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斯皺眉不語,藍山咖啡他知道,就在大使館兩裡外的地方,手磨的咖啡非常正宗,感覺很不錯,大使館很多人過去喝咖啡。
尤里斯在思索到底要不要去,顯然這是方寒寫的,他約自己去見面到底爲了什麼呢?
方寒如果想殺自己,輕而易舉,他一定發現自己派人去綁架他女人的事,所以給自己警告,但只是警告沒下殺手,這讓尤里斯很不解,好奇心極盛的他忍不住猜測,難道是要自己替他效力?還是要先讓自己身敗名裂,再殺自己?
想了半晌後,他壓下所有的雜念,進入大使館,在辦公室裡思索,辦公室的環境很清幽,往窗外能看到大街來往的人羣,偶爾經過的行人。
這裡的氛圍與聖彼得堡不同,與莫斯科也不一樣,他有點喜歡這裡了,更加自由與穩定。
自己來這裡的目標是殺方寒,只有殺了方寒,纔可能不被冷落,能夠繼續往上爬,不會跌倒而止步於此。
他偶爾會猶豫,難道殺了方寒就能得到重用?伊萬諾夫心胸狹小,上任之後緊接着就是大清洗,藉口是先前的安全部太無能,他能容忍自己?
想到這些他莫名的煩躁,命運掌握在別人手上的感覺太窩火,安全部長的位子自己這一輩子能做上嗎?
他搖頭嘆口氣,忽然覺得自己做一切都是徒勞,國內根本沒有自己發展的空間,只能這麼等着老死。
傍晚六點半鐘,他緩步來到藍山咖啡,找了一個角落裡坐下,然後叫了一杯咖啡,慢慢品嚐,看什麼會過來。
七點鐘整,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咖啡館,前面是方寒,後面是博格納,兩人說說笑笑,絲毫看不出是兩位大人物。
方寒掃一眼朝博格納使個眼色,兩人來到尤里斯跟前坐下。
尤里斯臉色微變,盯着博格納看。
他當然知道博格納的身份,沒想到博格納過來,方寒的出現在他意料之內,兩人一塊出現,他思維疾轉,他們到底要幹什麼?!
方寒坐下後朝侍者打了個響指,要了兩杯咖啡,然後上下打量尤里斯,扭頭對博格納道:“是一張標準的特工臉!”
“他業務業熟,很值得敬佩!”博格納微笑。
方寒對尤里斯道:“你想殺我?”
尤里斯不習慣這種直接的對話,輕咳一聲,剛要說話卻被方寒打斷:“在我們跟前沒必要說謊,耍心眼,沒有意義,反而降低了自己的層次!”
“……好吧,這是一個誤會!”尤里斯無奈的嘆道,表情誠懇:“方先生誤會了,我並沒有別的意思。”
“唉……”方寒朝博格納嘆口氣,聳聳肩膀:“他沒有誠意,看來教訓得不夠,既然這樣,那就沒什麼可聊的了!”
博格納笑道:“別急嘛,什麼事都得慢慢來,尤里斯先生還不瞭解咱們,當然不會說實話。”
方寒道:“我不習慣與這種虛僞的傢伙說話,你來吧!”
博格納笑道:“那行,你先歇着,尤里斯,方寒的脾氣你不知道,他懶得說謊,有什麼說什麼。”
尤里斯面然不動,瞥一眼方寒,點點頭:“方先生大名鼎鼎,久仰了!”
他這話用的是中文,竟然也很流利,沒有僵硬的聲調。
方寒眉頭挑了挑笑道:“很標準的普通話。”
“我也曾經在中國生活過一段時間。”尤里斯道:“對中國很有好感。”
方寒笑笑,扭頭道:“博格納,開條件吧。”
“尤里斯先生有沒有來我們cia的想法?”博格納道:“你的權限不會太高,但會有富足穩定的生活。”
“做臥底?”尤里斯皺眉。
博格納道:“你可以選擇,做臥底可以,也可以直接過來,改變身份與容貌,包準沒有別人知道你。”
“你不是開玩笑吧?”尤里斯搖頭失笑。
博格納笑道:“我請方寒幫忙約你過來,難道就是爲了開一個玩笑?我是帶着很大的誠意來見你,如果你真能過來,一套豪華別墅與一輛豪車,還有一份穩定的工作。”
“我很滿足現在的生活。”尤里斯搖頭:“雖然不是豪華別墅,也不是豪車,但已經足夠了!”
“你以前能享受那些,但現在可未必了。”博格納看一眼方寒,又笑眯眯看向尤里斯:“你覺得呢?”
尤里斯臉色一下變得難看,明白博格納的意思,自己不答應,那方寒就不是警告而是殺自己了。
他現在對方寒的刺殺術忌憚無比,知道自己絕躲不過。
“我覺得尤里斯你的選擇不是來不來cia,而是選擇哪一種方式。”博格納微笑看着他:“是進入cia成爲特工,還是改變身份做個普通人,成家立業,娶妻生子。”
“我沒有別的選擇?”尤里斯皺眉看着他。
博格納搖頭:“你不是cia的人,我當然沒有保護你,是不是?”
尤里斯轉頭看向方寒。
方寒道:“尤里斯,你是個明白人。”
博格納嘆了口氣:“其實你該明白的,把你送到紐約來的伊萬諾夫不想讓你活着!”
“不可能!”尤里斯臉色一變。
博格納道:“你以爲伊萬諾夫傻嗎?他難道感覺不到圖靈的死有問題,爲什麼還把你派過來?”
博格納繼續說道:“他一直在裝糊塗,圖靈是他的政敵,巴不得早死,爲了不給自己惹麻煩,所以故作不知,……你知趣一點的話,悶頭裝糊塗,還可能有活命的機會,偏偏你不知趣,非要挑明瞭,咬着圖靈的死不放,他能放過你?是你的行爲逼他不得不除掉你!”
“如果我沒死呢?”尤里斯深吸一口氣。
他反應很快,博格納的話宛如一道閃電劈中他,一下把他震驚,他先前一直陷入患得患失中迷失了智慧,利令智昏,現在才清醒過來,馬上省悟自己幹了蠢事,適得其反!
伊萬諾夫既然做出這個決定,就是把自己往死裡整,即使回去也沒好日子過,伊萬諾夫這人心胸狹窄,心狠手辣,被他整死的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即使回去也要被他派到危險的地方去,想活命只能辭職。
博格納搖搖頭:“你是聰明人,知道的,與其在伊萬諾夫手下吃苦頭,不如來這裡,給你優惠的條件!”
“我不會出賣情報!”尤里斯哼道。
博格納攤攤手嘆道:“那就太可惜了!要知道你的價值就在於這些情報,否則何必給你豪宅與豪車?都是納稅人的錢!”
尤里斯哼道:“要我出賣自己的國家,不如殺了我!”
博格納道:“我很敬佩你的忠誠,你可以在忠誠與生命之間選擇一個,我不會強迫你,你如果想通的話,可以來這裡留言。”
方寒淡淡看一眼尤里斯,搖搖頭。
尤里斯沉默不語。
博格納微笑道:“今天這杯咖啡我請了,再見,尤里斯先生。”
他文質彬彬的起身躬了一下,對方寒道:“咱們別打擾尤里斯先生思考了,走吧。”
方寒點點頭,衝尤里斯道:“忠誠很重要,生命也很重要,是默默無聞的死在這裡,得不到榮耀反而要落得一個罵名,還是不浪費得之不易的生命,珍惜生命好好的享受生活,你應該考慮清楚!”
他與博格納離開了藍山咖啡館,進了一輛車裡。
博格納啓動車子,笑道:“你覺得他會答應嗎?”
“會的。”方寒點點頭嘆道:“他是個熱愛生命的人。”
博格納皺眉道:“我看他的權力慾很強,不能成爲掌權者恐怕比殺了他還難過,未必會真的投靠這邊。”
“他是個聰明人,需要時間讓他認清現實,他這一輩子的權力之路已經走到盡頭,還執迷不悟的話,生命也要走到盡頭。”方寒道。
“可惜他對享受不那麼注重。”博格納搖頭道。
米國最能吸引人的就是物質生活的豐富,很多人都倒在米元的攻勢下,豪宅與豪車的組合足以讓他吸引美女,從而陷入享受的漩渦裡無法自拔。
人一旦失去了野心與雄心,往往就無法剋制自己,對物質生活更加看重與追逐,不僅是特工,還有一些官員也架不住米元攻勢,投入米國的懷抱。
方寒微笑:“人是會變的!”
“這次多虧了你,尤里斯這傢伙很難纏。”博格納搖頭道:“沒你的幫忙我絕對攻不破他心防!”
方寒道:“你真要給他豪宅與豪車?”
“是。”博格納點頭道:“只要他加入咱們!……豪宅與豪車固然昂貴,卻比不過我手下職員的生命,尤里斯的破壞力很強,一座房子一輛車換他很值得!”
方寒道:“他不會賣情報。”
其實一份絕密情報的價值就值一座房子了,但尤里斯看起來不會賣情拍,那價值就大打折扣了。
博格納道:“即使不賣情報也行!”
方寒搖頭失笑:“你們很會算帳,放心吧,他會投降的!”
“你得小心點兒,我怕他想不開。”博格納道:“說不定要來個同歸於盡呢,尤里斯手段很狠辣!”
“那就看他的手段了!”方寒笑道。
尤里斯這人很聰明,聰明人往往怕死,在自己的威脅下會屈服的,他倒寧願尤里斯不屈服,免除了後患。
博格納三天之後接到了消息,尤里斯答應合作,加入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