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昨晚的京城酒吧。
楚天靠在吧檯上慢慢喝酒,眼睛偶爾掃視全場
周亞夫解開了白色襯衫上方的兩個鈕釦,學着楚天的樣子靠着吧檯,一隻手肘向後撐着身體,揚起頭慣了一大口啤酒,抹了一把嘴,笑嘻嘻道:“我以前也紈絝過,所以這種地方很適合我。”
“禽獸!”
開口者是神龍不見尾的牛科長,向來善於溜鬚拍馬的老牛此刻看起來並不適合這種場所,就如同一羣鴨子裡面的公雞一樣格格不入,畢竟他一把年紀擺在那裡,遠沒有楚天和周亞夫的青春活力。
周亞夫聞言大笑起來,還向牛科長扔出了一瓶冰凍啤酒,仰頭再灌一口,老牛不爽的瞥了一眼,伸手接過之後仰頭大灌一口,隨後趁着喘出酒氣空擋,用餘光掃過從身邊穿梭而過的惹火女孩。
接着又往往一言不發的楚天。
不知道爲什麼,酒吧裡的環境越是喧囂,楚天就越給人一種寧靜,說不上清若白蓮,也說不上世人皆醉我獨醒,就是一種淡淡的冷漠和明悟在心間滌盪,就如同他生命的姿態一樣,從容不迫。
此時,舞池內一陣喧譁。
一個面容清秀並沒有濃妝豔抹的女孩跳上了舞臺,穿着短裙的女孩裙下風光引起了站在下方舞池中男人們的一陣嚎叫,而女孩似乎根本就不在意那無數道集中在自己裙子下面的火辣辣的目光。
身穿一件橫開切口露肩緊身衫的她,甚至能夠看得見粉紅色文胸的顏色,並不算偉大的胸部也因爲這個女孩驕傲的姿態而格外挺拔,抿着啤酒的楚天把目光落在她身上,隨後向周亞夫勾勾手指:
“你說的就是她?文物販子?”
楚天臉上淡然如水:“還今晚有動向?”
此時,女孩正唱着一首英文歌,唱腔很標準也很優美,嗓子有一種天然的磁性,略微帶些細密沙啞的嗓音將略悲傷的情歌演繹得淋漓盡致,這個女孩一直面對着舞池下男人們炙熱瘋狂的目光。
那目光還帶着赤.裸裸的侵略性,無論身邊有沒有女伴的男人們,似乎都有一種衝上去將這個女孩狠狠按倒在地的衝動,而楚天卻敲着周亞夫的頭:“你什麼時候見過,文物販子這麼漂亮?”
“這麼囂張?”
楚天瞥了周亞夫一眼,呼出一口長氣道:“一個文物販子年輕漂亮可以理解,但有膽量走私就絕對不是花瓶這麼簡單,如果女孩真是文物販子的話,那你說她現在行爲是囂張,還是愚蠢呢?”
“暴露在大庭廣衆,還在行動前熱舞?”
牛科長也點頭附和,還不忘記譏嘲周亞夫:“就是!莫非她知道自己要東窗事發要掉腦袋了,所以就臨死前跳跳舞享受人生最後時刻?天底下有沒有這麼白癡的販子?老周,你真快成豬了。”
周亞夫被兩人擠兌的都快要吐血,隨後痛苦不堪的回道:“少帥,我沒騙你啊,她確實就是文物販子啊,她叫範如兮,出生在臺灣高雄,隨後移民到澳大利亞,後來又跑回臺灣走私各國文物。”
“不過她行動很隱秘,幾乎沒有人知道她從事走私。”
牛科長掃過他一眼,嘿嘿一笑道:“那你怎麼知道?莫非你小子跟人家鬼混過?人家在牀上不小心泄露出身份?我剛纔在系統查了一下,裡面並沒有她的犯罪資料,不,是沒有這個人存在。”
“她就是一普通女的,你非把人家說成文物販子。”
牛科長拍拍周亞夫肩膀,低聲打趣補充:
“是不是想官權私用,泡人家啊?”
周亞夫瞪了老牛一眼,向楚天繼續解釋:“少帥,我以前真看過她的資料,那是五哥做臨時局長的時候,我幫他整理檔案時無意中見到這女子資料,當時我也詫異文販子怎麼如此年輕漂亮?”
“只是這份資料他要我燒了,而且也沒有存入官方系統。”
楚天扭頭望着周亞夫,見後者一臉真切不像誑語,眉頭就輕輕皺起:“亞夫,按道理我應該相信你的話,可是這女孩怎麼看都不像啊,單單她這樣享受衆人目光,就跟文物販子的低調相反。”
“難道她瘋了?”
牛科長抿下一口酒:“她可能是非主流。”
在周亞夫哭笑不得時,楚天已經把目光轉回到舞臺上,此時,女孩正唱着歌,身體緩慢地隨着節拍而律動,帶着一種最原始的誘惑,不張揚,卻比靠暴露身體博取男人目光的女人要有效的太多。
只是她偶爾瞥向周亞夫的眼神,讓楚天似乎捕捉到了什麼,他的眼睛從上而下的掃視對方,最後落在對方修長結實的大腿上,楚天就着曖昧的燈光抿下一口酒,隨後拍拍周亞夫和牛科長笑道:
“走吧!不要浪費時間了。”
老牛最先站了起來,他喜歡夜總會勝過這酒吧,周亞夫見楚天不相信自己,臉上閃過一絲焦急,想要說什麼卻被楚天拉着出門,同時幾張百元大鈔被老牛拍在桌上,三人步伐穩健的離開酒吧。
鑽進車裡,楚天忽然轉變了態度,語氣極快的發出指令:“周亞夫,讓監控的兄弟們全部撤開,要大張旗鼓的離開酒吧,你更要回家裡睡覺;老牛,你馬上通知風雪君調一批人盯着那女孩。”
兩人微微一愣:“她有問題?”
楚天靠在座椅上,聲線平緩回道:“不清楚,不過我見到她幾次查看周亞夫,顯然她已經發現亞夫跟蹤她了,而且她大腿格外結實,跳舞是達不到那種渾圓的,應該是一個擅長腿法的女人。”
他把右手放在車窗,淡淡補充:“如果她真是文物販子,那麼她上臺跳舞很可能就是迷惑我們,讓我們生出她絕不可能是罪犯的錯覺,同時觀察跟蹤的周亞夫是什麼人,然後尋求對策脫身。”
“當然,也可能什麼都不是。”
周亞夫點點頭:“明白!我馬上安排。”
隨後又向老牛哼道:“我都說是文物販子了。”
牛科長嗤之以鼻的笑了一下,接過話題打擊回道:“只是有可能,就算她是文物販子,你也夠丟人的,堂堂一個國安科長盯着目標,竟然被目標發現反觀察,傳出去,你以後怎麼在國安混啊?”
“幹活吧。”
楚天輕輕揮手:“吵啥呢?搞點油水纔是王道。”
就當牛科長和周亞夫準備離去時,一輛黑色轎車悄然無聲的停在十餘米外,楚天微微眯起眼睛望去,正見一襲黑衣黑褲的李神州鑽了出來,在這裡見到老狐狸的死忠,楚天臉上生出一絲訝然。
只是還沒散去納悶,李神州就徑直走了過來。
楚天搖下車窗,露出笑容:“李隊長,泡吧啊?”
李神州苦笑了一下,輕輕擺手回道:“我哪裡有少帥清閒啊,再說了,我一大把年紀早不適合你們年輕人的場所。”隨後他在楚天笑聲中補充:“少帥,有沒有時間聊幾句?有個要緊的事。”
楚天聳聳肩膀,苦笑一聲:
“公務在身,晚一點如何?”
李神州猜到了楚天要做什麼,於是俯身在他耳邊嘆息:
“少帥,範如兮、、你們不能抓?”
楚天沒有大義凜然,也沒有一臉詫異,只是平靜笑道:
“這可是兄弟們的宵夜錢啊,不抓,今晚沒錢買單啊。”
李神州把電話遞給楚天,笑容平和:
“老爺子早就備好宵夜,特邀少帥喝二兩燒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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