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臨一劫!一個很大的劫!”
依然是南宮家族的書房裡,南宮越摸着一尊兩寸長的白玉觀音像,這尊佛像雕刻的栩栩如生,不僅輪廓能讓人探個一清二楚,就連觀音神韻也都淋漓盡致,底座下面還刻着四個字:普渡衆生。
此刻,南宮越正一遍一遍的摸着四個字,臉上呈現出一夜未睡的滄桑憔悴,站在對面保持沉默的華劍知道,老爺子心裡有點亂了,因此每次遭遇到大事時,南宮越都會拿出這尊觀音平復心緒。
“老爺子是指爆炸事件?”
華劍擡起頭看着眉頭輕皺的主子,終於打破緘默開口:“你昨晚只是去救小姐,沒殺一個人沒放一顆炸彈,東歐區也是被楚天一刀屠盡,英國官方再怎麼無恥卑鄙也不能誣陷是我們乾的吧?”
“我們可是受害者。”
南宮越看着手中的白玉觀音,輕嘆一聲回道:“有人會在乎真相嗎?當暴力街區被炸翻時,我就知道楚天跟我都被人算計了,斷掉喬治王子的財路,這個未來王儲豈會不打壓我們找回面子?”
他摸着觀音上面的四個字,聲線平緩補充:“再說了,幕後黑手玩這出一箭雙鵰註定要我和楚天付出代價,帥軍和楚天怕是要脫上一層皮,我們也難全身而退,而新主必會藉此事無情奪權。”
“利用喬治王子打壓我們,新主還真是夠狠啊。”
等主子感慨完後,華劍呼出一口長氣,踏前一步迴應:“老爺,看來臺灣真認爲是我們殺了兩名使者,所以徹底不相信我們,我想這次蓄謀已久的事件,新主絕對不會只讓你簡單棄權而去。”
他的手輕輕一劈,神情很凝重:“我感覺新主會徹底剷除我們,畢竟老爺不死,連家心頭始終有患!你耗費多年打下來的江山,連家少說也要三年才能坐穩位置,如果期間老爺子不甘心、、”
“南宮網絡很易落回老爺手中。”
南宮越輕輕擺手,神情平靜的回道:“如果我真把權力交給新主的人,那麼我就不會再起念頭,畢竟捨棄的東西奪回來不是我性格;不過在我離開位置前,我會把你們這些老臣妥善安排好。”
“人無害虎意,虎有傷人心!”
華劍口才前所未有的流利,他低聲接過話題:“老爺不會再奪權,但新主未必會相信,爲了利益長久恆安也爲了永無後患,即使新主現在不便對付南宮家族,也會在掌控錢莊後溫水煮青蛙。”
“到時無權無錢的老爺,拿什麼跟新主對抗?
南宮越摸着‘普渡衆生’的手微微停滯,雖然華劍的話大逆不道,有點挑起南宮家族和連家對乾的意味,但這些話卻是血淋淋的事實,沒錢沒權如何保護妻女?如何保護跟隨自己已久的老臣?
“老爺,你捫心自問!”
華劍捕捉到南宮越的神情,趁熱打鐵的開口:“新主所爲不讓你寒心嗎?爲了奪取權力不僅四處設陷阱給你跳,還把南宮小姐也算計進去,你可以想想,如果楚天昨晚慢上半拍趕去東歐區、”
“那她很可能就成了人肉炸彈。”
他的眼裡迸射出一抹光芒,似乎要把心裡話全部說出來:“老爺,新主現在都心狠手辣拿小姐做棋子做炮灰,咱們未來的下場又能有多好呢?與其咱們將來任人宰割,不如直接跟新主攤牌。”
南宮越擡起頭:“攤什麼牌?”
“自立門戶!”
華劍挺直那具並不強壯的身軀,坦然迎接上南宮越銳利的目光道:“你爲連家賣命這麼多年,每年的利潤也都貢獻給了連家,咱們就剩下一點湯渣度日,欠下的恩情和錢債早就還了個乾淨。”
“情和錢還完了,連家也該給我們活路。”
在南宮越難看的臉色中,華劍依然咬着嘴脣補充:“老爺子可以跟連家說,我們一次性給連家五年的利潤,而他們就此放棄對南宮家的控制,從此之後,南宮和連家的關係就不是什麼從屬、”
“而是平起平坐,唯有這樣我們纔能有尊嚴的活着。”
“住嘴!”
南宮越按捺不住一拍桌子,沉聲喝道:“華劍,你胡說些什麼?你知道你這是什麼言行嗎?你這是大逆不道你這是造反,沒有連老爺子的昔日幫忙,怎麼可能有我?怎麼可能有南宮的今天?”
“這麼多年,你欠他的早就還了。”
華劍出乎南宮越意料的挺直身子回道:“而且、如果不是他當初看你有價值,他又怎麼會救你?又怎麼會讓你做事?如果連家不動我們,我也願意一如既往被它壓榨,幫老爺還早還清的情。”
“但是,新主現在要拿我們開刀,而且是趕盡殺絕的開刀!”
華劍聲音變得激動起來,一隻手在半空中揮舞喊道:“在新主起心算計我們開始,我就認爲雙方不再有情義,剩下的就是簡單的利益關係,這是他自己破壞的,我們自立門戶完全問心無愧!”
“何況我們只欠連戰天的,跟他連不敗有什麼關係?”
華劍的過激反應兇猛衝擊着南宮越,向來睿智的他被華劍辯駁得啞口無言,是啊,南宮家只欠連戰天的人情,兄弟們已隨着自己賣命十多年;現在連戰天退居幕後,他沒必要再向連家做狗啊?
至少,不能讓兄弟們受苦。
只是自立門戶,南宮越始終難過心坎。
再說,南宮家族的勢力,相比連家來說還是遜色半籌。
“老爺,你擔心扛不住連家惱羞成怒的反撲?”
華劍微微眯起眼睛,語氣依然飽和有力:“論勢力,咱們確實不如連家根深蒂固,但是別忘了敵人的敵人就是盟友,如連家真對咱們下手,咱們可以聯合楚天一起抗衡,帥軍有人我們有錢。”
“攜手對付連家,那絕對是勢如破竹。”
說到這裡,他補充上一句:“老爺,連家已經把繩索套在你脖子上。”
華劍忽然散去了那份激動,聲音也變得悽然:“如果你再不抗爭,那麼我們只會死無葬身之地,你不殺楚天不殺婷婷,反殺了兩名使者,連家一定不會放過南宮家的,小姐就是第一個例子。”
“接下來,還會有南宮人橫死。”
說到這裡,華劍吐出一句:“無痕小姐也怕難逃死劫。”
“他敢!”
原本還算平靜還在思慮的南宮越,聽到無痕兩字立刻爆*光,握着白玉觀音的手捶在桌上:“連家可以要一切東西,可以要南宮家的錢也可以要我南宮越的權,甚至可以要我和寧兒的命。”
“但如果他們敢碰無痕一根毫毛,南宮越誓死一搏。”
在他厲聲喝叫中,白玉觀音在他手掌中像是豆腐般粉碎,可見他的殺機和力量是何等恐怖,接着華劍就聽到南宮越開口:“華劍,你讓長矛把寧兒送回劍橋,並調派十名黑旗戰士暗中保護。”
“同時,你讓五十名黑旗戰士去天朝!”
南宮越手指一揮,語氣絕對果斷堅決:“你讓他們全天候給我保護無痕,哪怕他們全部死光都不能讓無痕有半點事!佈置妥當後,你召集東南西北四大財神,還有新晉財神!”
“告訴他們,我南宮越要出來了!”
“本主唯唯諾諾十多年,是時候站在大舞臺上了。”
他一握拳頭,氣勢如魔瘋長:“我要讓全歐洲知道,誰纔是真正的黑金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