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無裸奔求推薦,完畢,同學們,加油吧。】
張賁也沒想到自己可以吼的這樣酣暢淋漓,渾身上下一陣通透,說不出的痛快。
臺下的一些老外也是瞪大了雙眼,這些歐美鬼畜大洋馬簡直不敢相信有人真的可以和布瑞斯塔·卡普一樣,聲音這樣的粗獷野蠻暴力,宛如戰鬥機突破音障之前的音爆,或許,就是那樣的感覺吧。
倚天學姐愣在那裡好久,張大了嘴巴,白皙的臉龐變得紅潤起來,她激動了,捏着拳頭,手裡的稿紙被他捏的變形,因爲興奮,身體顫抖起來,紫色鏡框後面的雙眼滿是狂熱。
她覺得她的機會來了。
大禮堂內人都是情不自禁地鼓掌,徐曉穎也沒想到張賁的聲音竟然有這樣強悍的爆發力,將【亡靈序曲】中的那種奮發向上,完全地展現出來。
那種狂暴、粗野、放曠,簡直就是一個最原始的戰士在那裡搏鬥。
放下了麥克風,張賁跳下主席臺,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入戲了。見笑見笑。”
“非常好。非常好。真的非常好。”
倚天學姐一邊拍手一邊讚歎,然後說道:“沒有唱腔,沒有技法,沒有用到假聲,純天然的粗野暴力,這聲音絕了,太有爆發力了。你知道嗎,剛纔我甚至覺得自己的毛孔要爆炸了,寒毛倒立。”
“原本以爲這種情況只會出現在男高音女高音身上,沒想到,民間多奇人,我中海大學多奇才。”
倚天學姐滿意地微笑點頭,然後伸出右手:“認識一下,初次見面,我叫東方倚天,你可以和她們一樣,叫我倚天學姐。希望我們接下來的兩天合作愉快,晚會只要還是這樣的水準,那就是完美無缺的。”
“噢,這就是通過了是吧。”張賁連忙和東方倚天握了握手,然後訕笑說道:“其實我不會唱歌,就是嗓門大。以前我朋友也總說我嗓門比下課鈴聲還要彪悍……”
“你朋友真風趣。”東方倚天微笑說道。
不過張賁沒有接下這個話茬,只是抱歉說道:“那個,我待會兒還要去上班,所以就不留下了,明天下午我過來,明天沒課。”
“上班?”東方倚天愣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議,大一新生來了兩個月不到就開始勤工儉學?這個男生可真是極品。
“我先去吃晚飯了。”張賁連連致歉,東方倚天喊住他,“等一下。”
倚天學姐突然從文件夾中摸出幾張票子,紅紅綠綠:“這是學校餐廳的飯票,參加排練只要報道,都管飯。你是外援,就額外多給一點,一天四十塊,三餐加夜宵。”
“謝謝。”
張賁沒猶豫就接過手,然後點了點塞到褲兜裡,這個舉動讓東方倚天又是一愣。
一般來說,男生都好面子,大多都會推辭一下,最不濟,也不會當着麪點飯票。可是張賁不能矯情,能省的地方他必須省,能節約的地方他必須節約。
再次說聲抱歉才離開,東方倚天才舒了一口氣,她剛纔還生怕這個機械工程學院的男生不同意。此時約定好了,心中的底氣更足了。
一想到這是徐曉穎介紹來的,倚天學姐對徐曉穎格外親切,說道:“徐曉穎,下週三學校教務會議的時候你來學生會一下,給你一個學生會幹事名額。”
“學姐,我……”
“這是應該的。當然,這也有我的一點點私心。”
東方倚天一如既往的那副平靜,甚至有一種職場女姓的那種知姓冰冷。
徐曉穎哦了一聲,點點頭,看了看推門離開的張賁身影,心中又是驚詫又是歡喜,沒想到找張賁,還能有這樣的好事兒。
雖然感覺有點彆扭,彷彿是走了什麼歪路子,可是不得不說,對於一個大一新生來說,能夠開學四十天就進院學生會,那真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張賁出門後就直奔食堂,一路走一路打電話給周俊:“周俊,叫上戴亮,我也請你們吃頓晚飯。對,五食堂三樓。”
這兩天宿舍王平老是不在,好像在外面已經租了一個房子,只有週一週五查房纔會回來住一宿,甚至有時候查完房就翻牆出去。問他幹什麼,只是一臉的搔包模樣,毫無疑問,這廝必然是已經和某個相好勾搭成殲了。
言談中張賁也得知,那個女生是王平一個市的,都是吳縣人。以前不一個高中,不過並不妨礙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手拉手,五回六回跟着走……
“老張!”
三人點了幾個炒菜,花差花差也就是二十來塊,倒是沒多少錢。
“怎麼了這是?哪兒來的飯票?這好像是學校籃球隊常用的那種吧。”周俊眼尖,瞧見張賁用飯票結賬的。
三人各自抽了一瓶啤酒碰了碰,張賁潤潤嗓子說道:“外國學院那邊迎新晚會叫我唱個歌,每天給我四十塊飯票,這個禮拜天他們晚會。五天得有兩百塊飯票,夠請次吃飯的了。”
“艹!老張你還會唱歌?”周俊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張賁五大三粗壯的跟怪獸似的,居然還能唱歌?不會是粗口歌,好漢歌吧。
“我當然不會唱。不過他們就是找個大嗓門的,我練武天生嗓門大,正好在當口上。”
又灌了一口啤酒,三人哈哈一笑,都覺得這事兒真有趣。
正吃喝着,張賁的手機響了,一看,是老媽。
老媽打電話給我?
張賁站起身來對兩人說道:“我媽電話,我接個電話。”
張賁按下接聽鍵,然後邊走邊問:“媽,打我電話幹什麼?”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十來秒的光景,馮慶華才用顫音說道:“小賁,今、今天……今天銀行的人來咱們家了。”
心頭猛然一跳,一股不好的預感讓張賁神色緊張起來,他匆匆地拐入廁所內,然後壓低了聲音問道:“媽,出了什麼事兒?”
“張、張耀祖他不是人!”
馮慶華突然破口大罵:“他、他偷偷把老宅子抵押給銀行,沒有和爺爺還有我們說!現在銀行上門來通知我們,還有四個月,貸款到期,連本帶利一共三百八十五萬!”
宛如晴天霹靂!讓張賁雙眼瞳孔瞬間收縮,心頭就像是被重拳擊中,呼吸難耐,他顫抖着聲音問馮慶華:“爺、爺爺怎麼說……”
“你爺爺昨天打電話給你大伯了,還有兩個姑姑。這兩天你爺爺心情很差,昨天飯都沒吃就睡下了,你爺爺這幾天都沒怎麼說話……”馮慶華的聲音已經帶着哭腔了。
三百八十五萬!加上前面債主還沒還的錢,就算中了五百萬都不夠!
這就是一個天文數字!天文數字!
“爸爸他怎麼可以這樣——”
張賁一聲咆哮,一拳猛然砸在廁所牆磚上!咔嚓一聲,牆磚崩裂,窸窸窣窣地落下無數渣滓,中間就像是被子彈擊中一般,朝四面八方龜裂。
張賁拳頭上滿是鮮血,他的雙眼含着淚水,可遲遲沒有讓它落下,擦了擦,張賁壓低了聲音對媽媽說道:“媽,沒事的,老宅子就算被收走了,以後我畢業了,做了工程師,賺了錢,咱們再贖回來。你告訴爺爺,沒事的,咱們家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媽,讓爺爺保重身體,彆氣壞了。大伯回來了,也讓他不要着急。”
一邊擦拭着眼淚,一邊儘量用平靜的語氣說話:“媽,以後生活費也不用給我打過來。我不是二級武士嘛,學校對二級運動員有照顧,我剛剛加入學校田徑隊,吃飯有專門飯票的,我剛剛還在請同學吃飯呢。”
“小賁……都是媽媽沒用……”
“沒事的媽,我是男人嘛。”
張賁擦着眼淚,然後說道:“媽,話費長途很貴的,掛了吧,同學等我吃飯呢。”
“小賁……”
張賁毫不猶豫地掛斷電話,雙眼通紅,然後撥通了夏真的電話。
“爺們兒,找咱啥事兒?”
“你最近能找到打拳的地方嗎?我想打拳。”
“你小子腦子突然靈光了?有哇,咱是什麼人,咱有的是路子場子。”
“今晚上就打,還按老規矩來,只要有場子,我就打。”
“行啊。你還在中海大學是吧,半個小時後,校門口見。”
“掛了。”
將手機收好,張賁在水龍頭上衝了衝自己的臉,然後用衣服擦了擦,然後才走出廁所,若無其事地坐下對周俊和戴亮說道:“這天真熱,冷水沖沖才覺得涼快。”
“哈哈,聽說馬上就要安裝中央空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戴亮笑着說道。
“你就想着吧,你以爲我們那宿舍是公寓啊。”周俊鄙視地看了一眼。
又碰了碰酒瓶子,張賁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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