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層上面,魏文忠站在那裡,雖然臉色陰沉不定,但還是竭力讓自己從恐懼中掙扎了出來。
看着下方,那些畏縮不前的手下們,這麼多年來,他突然間,感到了迷茫和無助。
從楚然搶走他的洗浴城開始,他就在籌劃這次行動,並且還煞費苦心的挑選了,最能打最精銳的百十號混混,更花重金請來了兩個神槍手,他覺得,只要楚然陷進這個埋伏,自己就必然會吃定了,這個膽敢和他作對的年輕人。
可是,到頭來,這上百號的混混,此刻都被嚇破了膽,兩名神槍手都被釘在了牆上,而這個年輕人,卻毫髮未傷,此刻站在那裡,雖然是仰望着自己,卻一臉的冷蔑和譏笑。
“魏八爺是吧,如果你現在,向我磕頭認錯,再自斷手腳,我就饒你一命,否則的話,我不介意像碾死一隻臭蟲一樣,把你弄死。”楚然眯着眼睛,站在酒吧舞池中間,斜乜着魏文忠,嘴邊帶着戲謔的笑,玩味的說道。
楚然的話,讓魏文忠的臉色從陰沉變得鐵青,之前自己的話,這纔不到十分鐘,又被對手同樣送了回來,還把自己比喻成了,一隻可以隨手碾死的臭蟲,他內心已經憤怒到無以復加。
可是,看着這個一臉輕蔑,帶着譏笑的年輕人,他心裡頭,就算有滔天的怒火,卻無計可施。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無論是陰謀詭計,還是各種手段,都顯得那般蒼白無力。
魏文忠眼神閃爍,他還有一個殺手鐗,那就是少主爲了配合他的行動,從北山省城調來的兩個高手,可是到現在,人還沒有出現,他必須要爭取時間。
“楚然,你不要太猖狂了,無論在齊城,還是北山,都有道上的規矩,你一個外人,破了規矩,就是和整個北山道上爲敵,你不要以爲自己能打,就沒人可以收拾的了你了。”垂下的雙手,猛地攥成拳頭,魏文忠憤恨地盯着楚然,冷聲說道。
楚然看着這位聲厲色荏的齊城大混子,再次翹起嘴角,又露出冷蔑的笑意來。
他沒想到,這個齊城大佬,今天會設下這個局,親自坐鎮來對付自己,其實,他若不自己出面,自己還真拿他沒辦法,畢竟這裡是華夏,自己總不能跑去殺了他。
但如今,他居然親自帶人伏擊他,那正好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好好懲治一下他,當然,楚然不會下手殺他,但會讓他體會到什麼叫生不如死。
“哼……道上的規矩?楚爺我不是道上人,也不懂這個見不得光的圈子裡,有什麼所謂的狗屁規矩,我只知道,規矩是人定的,今天晚上,我就會讓你知道,我的規矩是什麼。”楚然眯起眼睛,看向他,冷哼一聲,森然說道。
魏文忠此刻,除了憤怒,心中更充滿了恐懼,自己等的人還沒來,但這個楚然已經下了狠話,眼看就要對自己下手。
看着楚然開始向前邁步,他無奈之下,望向樓下還剩下幾十號的混混,心中惱火起來,憤怒的大聲喊道:“都特麼給我動手,砍死他!”
他一聲怒喝之下,原本以爲這些混混們肯定會衝上去,可是,他沒想到,楚然只是用眼光掃視一圈,這些個混混們就仿若受到驚嚇一般,本能的縮着頭,猶豫着不敢上前。
此時此刻,站在那裡,擁有戰力的混混們,足足還有幾十號人,而且每一個人手裡都拿着明晃晃的砍刀,他們面對的,僅僅只是一個年輕男子,還赤手空拳,可就是這一個人,愣是讓這幾十號混混們,嚇得裹足不前。
怎麼辦?這個時候,他要等的人依舊沒有出現,可面對眼前這個可怕的年輕人,他必須儘可能的去拖延時間。
只是,似乎自己手下這些混混,居然都被楚然嚇破了膽,一個個的站在那裡,猶豫着不敢向前。
“大夥聽着,都特麼給我上,不上的回頭我滅他全家!只要誰能砍他一刀,我獎勵十萬,誰能砍死他,我獎勵他一百萬,聽好了,是一百萬!”魏文忠狀若癲狂的大喊道,面對窮途末路,他無奈之下,一咬牙,只得採取恩威並施的方法,來激勵這些混混們。
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當他喊出一百萬的時候,原本猶豫不定的混子們,都是爲之一振,一個個的來了精神。
作爲打手混混,他們基本上都沒有工資,也就能收點保護費,或者被老闆賞一點錢,魏文忠開出一百萬,這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正所謂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這一百萬賞金,讓所有的混混,眼睛都紅了。
在金錢的誘使下,原本畏縮猶豫的混混們,開始有人嗷嗷的叫喚着,朝着楚然撲了上去。
有一個上的,就有第二個,眨眼間,幾乎所有的混混,都揮舞着砍刀,對着楚然砍殺過去,搞笑的是,卻沒有一個人去對趙恆下手,因爲沒有獎金唄。
楚然看着四面八方,朝着自己撲來的這些混混,冷哼一聲,揉身衝進了混混羣中,手腳閃電般的動作下,很快放倒了好幾個,雙手間也多出兩把砍刀來。
隨着鋼刀的舞動,楚然在混混羣中,來回的穿梭,腳步到了哪裡,就會有人被拍飛,砍倒,一陣殺豬般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只不到一分鐘功夫,四周拎着砍刀衝上來的混混們,就在地上躺下了七八個人。
和之前一樣,楚然對付這些底層混混們,並沒有下狠手,出手之間,都極有分寸,雙刀揮舞之間,都是用刀身和刀背,或拍或砍,基本上都避開了他們的要害位置,但同時也讓他們瞬間就喪失掉戰鬥力。
他的真氣已經開始凝結實質,充沛的真力讓他面對這些小混混,根本不會感到疲乏,除了雙刀的舞動,腿腳肩肘都沒閒着,強悍的身體,強橫的力量,也不時踢飛,撞飛那些混混們,並且將其他人帶倒。
原本已經安靜的酒吧內,再次混亂起來,拎着砍刀的混混們,有的在嗷嗷叫着追着楚然跑,但也隨時可以看到,有的躺在地上哀嚎連連,可以說是一片狼藉。
一刀十萬,在蜂擁而上的混混心中,這是個最簡單現實的目標,人潮不停地涌上,都想着能夠抽冷子,在楚然身上劃上一下,就可以拿到賞金。
但是,漸漸地,他們的心裡都開始絕望了,從始至終,都沒有一個人能夠將砍刀落到楚然的身上去,反倒是一個個試圖靠近楚然的混混,都毫無意外的,在第一時間,就被楚然打飛出去。
此刻的趙恆,已經拎着一把砍刀,追着那些混混們開始砍了,在抽冷子放倒兩三個混混後,頓時被反應過來的,一羣憤怒的混混們,給圍上了,一時脫不開身了。
這一幕,被楚然看在眼裡,他隨手拍飛了一個混混,調轉過頭來,再次朝着趙恆的方向殺了過去。
此刻,在楚然的一分多鐘的砍殺中,雖然身邊還圍着數量不少的混混,但比起剛纔來,人數已經足足減少了三分之一。
等他殺到趙恆身邊,爲他解了圍的時候,一路上又倒下七八個混混。
哀嚎聲,慘叫聲,一時間此起彼伏,整個酒吧中央的舞池,幾乎躺滿了失去戰力的混混們。
此刻的楚然,根本不需要使用真氣流,就光是憑藉充沛的體能,還有強橫的力量,來回的向混混羣裡穿梭,就殺的混混們人仰馬翻的。
楚然的速度越來越快,隨着刀光和身影融爲一體,諸多的混混們,幾乎只是眼前一道殘影閃過,便頓覺身體劇痛,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此刻的魏文忠和他的親信們,都已經傻了,呆了,目光之中,那一個個持刀的魁梧混混們,就彷彿是一個個的稻草人,給不斷的打飛起來,再跌落在地。
什麼叫做秋風掃落葉?就是現在這種壯觀的一幕,楚然的身影無論到了哪裡,都是絲毫沒有停滯,就像一陣風捲過,然後就是人仰馬翻。
這壯觀的一幕,即便是身在後方的趙恆,也被驚呆在了當場。
等到趙恆眨眨眼睛,反應過來的時候,楚然已經停下了手,雙刀挽出漂亮的刀花,然後隨意往地上一戳,兩把鋼刀就像插豆腐一樣,“撲哧”就沒入大理石地板半截,刀柄還在顫動。
此刻,雖然還有十幾個站着的混混,但都離着楚然遠遠地,神情更是呆若木雞,看樣子,是已經被嚇傻了。
原本人潮擁擠的酒吧大廳,此刻站着的人已經寥寥無幾,顯得很是空闊,但是地板上,卻已經蔚爲壯觀的躺滿了人,幾乎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楚然轉過身來,負手而立,將目光再次看向,站在小二層的魏文忠,眼中絲毫沒有殺氣,只有邪魅的微笑,和戲謔的眼神。
魏文忠站在那裡,神色間,已經沒有任何情感色彩,整個人都像麻木了一般,眼睛木愣愣地看着下面,宛如戰神般佇立着的楚然,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眼前這個年輕人,還是個人嗎?
同樣的念頭,在每一個人的心裡頭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