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甸猛虎林飛虎,這個祖籍四川的漢子有着超乎尋常的嗅覺,緬甸這片地方,便是真正的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弱者,在這片土地上,便只有被奴役被統治被鞭撻,希望只存在於異世界,唯一可以祈禱的,便是下一次亂軍而過,不會太過瘋狂地掃蕩。
隨同林飛虎而來的一支小隊,人數不多,二十來人,個個都是精壯有力,腰間別着手槍,胸前掛着手雷,手中握着一把AK74,腳上穿着步戰靴,身上的迷彩服雖然有些老舊,可是整理的一絲不苟,平整而乾淨。
“南定城。”
林飛虎看着外頭豎着的路牌,那路牌的漆刷的時間不久,用一排漢字寫着:距離南定城還有兩公里。
沒有落款,上頭就是一個虎頭紋的底子,藍底白紋,很有殺氣。
“好大的口氣。”
林飛虎嘴上雖然這樣說,可心中還是隱隱有些讚歎:不過是幾個月的光景,竟然是這樣大的動靜,張耀祖的兒子,也不容小覷。
中緬第二公路修建的速度很快,基本上通關路段,前面兩個月就已經可以通車,當然目前車子還只能停靠在芒市,幾個莫代佬有心壞人好事,但是出了之前一檔子事情之後,這羣莫代佬就老老實實下來,不敢造次。
這些人,只有殺的刀子髮捲,纔會知道老實。
“團長,我們進去看看?”
林飛虎是佤邦鐵軍團的團長,佤邦第二號第三號人物,手握重兵不說,打仗是一條好手,佤邦能夠起來,在九十年代有他出生入死的汗馬功勞。
所以猜曼對其非常不錯,極爲籠絡,不過這種籠絡,多半就是給女人給錢,然後升個官兒,其實也沒有什麼好升的了。在佤邦控制的地區,政斧軍基本上見了林飛虎就繞着走,這是沒辦法的事情,鐵軍團能打,這一點,不可否認的。
“走!進去!”
林飛虎想了想,也是有了決斷,下令進城。
他也是膽大包天,竟然將一半人馬留在了外頭,帶着二十幾號人就朝着南定城去了,城裡頭的人都是驚愕了一番,外頭虎頭旗下站着的人馬都是聽了上頭的命令,放了他們進來。
到了勝利賓館那一聲唱諾,更是讓人知道眼前此人到底是誰了。
猜曼的頭號大將,佤邦的數一數二人物,人稱緬甸虎的林飛虎。
“來了!”
張賁環顧四周,這票好漢都是正色肅然,倒是沒有什麼激動之處,落在這羣英豪眼中,這個林飛虎,不過是偏遠地方的小軍閥罷了,能有什麼大氣候?碾死這種貨色,還不是跟玩兒似的?
便是關山,也是握刀側立,很是倨傲。
更加不要說楊波等人了,現如今,南定城人多勢衆,也是不怕,再加上週遭的武裝力量都服了軟,還要搞什麼事情,無非就是路修好之後就開始倒騰東西。
林飛虎也不是不通經濟,他雖然是個打仗的粗漢子,可也知道,如果有了公路,東北緬甸和中國雲南省掛上鉤的話,那真是不想要發也擋不住。
而且只要各方約定,旅遊團隊開到這裡,也不是什麼問題,這裡有山有水有人家,風光獨特文化吸引人,開發旅遊路線,並非是什麼癡心妄想。
實際上,就是這個光景,聽說修路的另外一頭,已經有旅遊公司準備隨着鼎鑫地產的公司車隊入緬甸一探究竟,只要探查成功,這鈔票,八九不離十了。
“你就是張耀祖的兒子?”
林飛虎目光灼灼,看着張賁,他能看得出來,張賁這小子和張耀祖張的極像,當年越南猛虎張耀祖的風光事蹟,在中南半島這片屁大點的地方上,幾乎是道上朋友耳熟能詳的故事。
說到精彩地方,頗有一番不是人的感慨,那越南人雖然被揍的厲害,可是提起張耀祖,在咬牙切齒的同時,還有會說一聲夠狠!
窮兇極惡張耀祖,又豈是浪得虛名!
“我就是張耀祖的兒子!你就是緬甸虎林飛虎?”
張賁也是聲音硬邦邦,看得出來,兩人都是姓格彪悍之輩,說話時候,林飛虎緩緩地沿着側向位置走動,踱步的時候,端倪着這個年輕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但是看到張賁的雄壯身軀,還有冷靜的眼神,林飛虎更加肯定,這廝絕對是張耀祖的種。
都是這般的狂妄無禮,甚至還有一點點極端自負,那種不惜一切代價的眼神,實在是太像了。
“哼,無知小子!緬甸也是你說玩就能玩的地方嗎?”
林飛虎冷笑一聲,盯着張賁,沉聲說道。
“我不是已經在這裡了嗎?”
張賁不答反問,看着林飛虎。
林飛虎心中暗道:好膽色!
他自是心中誇着張賁,卻不知道張賁並沒有把他放在眼裡。緬甸虎,佤邦二號人物,鐵軍團團長?那關他個屁事啊!
周遭站着的壯漢們都是緩緩落座,整個大廳內,氣氛倒是一陣安靜。
林飛虎帶來的人,都是警惕無比地看着這些窮兇極惡之輩,這些人的表情,顯得極爲淡定從容,更有殺伐果斷之後的成熟嚴肅,兇狠之處,從他們手上的傷疤,便能夠看出一些端倪來。
這兒,就是個強盜窩!
林飛虎的手下們,都是如出一轍地得出了這個結論。
且先不提手下如何,就是這幫人的老大張賁,端坐在那裡,身旁坐着林飛虎,上了茶水,茶水裡頭泡着一顆大棗,這疆省的和田大棗子泡着,陣陣香氣,又過了一會兒,林飛虎才突然發問:“早上的事情,乾的不錯。夠利落。”
他的普通話說的極好,讓人聽不出其四川的鄉音,手中端起蓋碗茶,這蓋碗茶喝大紅棗茶,還真是前所未有的有趣。
張賁側着身子,自傲道:“土雞瓦狗之輩,還能和我稱雄?”
他雙目睥睨,顯然是沒有把林飛虎放在眼裡。
這位佤邦的二號人物,聽到張賁這句狂妄的話,竟然是怒極反笑,手中端起蓋碗茶的手都在抖了,這是氣的,倒不是因爲怕了。
他什麼風浪沒有見過?一個小崽子,帶着一些人馬闖蕩緬甸,他媽的以爲這裡是香港的黑社會,大家都是古惑仔嗎?
英國人都沒辦法撿便宜的亂局之邦,靠的可是誰的槍多,誰的人多,誰的炮多,窮兇極惡?再惡,還不是一顆子彈就能撂倒的事情?
“你很狂妄,和你老子一樣。不過你老子那是真有本事,狂妄有資本。”
林飛虎如是說道。
張賁瞥了他一眼,緊跟着他的話說道:“我們那兒有句老話,一代江山一代人,長江後浪推前浪。我老子是不是狂妄有資本,已經不重要了。重點是,我就這樣坐在這裡,雖然你明明恨的我要死,卻有無可奈何,這就讓我狂妄,讓我自傲了。說句不好聽的,你過來一探究竟,看看我到底什麼模樣,可是,看到了,你又能怎樣?說難聽點,你林飛虎能耐我何?”
他這番話說的林飛虎幾欲噴血,林飛虎雙目如電,凝視着張賁:“小子,你的確狂妄的沒邊兒了。”
“緬甸太小,中國這麼大,也沒見我把自己給玩死,你覺得我會怕你這樣的廢話嗎?林飛虎,明人不說暗話,咱們到底還是要手底下見真章,今天我們碰個頭,互相吐口水拔刀子也沒什麼用場。這南定城,我還是牢牢地攥着,將來路修過來,我還要拿下芒市,還要拿下孟潔,還要拿下班旺。你只能瞪大了一雙眼睛看着,你沒轍,也沒辦法,就憑你的鐵軍團?哼哼,不是我看不起你,林飛虎,你的鐵軍團如果能靠近薩爾溫江,就算你本事大!”
張賁的話頗爲狂傲,但是他確實有狂傲的資本。
倒不是說他現在能輕鬆扭斷林飛虎的腦袋,在這裡和佤邦的人翻臉,其實沒什麼必要,張賁斷定林飛虎來南定城猜曼不知道,所以,這話就是他和林飛虎的私人恩怨。
將林飛虎罵個狗血淋頭,除了讓緬甸虎狂不爽狂想殺人之外,其實沒什麼用場。真要說碾死林飛虎,卻要和佤邦開戰,人家可是可以拉出一萬人規模的戰鬥部隊,而且作戰經驗豐富,又熟悉緬甸,優勢多多。
張賁能夠這般自信,那是因爲,他很小的時候,就對緬甸邊境極爲熟悉,別說是滾弄城班旺城,就算是當陽和孟洋,他也是熟悉的很,張耀祖當年追殺一票悍匪至緬甸境內,根本就是如入無人之境,那些地方上的頭人,看到中[***]隊的旗號,立刻就縮卵不敢猖狂,這就是本事。
若是知道是張耀祖,那更是要繞地三裡,堅決不碰面。
張賁對這裡,可謂是熟悉無比。
而且隨着高層對邊境地區的重視,MSS特派員的等級已經是越來越高,在這裡混跡的中國人,想要發跡,其實也不算太難。
一句話,路子有了,差的就是點鈔機了。
“有種!那麼,咱們來曰方長!”
林飛虎輕輕地放下了蓋碗茶,按捺住了暴怒。
“後會有期!”
林飛虎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張賁在後面也是冷酷說道:“不送!”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