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帥軍將於明晚黃昏與唐門弟子生死決戰的消息,不僅讓趙括和姜忠目瞪口呆,就是遠在深圳的唐榮以及京城的周龍劍也微微詫異,他們不明白連吃敗仗的帥軍何來勇氣決戰,而且遠赴杭州郊外拼殺。
唐榮知道之後,向姜忠下令:“打!”
這個字直接闡述了唐榮的決心和信心,所以趙括和姜忠在相視而笑之後迅速的行動起來,兩件事情幾乎同時進行,一邊送上重禮跟政府和警方搞好關係,一邊派出衆多的情報人員死死監視上海帥軍的動靜。
六千餘唐門弟子也開始養精蓄銳!
趁着黃昏的掩護,趙括和姜忠還特地視察寬廣的效外,竟然這裡是廝殺戰場,必然要把地形爛熟於心,方能讓唐門弟子的戰鬥力發揮到極致,雖然他們輕視連吃敗仗的帥軍,但並不表示他們不會謹慎小心。
在某個山丘之上,趙括和姜忠幾乎望見了五百米外的樹林,隨即相互對視而笑,趙括先開口:“姜總管,如果咱們在那邊埋伏千餘人,等我們和帥軍廝殺的難於分離之際,讓奇兵躍出橫刺襲擊帥軍,你覺得怎樣?”
姜忠嘴角掛着笑容,點點頭回應:“趙堂主好計策,不過埋伏千餘人似乎有點多了,容易露出馬腳被帥軍知道,按照樹林的體積和密度,我覺得五百精銳已經足夠了,帥軍人數本來就少於我們,又是疲勞之師。”
“所以五百精銳殺出,必然能夠沉重打擊他們,至少瓦解他們的鬥志!”
趙括稍微思慮,就讚許的點點頭,笑着迴應:“姜總管說得沒錯,兩方廝殺至精疲力竭,五百人足夠摧毀他們,好,我今晚就讓兄弟埋伏進去,給他們最好的刀,最好的食物,最強悍的將領,明日黃昏建立奇功。”
姜忠原本以爲趙括難伺候,沒想到還真聽得進自己的話,怪不得唐榮讓他坐鎮杭州,於是輕輕嘆息道:“那就辛苦趙堂主了,相信明日之戰必定讓唐門名震天朝,也會讓趙堂主成爲唐門首席功臣,老夫就先向你祝賀了。”
趙括微微輕笑,隨即揮手叫過大虎,淡淡的說:“大虎,你通知趙紫龍率五百唐門精銳,務必今晚凌晨二點和三點之間進入右面樹林埋伏,不得早也不得遲,還有,你派人釘死帥軍兵至終點以及沿途情況。”
太早怕被人覺察,太遲怕休整時間不夠。
大虎忙恭敬的領命而去。
趙括的謹慎異於常人,隨即又叫過小龍,平靜的說:“小龍,爲了安全起見,你帶五十兄弟把戰場周圍五公里範圍給我詳細的過濾,我怕帥軍提前埋伏探子掌握我們舉動,到時候奇兵就失去效用了。”
小龍也點頭而去。
姜忠再次心裡暗贊,趙括真是謹慎之人。
正當衆人準備回去之際,一陣冷風忽地吹過,捲起幾片落葉拍在姜忠的身上,落葉的塵埃沾染了他白色的外衣,他的眼睛頓時微微皺起,臉色也變得有幾分陰沉,掏出溼紙巾擦拭乾淨之後,才悶悶不樂的鑽進車裡。
姜忠見到他的舉動,心裡莫名的咯噔。
此時,禪寺涼亭。
楚天捧着幾串提子慢慢咬着,側對面正是香客打扮的王中天,隨行的自然有兩名帥軍兄弟,他們全都等着楚天開口,恭敬有加,幾顆提子落入肚子之後,楚天漫不經心的開口:“八百兄弟是否都到達杭州了?”
王中天毫不猶豫的迴應:“都到了!”
楚天擡起頭,望着他說:“在什麼地方?”
聽到這個問題,王中天就輕輕嘆息,苦笑着回答:“有些在市內,有些在市外,唐門收到戰書之後,防範就變得嚴密起來,大街小巷都有他們的耳目活動,所以我們暫時不敢聚集,生怕引起唐門的注意。”
楚天呼出悶氣,淡淡的說:“不能聚集確實是個問題,八個人或者八十個人都顯得異常薄弱,唯有八百人才能隨我馳騁沙場,給敵人致命的打擊,王中天,你現在聯絡各小組,讓他們化整爲零的來清心禪寺聚集。”
孤劍輕輕暗贊,至此才明白楚天寺廟借宿的真正用意。
王中天鄭重的點點頭。
孤劍掃過茫茫無際的山丘,還有方圓極目可辨的幾十處房屋,心裡微動,忽然冒出幾句話:“如果我是敵人指揮官,我會在大戰之前摸排決戰地的周圍情況,以免敵人滲入進來或者自己的計劃被識破。”
楚天丟進兩顆提子咬着,滿嘴的清甜讓人愜意,淡淡的說:“分時間,分批次,進寺廟上幾柱香,這裡人流如潮,你們八百人溶進去根本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等你們來到寺廟之後,我也有藏身之地給你們!”
王中天馬上領人去安排。
等他離去,孤劍微微詫異:“藏身之地?”
這也怪不得他疑問,清心禪寺雖然夠大夠大,也能暫時遮掩唐門弟子的耳目,但要空出房間容納八百人是完全不可能的,更何況如此大的動作必然會引起別人的好奇,繼而引起唐門弟子的注意,那就功虧一簣了。
楚天知道他的憂慮,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淡淡的說:“在佛門聖地,想要找藏身之地,自然要找佛祖了。”
孤劍愣住:找佛祖?
十五分鐘之後,舒適禪房。
知客僧發現威士忌被楚天享用之後,臉色變得如六月烏雲,但見到楚天掏出的三千大洋,他又快把楚天當作佛祖了,甚至還滿臉春風的從暗格掏出魚子醬,笑嘻嘻的告知:“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這和尚雖然很世俗,但卻很可愛。
楚天微微輕笑,招呼他過來喝茶,茶葉當然也是他的碧螺春,於楚天來說,跟市儈的佛祖徒弟談笑風生遠比跟周龍劍老狐狸周旋要愉快的多,至少前者的虛假會讓你內心發笑,而後者的虛假會讓你感覺到笑裡藏刀。
茶香四溢,楚天把茶遞過知客僧,然後輕輕笑道:“師父,你的生活如此愜意,遠比世人要有意義啊。”
知客僧淡淡輕笑,平靜的說:“都是佛祖的庇佑!”
楚天不置可否的笑笑,望着禪房洞開的天窗,些許的陽光從裡面射了進來,柔和而溫暖,於是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意味深長的說:“那個,大師,我最近想要修煉閉關幾天,不知道附近有沒有什麼隱蔽場所呢?”
知客僧陷入沉思,楚天知道要讓佛祖顯靈就必須有誠意,於是從口袋摸出五千大洋塞進他的僧袍,淡淡的開口:“大師,這是給佛祖的香油錢,叼擾佛門聖地總是需要積些功德,還望大師不要推脫向佛誠心。”
知客僧眼睛微微輕瞄,知道誠意的厚度足夠,於是笑着回答:“山後半里處有個諾大的崖洞,以前是十二代主持圓寂的地方,自從禪寺香火鼎盛之後,現任主持就把圓寂的地方改在寺廟後院,還建立了舍利子塔!”
“連同所有主持的舍利子也挪過去,所以後山崖洞就空了!”
楚天不動聲色,平靜的笑問:“這崖洞有多大啊?能容幾個人啊?”
知客僧差點笑了出來,似乎在笑楚天的幼稚問題,喝下半杯茶後開口:“幾個人?幾千人都可以?畢竟是主持圓寂的地方,以前沒辦法把它修得富麗堂皇,但空間的寬闊還是可以做到的,戰時還做過防空洞呢。”
楚天的心裡微動,拿起茶壺爲他倒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