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筷子捅入一個灌湯包,流出一抹熱乎乎的‘肉’湯。
楚天把湯汁和‘肉’餡用湯勺挖出來,倒進文子嫣的潔白瓷碗裡,看着她臉上歡心的笑容,楚天也多了一分明媚,他慢慢咬進包子的白皮,隨後向對面的沈冰兒開口:“最近京城的雨水多了點。”
“雖然多了一點,但我們能夠受得住。”
沈冰兒輕吹了兩下皮蛋瘦‘肉’粥,隨後一邊拿湯匙攪拌,一邊向楚天迴應:“而且過兩天,這雨水就會停了,這算是京城夏季的最後一場雨水,接着的日子會格外炎熱,你怕是要常泡池子了。”
“沒事!我不會頭腦‘亂’發熱的。”
楚天提過面前的豆漿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遲疑一會開口:“讓潛入臺灣的兄弟暫時停下來,原本定下的攻擊也緩一緩,我們幫助中央拿下了光頭佬等藏獨分子,事敗的連不敗肯定有所準備。”
“老四他們這時襲擊,很容易被對方反伏擊。”
說到這裡,他抿下一口豆漿補充:“華老說得對,仇是一定要報的,但可以冷卻冷卻再動手,如果不出我們所料,老陳最近月餘要麼下臺要麼橫死,臺灣局面將會變成衛、連、唐三家對立。”
沈冰兒點點頭,接過話題:“新陳代謝之際,各方勢力就會慢慢冒起,說不定舒雲鵬可以藉機崛起,雖然無法像老牌黑幫那樣氣吞山河,但終究會是一個好開始,只要舒雲鵬能見得了光、、”
“雲鵬幫就能站穩腳跟,發展。”
楚天輕輕一笑:“慢慢來!慢慢來。”
沈冰兒有些詫異的看着楚天,也不知道華基偉究竟跟楚天談了些什麼,現在的少帥不僅比以前更加睿智從容,做事也多了一份綿裡藏針,讓人看不到他昔日偶爾閃現的鋒銳,徹底的返璞歸真。
心‘性’幾近成妖。
這是沈冰兒對楚天的最新評價,隨後她話鋒偏轉說着一些事:“唐母她們的後事已經處理好了,風無情過去上了一炷香,保險公司也把生命金轉給三方家人,無情還幫他們解決了一些困難。”
“商雄他們呢?”
楚天拿過一個包子,輕車熟路的給文子嫣‘肉’餡:“已經昏‘迷’兩天了,雖然沒什麼危險,但不見他們醒來總是不心安啊,有空你讓傾城或主刀醫生幫忙看看,我希望他們三人能夠早點醒過來。”
“傾城和老主都看過了。”
沈冰兒神情保持着平靜,望向楚天淡淡開口:“他們都確定三人不會有大礙,只是身體機能需要時間恢復,也許這兩天就會醒過來了,他們不會有事的;同時,紅葉也會‘抽’出‘精’力遙控京城。”
楚天輕輕點頭:“冰兒,你做的很好。”
隨後他又想起什麼:“老主身體狀況怎麼樣?”
沈冰兒捏着湯匙,不緊不慢的回道:“還在恢復中,行走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但身手還沒恢復到一半,‘精’力和體力也無法長時間持久,菲律賓軍方當初傷的他太厲害了,全是下三濫的招數。”
“不過這也難怪,老主殺了他們太多士兵。”
楚天把包子皮沾了一點‘肉’汁送進嘴裡,滿嘴生香,隨後語氣平和出聲:“老主能醫術‘精’湛拯救他人,卻未必能妙手回‘春’救自己,有空多讓幾個醫生查查他,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他落下病根。”
沈冰兒點點頭:“放心,傾城在盯着她師父。”
“對了,還有份中央通告需要告訴你。”
沈冰兒喝了兩口滾燙的熱粥,聲線平緩補充:“國安局長楚天配合中央行動,一舉拿下藏獨最‘精’銳勢力藏主及近衛軍三十八人,不僅保護了梅朵卓瑪的‘性’命,還維護了青藏山莊的至高尊嚴。”
“鑑於楚天功績,特發民族勳章一枚、、、”
楚天靠在椅子上沒有太多欣喜,相反苦笑了一下:“中央就是中央,任何一件事情只要它需要,那真相就會跟着政治需求改變,如果不是我楚天和帥軍有價值,恐怕我現在就成了‘亂’臣賊子。”
“滿足吧!被人利用不是壞事。”
沈冰兒很‘精’闢的總結:“沒有利用價值纔是悲劇!”接着她手指一點周圍的食客:“這些都是聰明的人,他們肯定知道自己每天上班是被公司榨取價值,但他們還是趨之如騖貢獻自己‘精’力。”
‘女’人擡起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因爲他們清楚,沒有價值的時候,他們也就無法存在這世上;同樣,一個國家或王朝也如此,當它們沒有利用價值時,不是被外敵殲滅就是被內部淹沒。”
“天道輪迴,不外如此。”
楚天笑了笑沒再說什麼,他自然明白這些東西,可是太多的風風雨雨讓他難於承受,或者說有點累了,在他感嘆中,沈冰兒又不緊不慢的補上一事:“西王傳來消息,內部協調還需要時間。”
“或許要多上個把月,所以你不用急着去歐洲。”
她端着碗喝了兩口皮蛋瘦‘肉’粥,聲線保持着平穩:“西王做事向來有分寸,我也讓陳港生暗中協助和勝堂,因此你等三王部署完畢再過去也不遲,畢竟你也恰好需要這點時間穩穩京城局面。”
楚天沒有多少情緒起伏,只是點點頭回應:“行,這些事你安排就是,合併和勝堂之事,穩妥爲上。”接着,他聲音壓低下來:“對了,陳泰山的狀況怎麼樣?燕玲玲最近有什麼消息反饋?”
沈冰兒沒有說話,只是掏出一張紙放下:
“六月八號,陳泰山遇刺。”
陳泰山受臺灣官方邀請參與茶會,誰知就在官方‘花’園的一公里處,六百多人冒出來行刺陳泰山,誰也不知道兇徒是怎樣潛伏到那裡,更不知道這些刀法狠厲、頗有軍事‘色’彩的兇徒是從哪裡來的。
更讓人無法理解的是,爲什麼陳泰山遇刺的時候,鄰近警察和官方‘花’園的護衛反應那麼慢,差不多一個小時纔到達現場?也不明白多達數千人的警方‘精’銳,爲什麼在事後一個兇徒都沒有抓到?
六百名黑衣兇徒像‘潮’水一樣吞沒了陳泰山車隊。
陳泰山雖然還是竹聯幫至高無上的幫主,手底下也有無數願意爲他拼命的死忠,然而在這樣一場怎樣也預想不到的突襲面前,竹聯幫衆拋盡頭顱,灑盡熱血,終究還是被襲擊者攻破了防禦圈。
陳泰山手下六十多名‘精’銳力戰而死。
聘請回來的十名高手也死在這一次刺殺中,陳泰山本來絕無倖免,然而在這關鍵地時刻,四名不起眼的幫衆護着陳泰山,靠着手裡的一把砍刀,於重重圍困之中殺將出來,將陳泰山救回總堂。
但行刺事件並沒有就此罷休,在這一場血雨腥風中,對陳泰山的行刺只是一個引子,當陳泰山跑回安全之處後,竹聯幫開始調拔好手準備馳援,然而這一支援兵行至半途,便被警方攔截繳械。
三百多名‘精’英,就這樣被警方關進監獄。
罪名當衆鬥毆,沒得保釋。
“陳泰山似乎也嗅到不尋常氣息,前所未有的沉默起來!”
說到這裡,沈冰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老陳開始認爲是破竹聯合其餘勢力對付他,但那一場伏擊讓他知道,官方準備拋棄他轉而扶持衛破竹,所以他以養傷爲藉口,躲在園子裡堅決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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