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黑夜之中,還是那個小小院落。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李神舟帶領人員包圍了這裡,撤走之後牧少再次的回到了這裡,這樣的心智,這樣的膽魄,實屬罕見。
只是今夜的小院落氣氛有些怪異。
在二十分鐘前,一臺白色的小車停在了外面,經過外圍的人檢查一番之後,一個半老者出現在牧少的面前,赫然是馬騰飛的老跟隨,阿翔!
牧少坐在小院落之內的石凳上,石桌之上擺放着醇香的咖啡,一股熱氣從那杯子之中慢慢的騰昇,給這個還有一點寒意的夜晚,帶來了一點暖意。
阿翔來到這裡已經二十分鐘,但牧少一直都沒有說話,他也沒有坐下,只是站在前面等待,有些人有些事情,阿翔分的很清楚,這也是他可以活到今天的原因。
雖然眼前的青年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但阿翔很清楚,只有馬騰飛來,纔有資格和他坐在一起。
終於,牧少端起了面前的那杯咖啡喝了一口,舌頭舔了下嘴脣,感受着那先苦後甜的感覺,放下杯子的時候,才淡淡的開口:“說!”
話語之中沒有絲毫的客氣所言,完全就是居高臨下的態勢。
但阿翔沒有太多不快,哪怕此時牧少給他一巴掌,他都只會是笑臉相迎,躬身四十五度開口:“牧少,老爺讓我來問一下你,今夜雯雯小姐的遇襲,你是不是要給那麼一點交代,她住處的監控顯示。”
“今夜出現的人,是千軍!”
問出這樣的問題,阿翔沒有覺得可能遭致殺機,只是依舊平靜的站在那裡。
牧少忽然站起身來,咖啡的杯子也不知道何時被他端了起來,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流露,但下一秒,一腳毫無徵兆的踹在阿翔的身上,喝道:“你是想死嗎?”
阿翔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腳踹倒在地上,咳嗽不斷,不過還是在最短的時間之內站了起來,緩和一下那口氣不卑不亢的回道:“不是我想死,只是千軍的確出現,也的確要對雯雯小姐下手,老爺讓我來問一下而已。”
“當然,也是因爲老爺相信這肯定有誤會,不然也就不會讓我來,只會是讓數百人包圍這裡。”
牧少嘴角掠過淡淡的戲謔,雖然阿翔說的很好聽,似乎還對他極其的尊重和信任,但牧少心裡很清楚,這不過是馬騰飛的試探而已,不管自己承認還是不承認都無所謂,只要他的心裡已經認定就行。
之所以多此一舉,無非是傳遞一個信息給某些人,他馬騰飛,自始至終,還是和二十多年前一樣。
瞬間想通了阿翔來的原因,牧少沒有再去爲難他,也沒有動手,偏頭問道:“千軍叔呢?”
一個黑衣護衛走上前來,氣息冷漠:“出去,還沒有回來!”
牧少點點頭,手指一點阿翔的胸膛,一字一句的說道:“放心,馬騰飛能讓你來問,那麼就是給面子,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等着千軍回來!”
阿翔輕輕點頭,退後散步偏離了牧少的視線,就好像一個逆來順受的人一般,沒有反駁沒有爭辯,哪怕被打,也沒有吭聲發怒。
牧少眼神玩味坐下,讓人重新上了一杯咖啡,波瀾不驚的坐在那裡喝着。
時間慢慢過去一個小時,一道身影從外面走來,正是今夜去對馬芷雯下手的千軍,離開小住所之後,他就去找了個地方簡單的包紮一下傷痕。
此時走進來,衆人見到他臉上貼着一張紗布,一隻手的手心也是纏繞着紗布在那裡,風一吹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酒精消毒味道。
那些不管是在明面上還是在暗地裡的黑衣護衛都訝然,千軍竟然受傷歸來,哪怕是端着咖啡一直淡定從容的牧少眼神的深處也閃爍着驚訝,千軍的身手他懂,正是因爲懂,所以見到他受傷歸來,感覺不可思議。
千軍走進來,一臉凶煞的模樣,那個樣子要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突然出現的話,也許還能直接的把人給嚇死了。
走進來的時候,千軍看了一眼阿翔,自然認識,心裡好奇他怎麼出現在這裡,不過沒有問出口,走過去站在牧少前面一米,低頭慚愧的說道:“牧少,我...”
千軍後面的話都還沒有說出來,牧少就好像剛纔對待阿翔一樣起身,一腳踹在千軍的身上,後者雖然沒有和阿翔一樣狼狽的倒在地上,但也被踢的倒退出去四五步才站穩,看向牧少的眼神,有疑惑,有詫異。
這一點,恰好被一直謙虛站在一旁的阿翔看在了眼裡,心裡大概已經有了猜想。
牧少沒有去看阿翔是什麼眼神,冷冷開口:“今晚馬騰飛的女兒馬芷雯被人襲殺,通過院所的監控發現是你,不知道你作何解釋?”心裡暗罵一句蠢蛋,要去殺人也不事先把監控這些東西全部都破壞。
千軍何等人物,只是短暫瞬間就明白什麼問題,也在心裡暗罵一句:白癡,老子去的時候早就破壞了,被人家詐都不知道,愚蠢!
心裡的話,千軍沒有說出來,站直身軀正聲回道:“是我!”
乾脆利落的回答,讓阿翔眉頭一皺,牧少追問:“爲什麼?”
“馬芷雯,配不上大少爺,而我,要爲家族謀取最大利益。”
千軍知道今夜牧少不會爲任何的事情買單,失敗了那麼就是他千軍自己的事情,所以毫不猶豫的回道:“而當初大少爺和馬芷雯訂婚的時候有過一條約定,如果馬芷雯死掉的話,她名下所有資產都是大少爺的。”
看牧少神色緩和一點,千軍知道自己猜對,繼續說道:“所以這一次出來,我擅自決定幹掉馬芷雯,讓大少爺可以追尋更加合適成爲未來主母的人,也讓馬志集團的大部分資產落入我們家族手中,因爲前兩天我收到消息。”
“馬騰飛約見金不換,把馬家絕對控股的百分之七十一股權,轉了百分之四十在馬芷雯名下,換句話說,如今的馬芷雯,是馬氏集團最大股東,甚至超越馬騰飛!”
牧少這才滿意的點頭,目光玩味的看向阿翔:“聽到了嗎?還要問我要交代嗎?千軍是我哥的人,衆所周知,你似乎不應該問我要交代啊!”
千軍神色不自然牽動,知道牧少就是在單面的挑撥他哥和馬家的關係,但是知道是知道,千軍也只能當不知道,不然也許他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千軍能想通的事情,阿翔自然也能看出來,九十度躬身:“明白,我會如實轉告老爺,雯雯小姐據說無事,老爺的意思是,希望我們兩家的關係一如既往,哪怕最終無法成爲親家,也最好不要是敵人。”
說完,阿翔謙虛的離開了小院落,在走出門口的那一剎那,眼神深處掠過淡淡殺機。
等小院落之內都是自己人時,牧少臉上的笑容消散無形,取而代之的是無邊陰冷,一拳砸在石桌之上,那堅固的石桌一聲響斷裂開來,可見力量之大。
黑暗的角落之中也走出來兩個人,正是清軍和破軍,兩人都一臉慚愧,低着頭,一言不發。
牧少的眼神一一的掃過他們,冷哼一聲:“三個宗師人物,卻是一件事情都沒有成功,不單止還徹底的暴露在楚天那個多管閒事的人手裡,要是被我大哥搶做到的話,我以後在家族之中還能如何立足?”
“要知道,我帶着的人是最多的,我做的事情難度是最小的,明白嗎?”
牧少的質問,讓清軍和破軍更加的殘酷,此時說任何的話都是多餘,都是解釋,唯一的就是讓牧少發泄一下心中怒氣,不然的話,可能就要死人了。
唯有千軍波瀾不驚的站在那裡,凶煞般的臉上毫無波動,他不是牧少直系,只是被派來協助而已,所以沒必要好像清軍和破軍一樣,好像孫子。
宣泄一番的牧少似乎心情好了一點,坐下來平復下心情開口:“楚天這個人喜歡多管閒事,但不能否認還算是一個對手,只是他永遠不知道地球多大,山外有山,這一次的失敗,只不過是爲我的勝利增加一點故事而已。”
“你們三個也給我小心一點,最近都不要出去,那個王八蛋就是老鼠,一個不小心,就可能鑽到我們面前。”
見牧少的神色好轉一下,清軍等人也鬆口氣,破軍沉聲問道:“那接下來我們需要做點什麼?”
牧少掐算一下,嘴角勾勒一抹陰冷弧度:“什麼都不需要做,消化掉蘇氏集團和馬氏集團再說,拿下這兩個,我們在深市就是無可爭議的頂尖人物,哪怕唐家也不過如此而已,所以現在我們要想的只有一件事情。”
“怎麼在鴻發和唐氏集團的嘴裡,拿下飛翔島,這個會下金雞蛋的母雞。”
與此同時,開車已經離開小院落五公里外的阿翔掛斷和馬騰飛的通話,落下車窗一隻手伸出窗外,手掌做出劈殺手勢,隨後車窗合上,離開此地。
周邊黑暗的角落之中,一道道的身影冒出,朝着五公里外的小院落而去,迅速無比!
相似的時間,馬氏花園,馬騰飛站在花園之內,看着深夜水池之中已經休息的魚兒:“樹欲停而風不止,自由之前,永遠是無邊的黑暗和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