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直挺挺僕往地面,揚起塵土,鮮血橫流。
歐陽采薇臉色慘白,最強悍的部下就如此簡單的死了,她恨恨的盯着帕爾無芒卻不敢喝令動手,今晚帶來的高手已經摺損過半,如果剩下的人衝殺過去能夠把帕爾無芒和楚天干掉,她倒是無所謂犧牲他們,就怕全部死了也無法成事。
帕爾無芒無視他們的存在,緩緩的走到楚天身邊,伸手把他拉起扛在肩上,隨即向巷子外面走去,楚天在閉上眼睛的瞬間,模糊見到歐陽采薇難看的臉色,嘴角揚起了會心的微笑,然後就暈沉沉的睡了過去。
兩位殺手走到歐陽采薇身邊,年長之人眼裡閃爍着執着和瘋狂,手握未曾飲血的砍刀,壓低聲音說:“歐陽小姐,我們就這樣任由印度佬把人救走?你下令吧,我們不怕死,只要能夠殺掉目標死又何妨?”
歐陽采薇也有熾熱,但聽到部下的話反而冷靜起來,淡淡的迴應:“死,要死得有意義才值得去死,這個來歷不明的印度佬實力恐怖的變態,我們全部圍殺過去估計也不足人家塞牙縫,所以忍住委屈。”
年輕的殺手若有所思,隨即建議:“要不要讓外圍阻擊手幹掉他?印度佬再變態也可能躲避子彈。”
此時,巷子盡頭的帕爾無芒意味深長的回頭,一絲驚天的殺氣一閃而逝,殺氣中的血腥氣息濃重得幾乎讓人窒息,歐陽采薇頓時感覺到心神不安,忙壓低聲音迴應:“不,沒必要跟他爲敵,今晚就當作目標的前世積德吧。”
其實歐陽采薇心裡也知道,今晚讓楚天逃走了,以後想要暗算他恐怕難上加難,甚至有可能被他反擊殺,但現今的局面卻讓人無可奈何,印度佬不回頭殺掉他們已經是天大造化了,自己又怎麼可能去招惹他呢?
只要人手還在,就有機會刺殺楚天;如果拼殺殆盡,楚天必定活得生龍活虎。
歐陽采薇悽然長嘆,揮手領着部下離去。
十二點,夜空煙花絢爛。
東興社名下的豪華酒店,幾位看場子的小頭目正在觥籌交錯,忽然走進服務員,把精緻碩大的蛋糕放在他們的面前,隨即快速的離開房間並鎖好門,帶着酒意的小頭目舉刀切下蛋糕,眼睛卻在中途變得筆直。
十秒倒計時的炸彈跳動着死亡數字,衆人爭先恐後的向門口擠去,卻發現房門被人鎖得死死的,剛剛踹出兩腳,炸彈就‘轟!’的響起,整個房間被炸得面目全非,歡慶的小頭目和懷中的女人也不甘心的死去。
浩方酒吧,東興社第三代最有前途的頭目正在調戲小妞,沒有端酒的手上下胡亂摸着,一位臉色慘白的年輕人緩緩的走到他面前,不等東興社成員喝止他就往小頭目臉上倒出硫酸,隨即拉響身上的炸藥。
東興社能打的幾位干將正領着小弟燃放煙花,旁邊還擺放着燒烤爐子,十幾個雞翅散發出誘人的香味,放完煙火的干將飢腸轆轆的跑過來,忽然,一位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年輕人向燒烤爐丟出幾個物體。
這晚,煙花很璀璨,生命很脆弱。
李劍冷冷的盯着楚天,悽然長嘆:“楚天,你這個廢人,廢人,就是你才讓我們父子被殺。”
長孫謹成臉色極其難看,氣急敗壞的吼着:“小子,竟然敢夥同海子以下犯上,老子豈能留你?”
林大炮搖晃着腦袋,恨恨的罵道:“媽的!你有種,敢不救老子而救僕人,以後別被我抓到。”
柳川楓露出陰森森的笑容,冷冷嘆出:“東亞病夫,還不求饒?”
宵小之輩,要戰便戰,死了就當長睡,豈能卑顏曲膝向你輩求饒?楚天怒吼起來,整個人煥發出極強的滔天鬥志,手裡的戰刀正欲揮灑出去,耳邊親耳傳來女子親切的聲音:“楚天,楚天,你醒了了?”
楚天思維頓時受阻,隨即腦袋變得空白,緩緩的睜開雙眼,雖然窗外光線柔和,只是黑暗許久,覺得外界光線甚強,雙目竟有刺痛的感覺,微微偏頭適應陽光,卻看到一雙秀眸凝望着自己,幽香陣陣傳來。
貪婪的吸了幾口,楚天的喉嚨響了兩下,聲音竟然有些嘶啞,緩緩的笑道:“蓉蓉!你怎麼在這裡?”
驀然覺得握住自己的手變緊,蘇蓉蓉美眸中突然迸出了淚花,死死的盯着楚天的眼神,臉上閃現着盛開的笑容,恍惚迴應:“楚天,你真的醒了!”隨即扭頭朝門外大喊:“醫生,醫生,楚天醒了,來人啊。”
門外很快響起了腳步聲,推門而進的是天養生和老妖,還有旭哥等人,整個病房頓時擠得滿滿的,大家都顯得很憔悴,但無可否認,臉上的笑容也都很燦爛,幾乎是同時撲到楚天身邊問出:“少帥,沒事吧?”
楚天輕輕搖頭,想要動手卻發現被左臂打着點滴,右手卻被蘇蓉蓉緊緊握住,不多時,幾個外籍醫生撞開了房門,風風火火的衝了過來,繞過了衆人來到楚天面前,盯了他片刻,眼中透出緊張之意,“能認人嗎?”
楚天點點頭,弱弱的回答:“都認得出來!”
話音落後,醫生就開始全面檢查起來,用精密儀器說話纔是他們嚴謹的態度,片刻之後,幾個人都帶着笑意點點頭,扭頭叮囑蘇蓉蓉:“放心吧,病人甦醒了就沒有什麼大礙了,再打兩天葡萄糖就會好了。”
蘇蓉蓉有禮貌的謝着,並親自把他們送出門外。
楚天終於有空掃視周圍了,這是個近百平方米的高級病房,電視電話以及浴室等所有的設施都齊全,隨即又發現自己捆的和糉子差不多,不由有些苦笑:“是醫院紗布不用花錢還是我全身受了凌遲?”
旭哥不羈的笑容揚開來,捏出香菸卻沒有點火,緩緩的道:“當然要錢,不然你用藥費用高昂,如果沒錢支付,現在早就被丟了出去,不過錢這點你倒不用擔心,還沒有輪到我出錢,林家就差點把醫院包了下來。”
楚天想要回憶些什麼,卻發現記憶停留在帕爾無芒的漫天殺氣,答非所問的嘆道:“是嗎?可惜我都記不得了,只記得被黑道裁判所的人伏擊,狙擊槍,弩箭,迷毒,圍殺都用上了,如果不是帕爾無芒,恐怕早已經死在巷子裡呢。”
幾個人異口同聲的問出:“帕爾無芒?”
楚天微微苦笑,忘記他們不認識那個印度佬了,當下也不願過於解說他的傳奇,不過心裡卻更加好奇演奏廳和巷子的帕爾無芒爲什麼判若兩人?見到衆人的好奇神情,於是轉移話題道:“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旭哥顯然是知情人,搬張椅子坐下說:“我們擊殺東興社中高層幹部之後,就在秘密花園等你回來慶功,但卻接到陌生的電話告知你受傷在醫院,等趕來見到你的時候已經陷入重度昏迷了,醫生正在全力搶救你,所幸及時。”
楚天嘆息,看來自己欠了帕爾無芒半條命啊。
天養生冰冷的問出:“黑道裁判所?”
楚天知道他動了殺機,但現在還不是時候端掉它,於是輕輕拍着天養生的手讓他平靜,淡淡的說:“沒錯,昨晚就是黑道裁判所的設伏,那是我出道以來首次感覺不到希望之戰,以前我們都低估了它的能量,所以纔有我大意輕敵的代價。”
天養生眼皮卻微動,殺氣呈現:“我去滅了它!”
楚天輕輕搖頭,現在還沒到時候。
老妖面無表情的盯着楚天,半響纔開口:“你知道你入院前傷勢多重?你被雙臂受了四處刀傷,背部也中有兩刀,體內也存留大量迷毒,經脈也差點受損過度,醫生說,只要你送晚幾個小時到醫院,估計就見不到太陽了。”
老妖說到這裡,端着粥水進來的蘇蓉蓉突然打了個冷顫,緩緩的走到楚天的身邊,默默的看着他,楚天有些歉然的望了她幾眼,蘇蓉蓉看起來有些憔悴,顯然是知道自己受了重傷而擔憂的,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天養生又鍤進話:“誰下的迷毒?”
他自然知道以楚天的謹慎和細心不會輕易中毒,而且醫生說迷毒上腦甚至將要攻心,遠比所受的刀傷時間要長,因此天養生就判斷出必然是有人給楚天下毒,而且是親近之人才讓他無所察覺,想到楚天遭遇的兇險就止不住問出。
旭哥和老妖也盯着楚天,顯然要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