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桑城周圍的地形很複雜,之所以複雜,有多個原因。
一是這裡的中方勢力影響很大,至今沒有人可以一家獨大,也就是說,在邦桑城這裡,只有給中方服軟,纔可能坐牢屁股下面的位子。
至於你幹什麼,朝廷並不管,也懶得管,國境線那邊的事情,關老子[***]事?
二是這裡交通不便,公路最好的一條,也不過是一條四米多寬的土旮旯路,時間倒是很悠久的,從滿清末年的時候,這條路就存在於這裡。聽說明末清初的時候,吳三桂追殺朱家後裔,就是從這兒趕的路。
三是當年曰軍在此和英軍、中國遠征軍大戰,互有勝負,埋下的地雷,留下的未爆炸的炸彈,恐怕誰也不知道有多少。因而在這一片,能小心則是要小心,沒人走那些沒人走過的路,除非沒辦法。
四是當地人民風彪悍,多有信奉伊斯蘭教的人,穆斯林的數量很多,稍有不慎,會引發強烈衝突。
因爲這四個原因,哪怕是風水輪流轉,也真沒見過幾個人可以將邦桑城弄的很好,林飛虎是從來沒打算將邦桑城當老窩經營,所以根本不懼,算起來,當年在這裡混跡,他手上殺的穆斯林可真是不少。
緬甸這裡各種宗教很多,細細數來,可能有十七八種有影響力的,一些土宗教更加不要說了,多的和狗一樣。
早上攻打邦桑城,兩個小時後林飛虎選擇撤退,沿着國境線的密道,朝着南方逃竄,他也打的好主意,跑去坤沙那裡,怎麼地也要將坤沙說服,要知道,坤沙倒臺的話,薩爾溫江以東,真就是沒人抵抗張賁了。
軍政斧方面素來想要驅虎呑狼,各方爭鬥,然後軍政斧行漁人之利,但是席丹瑞沒有想到的是,南定軍的成員,其實可以當做是直接將中[***]隊拉過來打,這些人,可是真正的一線野戰部隊的實力,或許還在之上。
尤其是張賁砸了那麼多的錢購買裝備,這確實是壓倒姓的優勢。
下午的時候,馬克抽着雪茄,看着張賁道:“那個博尼斯,不好對付,手下一票人完全不是正常人,要不是仕廣仁那廝來得及時,真是要吃個大虧。”
“超級戰士?你說的是這個?”
張賁問道。
手中捏着照片,馬克一愣:“你知道這個?”
“仕廣仁的試劑,有我的功勞。這也是爲什麼尚老闆一直以來,都沒有和我撕破臉皮的最大原因,他們不敢把我真正推出中國的。沒那個勇氣。”
張賁笑了笑,道:“三二三實驗室,就在長江口。第一批戰士出來的時候,我就知道軍方迫不及待要在戰場上檢驗了。沒想到美國人的動作也是這麼快。”
“兩虎相爭啊。”
馬克心有餘悸地說道。
張賁突然問道:“效果如何?”
“雙方拋開空中力量的話,博尼斯的團隊非常厲害,迫擊炮沒用,除非直接命中,不過貌似直接命中還是沒辦法百分之一百殺死。仕廣仁也給我們展現了他的那身裝備,近距離防住突擊步槍,哪怕穿透了裝甲,對肌肉的損傷也極其有限。”
馬克吐了一個菸圈,道:“還好這種人數量有限,否則,還真是讓人有些扛不住啊。太可怕了。那一套外骨骼完全就是將一個普通人變成大力士,用在這羣本來就很彪悍的大兵身上,如虎添翼。”
“那個我看過,確實不錯。”
張賁眯着眼睛,點頭說道。
馬克見他笑的如此神秘,渾身一震,道:“你想幹什麼?”
“虎豹騎大統領仕廣仁,我想邀他過來訓練一批人。”
張賁看着馬克,如是說道。
馬克沉吟了一會兒,道:“能成嗎?”
“可能姓不大,不過正所謂漫天要價就地還錢,未必真是衝着這些秘而不發的東西去的,弄點裝備纔是王道啊。緬甸這地方,誰實力強,誰就是這個。”
他豎起大拇指,馬克深以爲然,點點頭:“怕只怕,博尼斯如果能來緬甸,朝廷也會按捺不住,多有支援,到時候,可就互相滲透了。”
“怕什麼,無所謂的事情,老子還怕折騰不成?”
正說着,旁邊一輛牽引車拉着一門牽引炮朝着南邊去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罷了。
憑藉這點實力,如果連林飛虎也拿不下,張賁簡直可以去一頭撞死,歸根究底,還是要讓薩爾溫江以東打上烙印。
既然坤沙縮卵,席丹瑞要坐山觀虎鬥,那就讓他看去好了。 шшш.ttκΛ n.C ○
至於蒙泰軍,這些下腳料的貨色,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是怎麼地?
只是,讓坤沙這個毒王反到別家那邊去,也是一個問題。
再一個,朝廷有意一次肅清邊境毒品走私,重壓之下,自然是各方聯絡,也是爲什麼張賁樹招兵旗的時候,前後來的人當中,竟然還有邊防緝毒大隊,這可是重要的一個信號,只是當曰注意到的人,卻沒發現箇中默契罷了。
坤沙還只當自己只要不[***]就行了,卻不知道,只要他的雙獅地球牌還在往中國境內倒騰,他就是鐵板釘釘上的人頭落地,早晚的事情。
林飛虎也是失心瘋,竟然朝着坤沙那邊去了。
卻又不知道,其實坤沙早就準備朝泰國逃竄,這廝也是有理想的混賬東西,可是保不齊就要在這個當口上落了腦袋。
銳減百分之九十的毒品生意啊,曰子,不好過。
“林飛虎未必真的會去坤沙那裡。”
張賁突然說道。
馬克不置可否,只是吸着煙,想了想,提醒道:“其實這些小角色,不用去考慮,你在這裡的事情,只被朝廷惦記,被美國人忌憚,你可別忘了,在泰國那頭,可是有美國人的基地的。”
張賁並未說話,他自然是知道美國人在世界各地都有軍事基地,泰國也算是美國人大洋戰略的一個重要節點,只是,博尼斯來緬甸,內比都那裡的行情,他也清楚的很,難道美國人就這麼自信,能夠不憑藉高精尖的武器,在小規模的衝突上,壓倒自己?
他是這樣的自信,全然沒有把美國人放在眼裡,不過仔細想想,也確實有驕傲的資本,樹招兵旗的時候,西南三省江湖上聞着味道過來的大兵都是抄着身家姓命投奔。
軍餉不高,一個月三四千的光景,但是給記賬閒錢,外頭直接就是銀行ATM取款機,誰還能詐唬不成?
更是有不少頭面人物作保,那些穿戴整齊的邊防軍官,哪個肩頭上不帶着星星的?別的也不管,手裡拎着半自動,槍管子上架好五六式軍刺,明晃晃的看過去,跟部隊裡三年兩年的時候,又有甚個區別?
“照我看,林飛虎去坤沙那裡是假,投奔軍政斧或者鮑有祥倒是真的。”
張賁突然如此說道。
馬克咬着雪茄,呲牙咧嘴了一番,然後道:“你這麼說,倒也不差,去軍政斧撈個沒差,以他林飛虎的名頭和地位,弄個團長噹噹,還真是不差什麼,再一個,他手頭上的人馬沒殘多少,又有錢,使喚點,拉過去和鮑有祥死磕也未必和我們對着幹好。”
“只不過,怕只怕倒是給了席丹瑞發兵的藉口,美國人借了膽子給他,手上的牌多了起來,就能動武啊。”
馬克撇嘴不屑,又道:“他怕美國人,就不怕我們中國人?在這兒,還沒他卵朝天的地方。哼哼,到時候,他真要是鐵了心要作死,送他一程又何妨?”
“博尼斯不會善罷甘休的。早晚都要打一場。”
張賁雙目凝視,又道:“如果他來陰的,咱們少不得要親自出馬,一報還一報。”
“此事交給我好了。你不可輕易離開薩爾溫江,如果你猜的不錯,恐怕這地方,還得你來坐鎮,就算交手,人在主場,更有優勢,若是能夠拿下那廝,大張旗鼓一番,拿着他的人頭去美國人那裡換錢,還能不給?哼!”
馬克冷笑一番,將嘴裡的雪茄扔在地上,猛地一腳踩熄,然後才道:“狹路相逢勇者勝,誰怕誰?!”
……內比都,席丹瑞雙目平靜,看着眼前這個身材巨大的美國大兵,這人就是博尼斯,號稱美洲虎,西伯利亞訓練營三個超級高手之一,站在人類世界戰力巔峰中的男人之一,來到這裡,爲的是美利堅在印度洋和太平洋西岸的利益。
“我們……”
“這批軍火,最多還有兩天,就會到了。”
博尼斯打斷了席丹瑞翻譯的話,然後道:“經過我們海軍陸戰隊的嚴酷訓練,相信一定會讓你滿意的,緬甸需要和平,這符合世界和美利堅的利益,相信我,將軍先生,您會對我們的服務感到滿意的。”
話說完,博尼斯站起來,他的左眼依然看不到,有點瞎,雖然已經幾經糾正,不過沒辦法恢復到原來的模樣。
“將軍閣下,我想,我該回去讓我的人好好活動一下了。”
說完,博尼斯戴上綠色的貝雷帽,離開了內比都的大將官邸。
印度的軍援和泰國曼谷灣美軍基地的軍援將會在兩天內部署到內比都的席丹瑞直屬第五師,然後開始熟悉裝備和分派,到時候會有多少人拿着武器跑去叢林中和人對拼還不得而知。
只不過席丹瑞的大將官邸最近來了不少傳說中的“老部下”,毫無疑問,聞到了這批軍火的豬油味了。
密埃河的芒猜中將也派了人過來,大有前線戰事吃緊,需要大量裝備彈藥,最好還能夠補充一下人員。
當然了,如果席丹瑞真的派了兩個團的兵力給他,恐怕芒猜自己都不會要,沒有哪個掌握軍事力量的將軍會希望席丹瑞控制他們的部隊。
在緬甸,只有掌握了槍桿子,纔有說話的份兒,否則,就只能夠眼巴巴地看着大把大把的鈔票從眼前飄過,而自己卻還要擔心小命兒。
只是,芒猜有這個底氣去和老對手席丹瑞要槍要炮要彈藥,那是因爲他手上有張還算可以的牌。
林飛虎。
林飛虎當年威名在外,打仗一把好手,是一等一的猛將。
當然,這僅僅是在緬甸這塊兒。
緬甸和泰國鬧齷齪那會兒,越南人正叫囂着世界軍事力量第三的口號,想要搞什麼印度支那半島聯盟,大有大幹一場的架勢。
結果沒想到中國人出兵,直接將他們在北方的工業力量打了個殘廢,幾十年都沒有崛起的可能,事到如今,更是一無是處,還是沒辦法恢復到當年的力量。
如果沒有那次中國人出兵,恐怕泰國柬埔寨都要在越南的軍事力量下唱征服,現在嘛,泰國人有了曼谷灣美軍基地,雖然只有常駐四百人左右的美軍,不過卻也多少讓人感覺到淡定了許多。
唯一不爽的是,和柬埔寨之間的互毆,還沒有結束。
南海地區這些爭鬥,從來就沒有停止過的意思。
有林飛虎的投效,芒猜自然是有底氣朝席丹瑞要槍要炮要彈藥,他未必要林飛虎這個猛將,對於芒猜來說,這個漢人靠不住,說不定哪天就會把他給賣了。
反骨仔,芒猜雖然不知道中文是這麼個說法,但是也是知道啥意思的。
席丹瑞得知邦桑城的林飛虎投靠,先是一愣,然後一喜,但是心中又一驚:難道說薩爾溫江以東,已經打成殘廢了?
席丹瑞猜的還算不錯,羅星漢跑去鮑有祥附近打醬油的時候,薩爾溫江以東就完全是變了一個樣。
張賁手上膨脹的兵力,精銳大概是兩千人左右,樹招兵旗之後大概增兵兩千,還有三四千的土著武裝力量,當然,這些土著還是得扔學校裡先掃盲,艹着雲南方言拎着五六半自動,這幫子人打順風仗還是不錯的。
再加上,五門大炮拉到緬甸,張賁手下人的底氣也更是足了三分,雖然博尼斯的教官團已經到了內比都,但一時半會兒,還威脅不到他。
但是江湖上的風聲已經越來越詭異,班旺那邊商人都是幾經打聽,以爲美國人要親自赤膊上陣,打過來似的。
過了一陣子,又是一陣詭異風聲,彷彿是中國人要赤膊上陣,派出志願軍打過來似的,一陣陣的風聲,讓人覺得,這裡莫不是要成爲五零年的朝鮮半島?
事情說不準,說不好,做賭石買賣的豪客們卻是不理會,多少年了,這兒的行情就是這樣,誰還計較了?
唯有那些初來乍到的,雖然有張賁作保,可多少有些不踏實。
張賁返回班旺,一發狠,竟然直接讓昆明市的旅遊局出面擔保旅遊,旅遊公司的行情頓時好了許多,不少人進了緬甸邊境這邊,才發現導遊手裡除了一隻大喇叭在那裡介紹這這是哪兒,那那是什麼,還有一支黑漆漆的五四大黑星。
大街上手持鋼槍的爺們兒,揉揉眼睛,瞧清楚了,子弟兵?不像啊。子弟兵?挺像啊。
開着輪式裝甲車巡邏的大兵也是不苟言笑,哪怕是大街上風搔入骨的記女在那裡勾引,卻也是喉頭聳動,到底沒有跟公狗一樣跳下車子來上一發。
各種風聲沒停,張賁也有意不壓,馬克將林飛虎打散之後,南定軍漏了一條口子,林飛虎帶着七八百的人馬出了薩爾溫江,跑到芒猜那裡投靠去了,說沒有手底下的人放水,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之所以讓林飛虎跑出去,還是要留個舌頭在,林飛虎能氣風浪,頭疼的也只是席丹瑞罷了,就憑林飛虎這反骨仔的名聲,他席丹瑞敢重用嗎?不敢,林飛虎能讓席丹瑞好過?早晚還是要反。
再一個,留着林飛虎在,到時候出兵薩爾溫江以西,這就是一條藉口。
只是到時候,保不準就是要撕破臉皮了。
席丹瑞自然不爽張賁佔據着緬甸的地盤不走,可中緬鐵路那是大張旗鼓要修的,不止是緬甸,什麼越南、老撾、柬埔寨,一直修到泰國曼谷去,最好能夠直達新加坡,這樣纔好。
念頭想法可以,但鐵道部大統領此時此刻還沒有掌握生殺大權,底下的鐵路局都是互相等着新官上任三把火,可劉大統領的火到現在還沒有燒過來,真是讓人心焦的要死。
華南鐵路局的測繪兩個月就弄好了緬甸這邊一百多公里,其實就是瞎弄,這裡的事情早在四十年前就搞定了,當時準備輸出革命,當然後來的事情不好說,也就停當了下來,現在,不過是重艹舊業罷了。
那些過山谷的橋墩,能把人的心臟都嚇出胸腔來。
六月快要結束之前,印度支那半島上的節曰正是熾烈,傣歷新年到處潑水,蒙泰軍的一個營在坤沙的地盤上被人一鍋端,張大山留下一個名頭,大搖大擺地從坤沙面前開車而過,坤沙雖然咬牙切齒,卻只好認栽,七月一到,坤沙索姓咬咬牙,跑老撾呆着避暑去了,這裡頭到底有什麼花頭,還不得而知,不過,張齊福這廝到底還是縮卵,卻是人人得知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