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大師明白,原本,在如今的大世界中,靈氣匱乏至幾近可以枯竭,無論如何,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不管如何天才絕倫,都絕對不可能修煉到如此境界的。
但他知道,作爲龍帝之後的楚然,他的確有着逆天的先天條件,擁有上古神帝的血脈,很小的時候便開闢出了血脈靈境,並憑藉靈境天地間那充盈的靈氣,刻苦修煉,纔有了今天的成就。
所以,其實從嚴格意義上講,楚然也算是一個血脈異能者,只不過又不盡相同而已。
“初八,你過來,見一見我的另一位子侄,他叫楚然,看到他你不用緊張。”魯大師看看楚然,又望向初八,然後慈祥的笑着,向他招手說道。
聽到魯大師對楚然的介紹後,這個名叫初八,身具異相的青年男子,才一下放鬆戒備,身上那股恐怖的血脈力量,也瞬間平息下去,然後走了過來,將兩個大酒罈子,小心的放到了石桌之上。
“楚先生,你好。”放下了酒罈,這個被魯大師喚作初八的奇特男子,便望向楚然,裂開嘴一笑,跟楚然打起了招呼。
“你好。”楚然也報以微笑,並眼神平和的望着他,開口說道。
“初八,去把我今天釣的那條湖魚給清理一下燉上,然後再弄幾樣你拿手的好菜,然後就過來一起喝酒,今天我破例,允許你敞開肚皮喝。”魯大師見兩人打過招呼,便笑着對初八吩咐道。
“好嘞,老爺子。”聽到魯大師允許他今晚敞開肚皮喝酒之話,初八的臉上頓時笑開了花,然後連連點頭回道,並立即手舞足蹈的跑回了木屋中。
等到初八怪異的身影,消失在木屋之後,楚然將目光收了回來,心中有些慨嘆,但同時也對魯大師的身份,有了一絲揣測。
北山的各大家族,似乎都與這位老人,有着不小的淵源,從袁家主和何璟源這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對於老人的態度就能看出,他的身份絕對不凡。
只不過,楚然也不好開口去問,另外,他相信,不管這位老人到底是何身份,但至少對自己,是絕對恩深誼重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不過,對於初八的身具異相,袁家主和何璟源主僕似乎已經見怪不怪,臉上絲毫沒有一絲異色。
“魯大師,今天我們四個過來,可是想要一醉方休的,但您老人家就讓初八搬出這兩罈子酒,怕是不夠喝啊。”這時候,一直平靜地坐在旁邊的何璟源,看了看這石桌上擺着的酒罈,然後又望着魯大師,笑着開口說道。
可以看得出,如今答應了治療的他,已經不再顯得那麼淡漠生死了,言行之中開始有了活力和生氣。
“是啊,魯大師,璟源可是嗜酒如命之人,而且我知道楚先生也是海量,這兩壇酒,的確不夠喝的。”袁家主也一改過往的儒雅沉穩之性,在魯大師面前,也像個貪酒的孩子一般,附和起了何璟源,笑着說道。
“哈哈……你們這兩個傢伙,每次到了我這裡,就開始貪杯,一點都不像是平日裡的自己了,你們可不知道,這兩罈子酒,是我珍藏了多年的老酒,也是這酒坊的鎮坊之寶,烈的很,一會兒你們只要喝上一碗,就知道厲害了。”魯大師樂呵呵的笑出聲來,望着兩個子侄說道。
“真的假的?這兩壇酒,難道就是我家老爺子說的,您這酒坊的‘酒王’嗎?”袁家主頓時睜大眼睛,望向這兩個酒罈,眼中放出光來。
“不錯,今天看來要便宜你們幾個小子了。”魯大師捋捋頜下的鬍子,笑着白了他一眼道。
就在衆人聊天正酣的時候,木屋裡的初八,先是端出了幾樣自己調製的涼菜,然後又上來幾樣熱菜,最終端出了一個海碗,裡面裝着一隻燉好的湖魚,湯色奶白,鮮香四溢,讓人食指大動。
待到初八也坐下來,楚然便站起身來,將石桌上一個大酒罈的泥封打開,頓時一股濃冽的酒香味便飄了出來。
這奇特又醇厚的酒香之氣,頓時讓楚然不自禁的吸了一口,忍不住的嚥下一口唾沫。
剛坐下來的初八,立刻眼疾手快地將拿來的一摞酒碗,擺放到每個人眼前,楚然便提着酒罈,依次將每個酒碗都給斟滿,一時間,酒香之氣讓每一個人都是笑意晏晏。
“來吧,咱們北山人的習慣,宴席一擺,就先連幹三碗酒。”看到楚然放下酒罈,然後坐進石凳,魯大師端起酒碗來,然後環視衆人,朗聲說道。
“好,幹了,幹了!”何璟源雖然是個病秧子,但的確是最愛酒之人,立即便響應着魯大師,開聲喊道。
當他端起酒碗,開言之時,身畔的杜沉江蹙了一下眉頭,望向自己的少爺,嘴脣動了動,但最後還是苦笑一聲,沒有把勸阻之話說出口來。
而袁家主,這時候也絲毫沒有畏懼的,笑着端起了不小的酒碗,剛纔聊天的時候,他已經偷偷地將瓷瓶中的靈境之水給喝了下去。
因爲之前,在長平李老爺子的八十壽宴上,他已經體會到了楚然給他的藥水之能,所以他也知道,只要喝了這靈境之水,那醉酒的概率就會降低不少,所以有了準備,心裡也就不懼了。
隨着楚然和初八,還有杜沉江都舉起酒碗,六個人誰都沒有猶豫,揚起脖來,將一大碗酒“咕咚咕咚”便灌了下去。
“咳咳咳……”
這一碗烈酒入喉,也許是喝的太急的緣故,也許是本身體弱的緣故,何璟源酒下到肚子裡去後,立刻一手端着空了的酒碗,一手撫着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那原本白皙的臉龐,也瞬間泛起了潮紅。
楚然這一碗酒下肚,此刻也是感覺胸中有些火辣辣的,這酒,正如魯大師所說,那叫一個烈!
要不是他在這烈酒入喉之後,反應的快,喝酒的功夫又足夠深,估計也會跟何璟源一樣,嗆了嗓子。
反觀袁家主和杜沉江,兩個人喝酒可能就沒那麼急了,一口一口下去,雖然空碗慢了一些,倒是沒有被這烈酒給嗆着。
只有魯大師和初八,酒下的極快,此刻手中的酒碗,已經放到了石桌上,像是沒事人一樣。
“果然是魯大師酒坊的‘酒王’,太烈了,但確實真帶勁啊!”咳了幾聲之後,何璟源雖然臉色依舊潮紅,但看得出已經緩過來了,開始望着手裡的酒碗,笑着開口說道。
“既然覺得帶勁,那就多喝兩杯,有小然在,也不怕你會發病。”魯大師望着何璟源,一臉笑意的說道。
他的這句話,讓一直皺着眉頭的杜沉江,臉上稍稍一怔,但隨即便明白過來了,也就不再擔心少爺的身體。
因爲大家本身就是衝着喝好酒來的,再加上初八的廚藝確實很棒,做菜的功夫基本上能與楚然相媲美,不愧是魯大師教出來的。
所以,鎮坊之寶的美酒,加上這好菜,衆人一片歡聲笑語,觥籌加錯,不知不覺中,隨着一罈美酒下肚,第二壇喝了不到一半,有的人就開始有了一些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