莊比這斯搞不好現在會扯起老頭子的領口大叫“快他告訴我！快他告訴我！”
但是現實是殘酷的，現在只能裝孫子的莊比目前只可以低低地垂着腦袋裝出一副順從恭敬樣問道：“請問李老，中醫的真諦到底是什麼呢？”
老頭子咧開嘴艱難地一笑：“呵呵……中醫的真諦就是……天人合一……”
天人合一？莫非我們其實有修真的法門？
莊比的思維一時間有點轉不過來。天人合一作爲中醫的一大特色理論，僅僅是用來闡述中醫的某些基礎理論的，但是在臨牀上卻沒多少人願意相信它。至少，不是完全相信它。
“你是不是覺得有點奇怪？”李老看着一臉狐疑的莊比，微笑着問道。
莊比非常合作地點了點頭道：“請李老指教。”
李老聞言，精神頓時一暢。看樣子，已經到了迴光返照的時候。
當然，李老自己也已經明白了。
“莊比，我現在所說的話，你要牢牢記住。弄懂之後，你就是傳統醫學的唯一繼承者，中醫，絕不能再按照現在的大學教育模式這麼發展下去，你一定要將它發揚光大，我覺得你是中醫唯一的希望了……”
莊比點了點頭，心中大聲道：老頭子。咱快說到正題上去吧，不要浪費餘生僅存的時間了！！
李老拿出一顆光用聞就可以聞到濃郁藥氣的藥丸吞了下去，然後吸了口氣道：“醫者，治病救人也。人者，天地之至靈也。醫者救人猶如女媧補天，似難也易，說易卻難。然，其非無例可循……”
莊比重重地嚥了口口水，這段話在他聽來，完全就是廢話。
看着莊比希冀的目光，老人不由轉到了重點之上。
“人體得病，無非不遵天時地利。更其天時、換其地理、扶其正氣、驅其外邪，無所謂湯藥、針石，凡可能達成目的者，皆可利用。我等治病救人，當盡己所能，中西之偏見實不可再有。
天時者，四時之氣也。地利者，邪毒之所生也。找對氣候環境因素對人體的影響，就是找準真正的病因。遠離病因，則輕病可不藥而癒，重病可轉重爲輕。不治之症可變爲可治之症。若西洋之器具之利可用，則斷不可因門戶之見而放棄之。”
“恩！”莊比的拳頭已經快要握出血來了。讀文科的人就是囉嗦，這些道理怎麼聽都這麼似是而非。
李老吐出一口痰，接着說道：“現在的西方醫學已經深入到基因層面，那麼基因層面的技術就是決定日後疾病的最關鍵因素。基因在中醫看來，就是先天因素，你知道跟先天有關的臟器是什麼吧？”
“腎！”莊比脫口而出，只是有點想不明白李老爲什麼要問這麼簡單的問題。
李老笑着點了點頭道：“不錯。所以癌症這個涉及到先天的東西，我們必須通過調節腎的機能來治療。”
我的天哦……我怎麼沒有想到！！
莊比的腦中頓時電閃雷鳴，這裡理論雖然聽起來簡單，但是如果老人不解釋，他怕是一輩子都不會想到這上面來。
李老的氣息慢慢變弱了，那顆藥的藥效再強卻也擋不住死神無情的鐮刀。
“莊比，我有一張苦心研究多年的方子。或許多對你有幫助……”李老艱難地從枕頭下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哆嗦着遞給莊比，口中的聲音卻仍未停下，“莊比。你要記住，中西醫學之結合，非機械之結合。中醫之機理，乃華國文化之延伸，你永遠不可忘卻……文化……文化纔是民族的魂，華國人祖祖輩輩堅守的文化你要記住……萬物土中生，萬物土中長，你……你……你要記……住……！”
李老說完這句話，腦袋立馬一垂，已然全無氣息！
“老……老師……師傅……！”
看着拼着全力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還不忘將國家的榮辱放在心上的李老，莊比那顆猥瑣的心臟終於快速地抖動了起來，那是一種痙攣的感覺。
李老邊上的警衛員難過地搖了搖頭，拍了拍莊比的肩膀道：“李老早知道你一定會來，他說了，如果你在他死後喊一句師傅，就讓我把這本東西交給你。”
莊比擦了擦差點流出來的眼淚，紅着眼結果警衛員遞來的東西。
只有寥寥幾張紙片裝訂成的小冊子封面上寫着《中西醫學結合參考》幾個字。
莊比看打開看一眼，就將小冊子放進了自己的口袋，然後站起身來哽咽道：“我們，把師傅擡出去吧……”
警衛員點了點頭。拿出一個對講機道：“一營，請叫軍用直升機來把李老送到北平京，莊比已經通過李老的考驗，目前暫時不用押往軍事管制監獄。”
莊比聞言，一張老臉頓時就綠了。
狗日的，老子好歹也是個大校，你們就是這麼對待高級軍官的嗎！
莊比心中大聲叫罵着，嘴裡卻不敢這麼不老實。
沒有吸到老頭子的能力。莊比心中多少有些鬱悶。那本《中西醫學結合參考》也不見得有多大的用處。這樣一來，莊比在回去路上的臉色看起來甚至比來的時候還要難看。
來之前，莊比多少還有些希望，但是現在。他的心中已經滿是絕望。
爲了完成對莊比的承諾，朱聰那一羣牲口最近幾天在實驗室裡可是忙活得可以。雖然現在全世界都知道莊比已經溜號了，可是他們依然在裡頭像是掩耳盜鈴般地弄出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
每天都有數量可觀的青蛙、老鼠和兔子的屍體被整麻袋整麻袋地擡出，實驗室彷彿成了屠宰場。血腥的氣味重得隔着離實驗室十幾米遠就能聞得到。
“！”不小心切到兔子大動脈的江潮被噴了一臉的血，不由得大罵了一聲，“老子這幾天都快變專業宰殺戶了，以後出來賣豬肉得了！”
黃友偉笑了笑。提留起一隻老鼠的尾巴一邊玩弄着道：“你們說，我們像不像傳說中的小動物虐殺者？”
“什麼叫像！那根本就是！”王亮亮叫道，“你們這羣傢伙最近幾天的做法簡直是令人髮指啊！你們說說滴蠟、灌腸和醫學研究到底有什麼關係，那隻雄兔子硬是被你們搞得很懷孕一樣……”
一羣人正說着。實驗室的大門卻突然被打了開來。
“比哥！你回來了！”朱聰驚喜地叫了聲，雖然很奇怪莊比爲什麼會這麼早回來，但是根據莊比第一定律，這應該是反擊的開始了。
莊比有點不耐煩地點點頭，將一本小冊子扔到了朱聰的手裡。
“這個就是我們的救命稻草了，老子不忍心看，你看看吧！”
朱聰左邊的眉毛重重跳了兩下，心中唸了幾句阿彌陀佛，才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冊子。
頓時，一聲尖叫從實驗室中響起。
莊比快步走到朱聰跟前，一把奪過他手上的東西。
小冊子上赫然只有4個大字——西爲中用！
莊比看了不由把牙齒磨得咯咯作響：老頭子，活該你只能活99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