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副官把駐軍來的停火協議拿給楚天,除了‘駐軍後撤二十里’這個條件沒有答應,其它兩個如‘五年內不得侵犯沙軍’和‘賠償十億溙珠’都表示接受,楚天看了幾眼,不置可否的笑笑,對副官說:“回覆:戰!”
副官點點頭,很快把只有一個字的電報了出去,萊溫上將收到楚天的電報之後,也學着萬壽江把它狠狠的踩在地上,嘴裡止不住的罵道:“楚天,你這個王八蛋,趁火打劫的王八蛋,老子要殺了你,殺了你。”
這個時候的萬壽江到冷靜起來,皺着眉頭說:“上將,如果不答應那瘋子,沙軍可能真的繼續攻擊,我們被國明黨黏住太多的兵力,根本抽不出重兵去反擊楚天,而且那小子打仗陰險的狠,詭計四出,讓人防不勝防啊。”
萊溫上將扯着領子,鬆出口氣,道:“給我再次電告楚天,說我已經向統帥部反應,他們正在協商,請給點時間考慮。”
電報很快了出去,這正是楚天想要的,他也不想把兩千沙城士兵全部葬送,畢竟解決沙城之後,他們還是沙家的有生力量,於是讓副官回覆:“告訴駐軍,我可以給他們時間考慮,但在考慮的時間內不得攻擊佔領陣地的沙軍,否則血戰到底。”
萊溫接到回覆的電報,微微惱怒,但還是跟萬壽江說:“讓跟沙軍交戰的士兵暫時停火,無論是戰是和,我們都需要時間和兵力解決國明黨,那鳥不拉屎的前沿陣地暫時就由楚天替我們保管吧,等統帥部的指令出來再做決定。”
萬壽江點點頭,當下也只有如此了。
於是文星河兩岸又恢復了平靜,而國明黨和駐軍在側翼則打的火熱,兩軍還小規模的進行刺刀戰,結果互有傷亡各退回陣地,今天的陣地戰於國明黨來說是初展雄風,於駐軍來說則是征戰不休,打完東家打西家。
此時的沙城,用暴跳如雷不足爲過,握緊着拳頭像是籠子裡的獅子,不斷的在室內來回踱步,他表面是個大老粗,心裡卻是個老謀深算的主,只是沒有想到會被楚天陰成這樣,當文星河響起炮聲的時候,他就知道不對勁了。
等到親信把換防的沙城士兵正過河作戰的消息,告訴沙城的時候,沙城立刻明白自己被楚天算計了,那傢伙先是用看似折騰的換防讓自己掉以輕心,然後直接飛掉前線控制指揮部,迫自己的士兵攻擊駐軍。
椅子擋住亂轉的沙城,他擡起一腳就把它踢翻在牆壁,椅子慢慢滑落,支離破碎的倒在地上,霸道的力量不僅讓諾頂他們暗暗吃驚,也生出難於言語的戒心,想不到這個身寬體胖的沙城竟然有這份力勁,自己卻毫不知情。
如果身邊相處熟悉的人,忽然生出讓你震撼的東西,你就會驚訝之餘也感覺到恐慌,因爲他對你並非真誠。
“熊,我要殺了他,殺了他!”沙城邊說邊掏出手槍,大有摔門出去跟楚天火拼的傾向:“我無法再忍了!”
諾頂眼疾手快拉住沙城,讓天嬌端過半杯冰水給他冷靜,片刻之後,沙城的呼吸漸漸平穩,眼神也收斂了光芒,諾頂趁機拍着他的背部,輕輕的寬慰他:“沙將軍,楚天做的出來,必定也不怕你去找他,事已至此,你就讓他再囂張半天。”
“對啊,沙將軍,只要我們按照原計劃做事。”天嬌也附和着勸告沙城,道:“楚天竟然有心思折騰你的部下,就證明他對我們計劃毫無所知,今晚的行動必定能夠取得成功,到時候,你想怎麼對付楚天都行!”
沙城聽完他們的話,頓時像是泄氣的氣球,嘆息着說:“爲今之計,也只有如此了,希望今晚能把楚天的腦袋摘下來,看看誰笑的燦爛。”
沙嬌微微輕笑,眼裡閃爍着殺機,點頭保證:“沙將軍放心,我保證讓他生不如死,四個小時之後,我就帶人開始行動。”
沙城沒有表情的點點頭,掏出雪茄猛力的吸起來。
天池別墅。
端坐着一個雍容華貴但有光彩照人的少丶婦,她正輕輕的哼着調子爲沙坤揉背,濃密黑色的長隨意地披在肩頭,絲絲縷縷都迷人,濃密的睫毛、魅惑的眼神、x感豐厚的雙脣,無時無刻不透露出萬種風情。
沙坤舒服的靠在椅子上,輕輕的敲打邊緣,目不轉睛的欣賞着溫柔善解的方茹茹,悠揚略微憂傷的旋律總是讓他迷醉,在她身上,他看到了年輕,也找到了自己的年輕。
門外傳來汽車聲,隨即響起腳步聲,一位副官靜靜的走了進來,在離沙坤的十米之外站住,誰都知道沙坤的性格和謹慎,沒有得到允許靠前,那就是血濺當場。
沙坤揮揮手,這位副官才慢慢移步過來,手裡捧着幾分資料。
沙坤接過情報翻閱,他望了幾眼之後就拍在桌子上,就揮手讓副官退去,他知道楚天削弱沙城的用意,只是沒有想到手段竟然如此出人意料,對於這些事情,他忽然感覺到厭煩,只要沙城不死,他懶得再去調解。
或許,沙坤的厭倦之意,是沙城計劃中的最大意外,這讓楚天放開手腳而無所顧忌。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
時間就在緊張中安靜的度過,所有的人都在等待黑夜。
初冬的夜晚,總是落寞而且廖寂,雖然各種的燈光依舊賣力的閃爍,但絢麗的光華卻給凜冽的寒風帶去了色彩,只留下一片片冰涼的冷光以及一片片被風捲起的瑟縮的枯葉,在冷寒的驅使之下,所有的人都裹緊衣服行色匆匆。
沒有人現十幾個殺氣渾厚的人潛進了天華居。
天華居是沙琴秀的居住地。
晚上七點,沙琴秀在房間梳妝打扮,茗兒站在旁邊伺候。
饒是茗兒,也不禁爲沙琴秀讚歎,黛眉細而彎、淡雅怡人,秋水明眸散着清澈而自信的銳光,這張毫無半點瑕疵、古典韻味十足的瓜子臉龐上,蘊藉着一抹朦朧與羞澀的淡雅純美,給她增添了一抹惑人心醉的魅惑之態。
一身深綠戎裝,完美的凸顯出她那玲瓏浮凸誘人迷亂的修長嬌軀,風姿優雅而淡然,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親近之意,但是她面上始終保持一絲若有若無的嚴肅氣息,似乎告誡所有的圖謀不軌者,不要妄動心思。
茗兒嘴角揚起笑容,拍手讚道:“小姐,你今天實在太個性了,我想,整個慶功宴上,你是最耀眼最漂亮的人兒,保證那些營長團長師長都對你爲之側目,然後回去狠狠的教訓自家黃臉婆青春早逝。”
沙琴秀宛然輕笑,臉上閃過幸福之態,道:“只要有他的地方,別人的眼裡就永遠只有他,但我不嫉妒,相反我以他爲榮!”
這個他,自然是指楚天。茗兒輕輕點頭,然後轉移話題:“小姐,我們出吧,宴會8點就要開始了。”
沙琴秀抹平身上的皺褶,隨即向門口走去。
剛剛拉開房門,就聽見幾聲慘叫,樓下的護衛全都倒下了,沙琴秀和茗兒心裡巨震,條件反射的去摸腰部的槍,但一切都已經太遲了,近十把短槍已經對準她們的腦袋,然後輕車熟路的下了她們的槍,並把她們向房間角落慢慢迫去。
七八個人用槍半圍着她們,隨即閃現出一個女人,一個讓沙琴秀和茗兒恐懼卻又痛恨的女人,天嬌,她的手裡正緩緩的把玩着一個黑色炸彈,見到沙琴秀盯着她,微微冷笑:“沙小姐,好久不見,想不到再見卻是這種方式。”
沙琴秀壓制住憤怒,死死的盯着這個陰險狡猾的天嬌,知道她有備而來要對付自己,但還是語調冰冷的斥責道:“天嬌,你什麼意思?這裡是金三角,不是你們突突分子放肆的地方,趕緊給我滾,否則不客氣了。”
天嬌不置可否想笑笑,舉起手上的黑色炸彈,淡淡的說:“知道這個炸彈的作用嗎?它會讓竹樓的悲劇重新回放,我想要看看楚天親手殺死自己的女人,會是如何的痛不欲生,也想看看你是對楚天求活還是求死。”
“卑鄙,無恥!”沙琴秀止不住的怒罵,如果真要楚天親手殺了她,她情願選擇跟這幫人同歸於盡。
天嬌理理頭,踏前幾步望着沙琴秀,意味深長的教導着說:“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所以最後的結果是我活着,而你死了,楚天也死了,甚至整個沙家也會易主。”
茗兒的左腳踩到沙琴秀換下的服裝,見到裡面還有把短槍,於是定定心神,忽然裝出興奮之色,大聲喊道:“楚天,救我們!”
天嬌條件反射的回頭望去,幾位突突分子也微微愣,外面明擺着兩個兄弟放哨,怎麼還有人能夠潛進來而不被人知曉呢?
在這瞬間,茗兒左腳挑起衣服往沙琴秀踢去,喊道:“小姐,拿槍!”然後整個人視死如歸的向醒悟過來的天嬌撲去,突突分子見狀大驚,忙擡起手中的消音手槍射向茗兒,十幾子彈毫不留情的擊在茗兒身上。
茗兒敏捷的身子像是折了翅膀的鳥兒,在離天嬌的半米之處隕落,倒在地上喊出最後幾個字:“報,報仇!”隨即抽動片刻就死去,鮮血從槍口處涌了出來,流淌着光滑潔白的大理石。
沙琴秀反應極快,在衣服橫過之際就拔出了短槍,然後趁着茗兒轉移突突分子們的注意力,就地滾起到了牀頭角落,見到茗兒血濺當場,止不住的悲憤起來,右手擡起打出兩槍撂倒兩名突突分子,口裡悲慼的喊着:“茗兒!”
天嬌見到沙琴秀逃脫掌控,還開槍射殺兩位兄弟,忙找隱藏物躲避並喝令突突分子趕緊抓住她,沙琴秀還是自己計劃的重要棋子,豈能讓她逃走或者死去?那樣豈不是讓自己無法享受楚天的悲痛欲絕?
獵手,不僅喜歡獵殺獵物,更喜歡看獵物的掙扎。
剩下的四五個突突分子向沙琴秀方向不斷的射擊,沙琴秀憤怒的打出七八槍之後,就冷靜下來了,知道天嬌不想致自己死地,暗想着必須逃出去,否則子彈打光的時候,自己還會被突突分子抓住,然後利用自己擊殺楚天。
天嬌似乎看穿了沙琴秀的心思,再次喝道:“慢慢壓上去,她快沒子彈了!”
幾名突突分子交替掩護着向沙琴秀摸去。
情形變得危急!
沙琴秀的眼睛見到旁邊的窗戶,感覺一絲生機,忙開槍打出三子彈把突突分子壓制,然後躍身而起撞破玻璃向樓下跌去,剛剛落地還沒有來得及逃走,就聽到‘砰’的槍響,左腿鑽心的痛疼,隨即幾把短槍再次對準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