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陽光明媚,雕樑畫柱的長廓,曲折幽深,彷彿沒有盡頭,腳步聲的迴響在走廊上空輕脆激盪,太陽的光輝,爲長廊兩旁的樓臺高閣,鍍上了一層金色的燦爛,有着美不勝收的豔麗。(_)
這裡是藏王居住的府邸,也是楚天拜見藏王的地方。
走在隊伍最前列的是一個頭發花白,梳盤龍髻,插錯金纓絡,着黑紋飾衣,雖拄有柺杖,步履卻仍然輕健、儀態高貴的老婦人,她是藏王府的大管家,也是看着梅朵卓瑪長大的奶媽,很魁梧。
“少帥,藏王在書房,你請!”
她神情平靜的推開房門,還不卑不亢的側側手,接着就一臉漠然的轉身離去,楚天早從梅朵口中得知這個資格頗老的婦人,知道她在藏王府德高望重,連藏王都敬重三分,更知道這個後院、、
只是她和梅朵才能不經任何理由到來,其他擅闖者格殺勿論。
由此可見其特殊身份,也可見藏王對老婦的信任!不過楚天並沒有多少詫異,從老婦人的年紀推斷,她肯定見證過這代藏王的崛起,也參與過毀滅上任藏王的行動,所以被藏王重任可以理解。
老婦漸行漸遠,身影終究消失無蹤。
楚天把頭轉回到古色木門,隨後平靜地走入書房,雖然是在幽暗深謐地書房之內,但他仍然有眼前一亮的感覺,首先進入他眼簾的,是陰暗角落的唯一光源,沒有一根毛髮,油光可鑑的頭顱。
接着,纔是一雙有着老年人渾濁地眼睛,在黑暗中亮起,這雙眼睛讓了楚天想起剛纔已經衰老的婦人,相比後者,眼前這名光頭老人更顯蒼白無力,在他那雙滄桑眼睛中,已有了垂死的氣息。
只是他儘管頹敗年老,但楚天還是判定他爲藏王。
有些人再老再殘,也有王者風範,比如眼前人!
“少帥?”
藏王坐在寬達三米的書桌後面搖椅,聲線平淡的問道,聲音就像從門隙間透過的風一樣輕柔,不仔細聽都聽不清楚,在藏王的身後是高大的書架,上面什麼書都有,《論語》,《金剛經》等。
書籍全用雕花的玻璃半掩着,隔絕着潮溼和灰塵,而玻璃上面被擦得乾乾淨淨,連一絲污跡都找不出來,而藏王整個人都在書架的陰影中,唯有腦門處那一點火亮,彷彿是黑暗中指路的燈塔。
“正是,小子正是楚天。”
楚天語氣平淡的回答,雖然藏王是主事人的身份,有着這樣身份的人,便代表着掌握生殺大權,而且藏王還是這山城的絕對決策人,楚天卻依然表現的不卑不亢,他知道兩者能夠對話在於平等。
“梅朵喜歡你,我卻不喜歡!”
似乎沒有聽見楚天的回答,藏王繼續不緊不慢的問道,聲音還是那樣的低沉:“梅朵雖然是女兒之身,但她在西藏就是一隻永遠盤旋的雄鷹,我不喜歡她被你迷住,那樣你會喪失掉她鬥志。”
“離開她!承諾離開她!否則後果很嚴重。”
隨着他這句話語的問出,原來靜謐深邃的書房中,忽然升騰而起了數道凜冽殺氣,從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方向把楚天緊緊鎖定,整個書房瞬時間有如冰窟,在那書架後面,至少有三名罕見高手。
他們的氣息雖然隱藏住了,但他們心中的殺意卻如巨浪一樣,向楚天席捲而來,但楚天卻渾然無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梅朵是一個好姑娘,也是一個有主見的人,她不會被人隨便迷住。”
“除非,她是真的喜歡一個人。”
楚天臉上保持着波瀾不驚,吐字清晰的迴應:“就算她真喜歡一人,也跟斗志毫無關係,強大的心不會被情感束縛;而且梅朵已經長大,她能夠對自己對藏王府負責,藏王沒必要爲她擔心。”
“廢話太多了!”
藏王眼睛微微睜大,渾濁且平靜:“你是不願意離開她了?”
楚天呼出一口長氣,聲線平緩補充:“梅朵公主跟我的關係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戀人?朋友?還是匆匆過客?似乎都有點卻似乎又都不是,但無論如何都好,我絕不會遵循你的話離開她。”
楚天手指一擡,殺機呈現:
“沒有人可以威脅我!藏王你、、、也不行。”
楚天全神戒備,如果對方發動攻擊,自己是否能夠躲過?在這狹小空間他並無絕對把握,因爲他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樣子的攻擊,可能是弩箭,也可能是撒下的索網,這種種可能讓他難於防禦。
而他跟藏王相隔一張長達三米地書桌,也使他接近藏王抓住藏王爲人質的可能,變得有些遙不可及,不可他還是保持着強大的信心,因爲他相信再艱難的環境也有戰機,而戰機往往就是生機。
“楚天,你狂妄了!”
藏王微微仰起油亮的腦袋,眼裡射出一抹精光:“我知道你的來歷也明白你的背景,但是在藏王府這塊地盤上還輪不到你放肆,你信不信我一聲令下,就能讓你橫着出去?再給你一次機會。”
“離開梅朵!”
書架後面的殺機更加旺盛,幾欲破空而出。
楚天臉上閃過一絲淡淡譏嘲,繼而不置可否的迴應:
“辦不到!”
藏王手指一揮:“拿下。”
兩道人影立刻從書架後面爆射出來,貼着兩邊黝黑牆壁從左右攻擊楚天,一男一女,動作極其迅速,他們沒有使用任何兵器,卻讓人感覺到他們就是兵器,眨眼之間就已經殺到了楚天的面前。
藏服男子伸手一探就鎖向楚天的咽喉,只是還沒碰到楚天的身軀,後者的手指就輕輕拂上了藏服男子地肩膀,這一拂一摁,拇指食指略分,宛如清風拂山崗,輕柔自然至極,有着道不出的瀟灑。
然則風一拂過,山崗卻無由大亂。
藏服男子嘴角止不住的抽動,眼裡露出一抹訝然落在楚天的臉上,雙手像一對龍鞭一般,扭曲着,變形着,宛如藤蔓滋生一般攀上了楚天地右臂,牢固緊實,可惜卻依然沒有阻住楚天地那一拂。
撲!
一聲悶響,藏服男子肩膀的衣服全部碎裂開來,在楚天自然清新蘊着天地之威地一拂中,他的肩膀就像是嬌脆地豆腐塊一般,齊齊潰敗,塌陷了下去,鮮血從藏服男子的口鼻五官中急速噴出。
藏服男子的全身力量隨着肩膀的塌陷,鮮血地狂噴而急速流失着,但他原本銳利的眼睛裡沒有劇痛,唯有一種難於置信的震驚,而楚天的臉上,卻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與嘲諷、、、還有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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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終究沒下殺手,畢竟這是藏王府的人。
在藏服男子踉蹌倒地摔個四腳朝天時,一襲黑衣的藏族女子也撲到楚天面前,神情冷漠,楚天手腕一轉,一拳擊了出去,沒有任何花哨沒有任何技巧,只是這樣簡簡單單清清楚楚地擊了出去。
但世上絕對沒有幾個人能夠打出這樣簡單清楚地一拳。
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卻讓人根本無法去避,甚至……無心去避!神情冷漠的藏族女子眼神一凜,想要躲避或退後卻已經力不從心,只聽嘶地一聲響起,她的肩膀便受到了楚天強大的氣勁衝擊。
被楚天拍中的藏族女子右肩,就這樣折斷開來!
緊接着是一聲如古廟銅鐘般的悶響,藏族女子地眼中閃過一抹複雜到了極點地神情,看着面前連碰都沒碰到的楚天,她整個人地身體就被橫橫地擊了出去,接着她就重重砸在藏王面前的桌子。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