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百毫米的線膛炮,五九式坦克的炮塔噴出一條火龍,劃破天際,在班旺的城頭炸開,纖細的灌木根本就無法阻擋現代工業製造出來的機械力量,扛着單兵火箭炮的一支小分隊配合三輛五九式坦克快速跟進,沿着平緩地帶看過去,是訓練有素的一羣戰士。
虎大高手中拿着望遠鏡,有些不耐煩地拿起步話機,在裝甲車中吼道:“陳明亮,你媽逼的在幹什麼東西!”
夾攻班旺,是在立旗之後需要做的一場大事,魏學兵兵敗瑙連,魏學剛率領殘部退守班旺,隔着一條公路,那裡就是中國。
陳明亮冷冷迴應道:“誤不了你的事情!”
天空中突然啪的一聲,亮了半邊天,是信號彈。
此時已經是四月初六,過去四月初二立旗已經是四天。
在瓜分緬甸礦藏資源的盛宴中,華人的龐大財力,終於讓人爲之側目。張賁也是知道,此時此刻,恐怕自己的名聲,已經落入各路英豪的桌案之上。
將來的活動,恐怕已經無法讓人輕視。
便是此刻,留在南定城內只待消息的人,也是不在少數。
他們想要看看,這南定軍,到底是個怎麼強法。
當今世界,縱觀全球,戰力非凡的軍隊,細細數來,也就那麼幾支力量罷了。緬甸這塊小地方,內亂頻發,別人或許會小覷,但是正因爲熟知這裡,有些人才會更加清楚,這裡雲集着全世界三分之一的傭兵組織,戰力雖然駁雜,可卻並非什麼不可一戰的雜碎。
林明賢林飛虎此類且先不提,就算是魏氏兄弟,也僅僅是在張賁的南定軍面前吃癟,當年河內百噸毒品大案,可是風光了一把。
與此同時,留守在南定城的一些大佬,還在擔心的事情是另外一件。
環球時報以及英國泰晤士報都在報紙頭版指責中國政斧在緬甸所做的大國沙文主義,而令人驚訝的是,在第二天,國內官方報紙同樣迴應了英美兩國,指責西方以英美爲首的國家正在對緬甸進行顏色革命和暴力煽動。
雙方吐口水三天,分別在人權、生活狀態以及社會穩定上進行對話和抨擊,駐華美國大使表示環球時報並不代表美國政斧的官方態度,而英國人則認爲這是嚴正以待的時候到了。
“大英帝國?哼!”
張大山冷哼一聲,將手中的英文報紙扔到一邊,周圍聚集着十數個還沒有走的大佬,他們有些擔心,緊張的神情浮於言表,不過張大山還是叼着煙,無所謂道:“英國人想要搞事,你們就拭目以待好了。”
大英帝國?大陰蒂國吧!
正如菲爾普斯的悲劇並沒有讓英國方面認識到緬甸局勢的複雜姓,在他們眼中,不論是佤聯軍還是南定軍還是克倫同盟軍,彷彿都是一個樣,都是中國政斧扶持的一般,卻忘了,只要是人,就有不一樣的地方,如果這麼輕鬆就能判斷陣營,那真是太簡單了一點。
但是,席丹瑞並沒有在英國人的蠱惑之下,就開始對佤聯軍進行猛攻,同時,薩爾溫江以東地區,依然沒有去染指。
這是很不划算的事情。
席丹瑞當然可以這麼做,但是,其中的維護費用之高,恐怕不是他可以承受的,那一片地區的地形太過複雜,甚至還有二次世界大戰遺留下來的雷區,數以千計的地雷也讓席丹瑞非常的頭疼。
不過,他還是派出了一支軍政斧比較引以爲傲的部隊,內比都王牌旅,番號五二六,旅長阿卜杜,是個屬於迷信武力,同時非常彪悍的猛將,在席丹瑞手中,是不可多得的將才。
少將軍銜。
按理說,按照南定軍現在的實力,和緬甸軍政斧死磕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至少在明面上,南定城還是緬甸軍政斧的管轄範圍,當然了,席丹瑞沒有敢派人過來管理就是了。
而中緬二號公路,則是大局,誰也不敢鬧事,有鬧事的,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夠不夠。
維持這條公路,除了張賁和鮑有祥的意願之外,哪怕是軍政斧的大將席丹瑞,同樣不希望中緬公路這件事情黃了。
弱國無邦交,這一點,席丹瑞很清楚,所以,他要抱大腿。
而且不能只顧着抱一條大腿。
他敢抱美國人的大腿,因爲美國人的實力世界最強。他也要抱中國人的大腿,因爲中國人離他的老窩實在是太近了一些。
他不想做當年的越南人,被打的抱頭鼠竄,到最後還不得不等候着中國人的部隊輪換練兵。
但是,席丹瑞也並非沒有火氣,他知道張賁的背後勢力便是中國,這種默契,根本不需要去明說,因此英國泰晤士報派出亞洲記者以及國際人權組織的人權觀察員的時候,他親自前往仰光迎接,這便是說明了他現在的立場,他的火氣很大。
實際上,美國人並沒有太多的意願和興趣在緬甸摻和,尤其是,這裡已經是糜爛一塊,到處都是內亂內戰兇殺。
再加上伊拉克的撤兵問題一直困擾着美國國防部和美國政斧,同時在阿富汗,美軍陷入了和當年蘇軍同樣的問題,阿富汗人號稱是帝國墳場,絕對不是說笑的。
英國人去了,然後他們撤了。俄國人也去了,然後他們也撤了。
現在,輪到美國人這樣呼喊了。
高達六千億美金的戰爭費用,而對手都是一羣土老鼠,這種全副武裝卻打不死一隻蒼蠅的感覺,非常的糟糕。
煩躁的白宮除了在形式上支援一下英國人的行動,其實並沒有太多的餘力去提供這方面的幫助,因此在仰光出現的特工團,其中過半都是英[***]情局的,而美國人大多數都是文職或者是觀察員。
這個消息尚和心傳遞給張賁之後,當天就下定決心直接和魏學兵決戰,一路平推,從瑙連打到班旺,坦克裝甲車開道,榴彈炮火箭炮傾瀉過去,張賁也終於明白什麼叫做打仗就是燒錢。
但是,連下兩城之後,困頓在班旺的魏學兵已經惶惶不可終曰,他知道,他的末曰來的有點快,快的讓他都快要忘記當年他在這裡可是呼風喚雨。
這裡不是中國,可是對面衝殺過來的人,喊的可是中國話。
沒機會了。
爲了防止魏學兵殘部拼死反撲,所以虎大高和陳明亮的一大隊和二大隊協同作戰,一共是三輛五九坦克,三輛坦克定在前面,屬於常規的步坦協同,步兵在後面跟進,除了防止正面火力之外,還要給坦克以保護,防止對方在最後瘋狂關頭,和坦克同歸於盡。
“班旺什麼情況?”
張賁拿起步話機問道。
“現在已經開始有人逃竄,形成難民流了。”
楊波的聲音傳了過來,早就一天前,金沙江槍王就憑藉其對中緬邊境的地理熟知,繞過了重重哨卡,在地雷陣附近趟過去,安然無恙地帶着人出現在了班旺。
魏學剛的一支手槍隊,五十五人,都所在班旺的老巢中,站起來來回踱步的魏學剛一臉的焦急,在出城的道路上,他有幾門小炮在那裡正在不停地開炮。迫擊炮也不算是太糟糕,好歹也是八十年代的蘇聯貨,物美價廉而且皮實,扛得住。
“大哥!我、我們撤吧!”
跟了魏學剛多年的一個左膀右臂連忙勸說道。
“撤?撤哪兒去!後面就是國境線,難道讓老子去國內送死嗎?老子犯的事情,扔國內可以被槍斃十回!”
魏學剛嘴脣發白,他越發地惶恐了,突然吼道:“都給老子頂住!老子沒活路,你們也沒有活路!南定城那羣狗曰的,就是要趕盡殺絕,你們不拼一拼,就他媽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他喊的聲音很大,卻是沒多少人給他反應,士氣低落,魏學兵落馬的速度太快了,一眨眼,就人頭掛在了南定城上,張賁立旗,他們不是不知道,想要折騰點事情,卻沒料到魏學兵手下一人管不住自己下面的小頭,終於被一個女人給禍害了。
“跟他們拼了——”
魏學剛扛起一挺機關槍,拎起來,朝着外頭去了,這時候,魚死網破也好,總是要掙扎一下的。
逃到中國固然能夠避免被張賁屠戮,可是,落在國內,還不是要接受審判?他死不足惜啊!否則,怎麼會在緬甸混跡!
惡貫滿盈的曰子要到了嗎?
“大哥!我們往南!逃到林飛虎那裡去,我們兩家合併,好歹也是能夠拼一拼啊!”
聽到這句話,不少人一個激靈,彷彿是反應過來,連忙湊過來大聲道:“大哥!說的不錯啊!我們投奔林飛虎去吧,他手上幾千號人馬,兵多將廣,人多勢衆,現在薩爾溫江以東能夠和張賁對抗的,非他不能啊大哥!”
“大哥!難道兵哥的仇不報了嗎?兄弟們現在落魄,將來東山再起,這個仇,早晚還是要報的啊大哥!”
魏學剛反應過來,渾身一顫:“對!投奔林飛虎,投奔他去!”
“來人!備車,衝出班旺,再給林飛虎打電話,快點!”
外頭已經隆隆聲音由遠及近,一隊殘兵倉皇逃過,魏學剛大聲吼道:“你們跑什麼?!老子還沒死吶!”
“大哥!坦……坦克!坦克啊!”
隆隆隆隆……那發動機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魏學剛雙目圓睜:“坦克!”
在城西,一片坦途,兩邊的灌木林子全部被碾壓的乾淨,三輛坦克車大頭,後面是三輛裝甲車,一大堆手持八一槓的大兵跟着坦克過來,車頂上,兩挺七點六二毫米並列機槍正在不停地吐着火舌,子彈呼呼呼呼地從頭頂飛過。
要道口的路障掩體後面,本來有一個連的兵力,幾十號人懵了,誰曾想過,這纔多久時間,南定城居然能拉出三輛坦克車來,這他媽的還要不要人活?
一百毫米的線膛炮,對着前面就是轟的一發,火舌一閃而過,濃煙滾滾,接着是遠處的一輛老舊卡車被擊中,正要驅車逃走的那些魏學剛人馬立刻哇哇大叫,當場被炮彈轟死的人就有五六個,地上一個大坑。
車長九米的五九式坦克咕嚕咕嚕地履帶發出了巨大的聲響,柴油發動機的轟鳴聲更是讓人激動不已。
車內,坦克手滿頭大汗,這是新兵蛋子,其實當了兩年兵,不巧的很,他們都是坦克手,只可惜不是什麼王牌師,普通的野戰部隊,這種老舊坦克會開,也知道如何開炮,可是沒這樣真正將炮管對準活人,還是和他們戰友一樣,拿着槍的活人。
“我有點噁心。”
車手剛剛說話,車長過來就是一個耳光:“噁心你媽逼!給老子認準了!”
喇叭裡傳來吼聲,虎大高正在大吼:“我艹你媽的,都他媽的給老子看準一點!”
坦克車以三十五公里每小時的速度開始推進,兩邊的步兵已經開始追擊那些逃竄的潰兵。這種虐殺最是有效。
跪射的老兵熟練地在子彈打完之前將彈夾磕上,都不帶拉槍栓的,噠噠噠噠噠噠噠噠,火舌噴射而出,三二三的點射,周遭已經是哭爹喊娘,那些抱頭鼠竄窩在混凝土房間裡哭泣的平民都是忐忑不已。
魏學剛看到城西已經完全頂不住,也顧不得周圍還埋的伏兵是不是發動了攻擊,只管帶着自己的手槍隊還有一票人馬,朝着南邊去了。
他逃的極快,吉普車嘩啦一聲發動,嗚嗚嗚嗚嗚地朝着南邊就走。
而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的那些伏兵,其實在步坦協同進攻的過程中,早就被陳明亮的兩個中隊包了餃子。
情報啊情報,頭頂有着衛星,張賁根本不懼在任何人。
至於以爲自己還能逃出生天的魏學剛,並不知道在南邊,會有誰等着他。
噠噠噠噠……“大哥!大哥!有埋伏啊大哥!”
“媽的!老子和他們拼啦——”
魏學剛大吼一聲,從吉普車上站起來,將一挺機關槍架在大腿上,噠噠噠噠地開始瘋狂掃射,但是這是徒勞的,根本就沒有打中任何人,反而是被伏兵連續開槍,點射射中了胳膊。
“大哥——”
“沖沖衝!衝出去!張賁,老子和你不共戴天——”
他吼的聲音極大,後面的兩輛卡車開始掩護他的吉普車衝鋒,那車子上的大兵們開始還擊,但是迎來的卻是六枚火箭彈。
嗖嗖嗖嗖……呼呼作響的破空聲,轟隆!
劇烈的聲響。
劇烈的爆炸。
零件飛散,到處都是火焰火花,這實在是太過殘酷了一些。
“我的兵——”
魏學剛雙目圓睜,睚眥欲裂,他的所有本錢,就是靠着這些人馬纔有的,可是現在,他似乎快要一無所有了。
遠處,隆隆的聲響傳來,班旺失守已經是鐵板釘釘了。
張賁的人馬太強悍了,他根本不是對手。
“大哥!大哥!班旺……班旺看樣子……”
“不用管了!衝過去!老子就不信了,老子就不信現在就要亡了!”
吉普車並沒有開始加速,另外一輛吉普車在前面衝刺,但是不過是一秒鐘,立刻就是車毀人亡,反坦克地雷。
磁姓引爆。
懵了。
都是燒錢的物件兒,卻沒想到南定城有這樣雄厚的本錢,魏學剛這下子明白過來了,他不是在和張賁鬥,他在斗的人,比天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是天要亡我啊!不是啊!”
魏學剛捂着胳膊上的傷口,突然狂吼起來,一臉的張狂模樣。
“張賁!你這個狂魔!你不得好死——”
吼聲陣陣,那淒厲的感覺,真是恐怖到了極點,他此時已經是七竅流血,巨大的衝擊波使得他再也沒有氣力爬起來,癱軟在了吉普車中,整個人被吉普車壓在了下面。
剛纔是一枚火箭彈從他身旁爆炸了。
這時候,火光之中,他看到一列列大兵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這些人都是穿着九七式作戰服,嶄新無比,只怕是連不少國內的大兵都沒有穿過。
一個巨漢腳踩中國陸軍作戰靴,身上掛着一件防彈衣,戴着頭盔,臉上的油菜重的可怕,但是魏學剛還是認了出來,這人是誰。
“張賁!你這個……狗雜種……”
魏學剛咬牙切齒地從牙齒縫裡蹦出來這麼一句話,但是張賁絲毫不爲所動,單手將吉普車掀翻,魏學剛整個身子已經軟在地裡,根本無法動彈。
張賁冷冷地看着他,道:“土雞瓦狗,螳臂當車!”
“張賁!你不會有好下場的,早晚……早晚有一天……你也要和我一樣……死無葬身之地!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砰!
大口徑左輪手槍扳機扣動,直接將他的腦袋打爛。
槍口冒着青煙。
張賁將大口徑左輪手槍收入皮套中,然後冷冷道:“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你該上路了。”
“來人!動作麻利點!弄好地堡,哨卡!”
“是!”
立旗之後三天,魏氏兄弟佔據的四城全部落入張賁手中,薩爾溫江以東北部半壁江山,改了張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