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野,死寂很久很久。
這份死寂不是因爲兩名女子橫死在地,人在江湖生死早在預料之中,他們只是驚訝天養生的變態身手,除了雲天捕捉到他右手彈起的一抹刀光外,頭腦暈沉的鬼頭和四名殺手都沒見到他出刀。
刀和手,像是從來沒有動過。
四名殺手從心底透射出一股寒意,雙方實力差距讓他們連魚死網破的勇氣都沒有,再擡頭時,天養生已經徑直的向殺手走過去,後者排列的陣形下意識散開,但隨後又抱團般的合在一起對抗。
他們相視一眼,露出一絲乞求:
“饒了我們,我們錯了、、、”
那份神情那抹苦楚流露的淋漓盡致,足於讓任何人都生出惻隱之心,天養生也穩住了腳步,就在這瞬間,四人爆射了上去,數十枚帶有蛇毒的銀針,四把閃着寒光的匕首,同一時間罩向養生。
如此距離,如此突變,如此兇猛,讓人難於抵擋。
可惜,他們面對的是天養生,一個心志比石頭還要堅韌身手比神鬼還要莫測的少年,刀光淡淡一閃,銀針、匕首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四名彪悍殺手的胸膛也譁然破裂,護甲落地,鮮血飈射。
而天養生就站在他們面前,右手按刀,刀在刀鞘。
四名殺手依然沒有看到他出刀,但生機卻在慢慢消失。
他們用盡最後力氣捂着胸膛傷口,目瞪口呆的望向動也不動的天養生,眼裡有一絲不甘卻也有欣慰,不甘的是就這麼倒下了,欣慰是死在高手刀下,而天養生卻神情漠然,像是一切跟他無關。
“養生,你怎麼回來了?”
雲天摸着腦袋,跨過地上的鬼頭開口:“你那一刀學成了。”
天養生點點頭,看了鬼頭一眼:“殺,還是留?”
雲天被他凌厲的殺氣嚇了一跳,忙擺擺手迴應:“別殺他!我一路跟着就是要保護他出境,少帥早猜到有人狗急跳牆對付他,如果他就這樣死了,那我就無法交待,少帥也無法向天藏交待。”
天養生微微皺眉:“天藏?什麼玩意?”
話音落下,他頓見鬼頭噴出一口鮮血鬱悶過去。
東方發白,陽光帶來夏日的一絲沉悶,風無情他們知道天養生回來後,就暫時放下手中工作聚集過來,只是偌大的花園卻沒見他影子,在楚天的提醒下,纔在一棵樹上見到那曬着太陽的少年。
他像是綁在樹枝上隨風飄搖,從枝葉縫隙傾瀉而下的陽光,在他漠然的臉上斑駁跳躍,生出一絲雀躍和喜悅,而他左手正拿着一個饅頭漫咬着,右手則握在腰間的刀柄上,漫不經心卻很陶醉。
似乎,在他的世界裡,有饅頭有黑刀,就有了一切。
沈冰兒看着他陶醉的樣子,臉上閃過一絲笑意:“養生,你一大早爬到樹上幹嗎?是不是牀睡得不舒服啊?行,我讓人給你換回硬板牀,你別吃饅頭了,少帥也已經起身了,一起吃早餐吧。”
櫻明和美也輕輕一笑:“是啊,下來吃飯吧?”
服部秀子也嘻嘻笑起來:“我放蛇上去哦?”
天養生不爲兄弟姐妹的言語所動,繼續咬着他那顆像是永遠啃不完的饅頭,那一份陶醉宛如那是塵世間最好吃最美味的饅頭,過來湊熱鬧的子嫣拍着手:“哥哥好酷啊,帶我也上樹好不好?”
“那個,養生,下來。”
風無情擡起那張璀璨的笑臉,眯着眼睛向黑衣少年喊道:“聽雲天說,你刀法比以前還厲害,莫非,你這段時間把你師父的最後一刀練成了?來,下來過兩招,讓我也頓悟無刀前輩的刀法。”
天養生咬盡一口饅頭,瞥過風無情一眼:“沒空。”
“交易,一籠王府酒家的饅頭。”
風無情狡黠一笑,誘惑着開口:“就一招,如何?”
天養生把饅頭送入嘴裡,理都不理風無情的仰望天空,風無情見狀止不住的嘆息一聲,苦笑着補充:“你小子果然進步不少,連王府井饅頭的誘惑都按捺得住,看來心性比以前更加堅定啊。”
“不是受得住誘惑。”
一大早起來的楚天緩緩從人羣中穿過,掃過樹端上的天養生一眼,後者見到楚天出現立刻翻身而下,整個人像是毒蛇滑到地上,動作乾淨利落,剛剛站定就聽到楚天補充:“而是他沒把握。”
聽到楚天的話,風無情止不住一愣,帶着一絲訝然開口:“少帥,這話從何說起?這小子身手很早之前就勝我半籌,這些日子,我在堆積肥肉,他在鍛鍊肌肉,又練成了無刀前輩的最後一刀。”
“我不夠他抽啊,他怎麼會沒把握呢?”
沒等楚天開口回答,走過了孤劍輕輕笑道:“誤解少帥的意思了,不是養生沒信心贏你,而是他剛剛練成最後一刀,可能過於霸道兇悍,還沒達到爐火純青的流暢,所以擔心出手誤傷了你。”
風無情呼出一口氣,擡頭望向天養生:
“這麼厲害?來一刀?”
天養生依然神情漠然,但嘴角卻勾起一抹無奈笑意。
楚天知道天養生是一個內向的人,這麼多人好奇他最後一刀,他是絕不會出手演示的,何況是衆目睽睽之下,因此他適時的走上來解圍:“好了,別這麼圍着養生了,他遲早有機會演練的。”
“走吧,一起去吃早餐。”
大家剛纔也只是跟天養生開玩笑,之所以調笑要他出刀是因爲許久不見,而且天養生向來就沉默寡言,如果不拿他這最後一刀做話題,饒是巧舌如鸚的沈冰兒,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來敘敘舊情。
似乎是爲了歡迎天養生回來,可兒和服部秀子蒸了三籠饅頭,大大小小四五十個,讓天養生掩飾不住的露出一抹欣喜,隨後衆人就圍着圓桌熱熱鬧鬧的吃起早餐,歡聲笑語在這早上四處激盪。
吃完之後,楚天才聽取了雲天的彙報。
得知鬼頭遭受彪悍兇手伏擊差點喪命時,楚天止不住的輕嘆:“敬宮雅子看來真是狗急跳牆了,連自家師兄都下這狠手,不過也好,這再度驗證天藏跟她意見相左,我去東瀛必會平安無事。”
沈冰兒苦笑一下,接過話題:“天藏對少帥沒有殺機,但敬宮一定不惜代價殺你,她在天朝都敢鋌而走險,你去到東瀛更會遭遇她圍殺,我想,在你登上富士山見到天藏前,必會兇險萬分。”
親王的凌厲殺機,誰都能想象得到。
櫻明和美也點點頭,嘆息一聲:“沒錯,親王會千方百計阻攔你見天藏,現在的局勢完全可以設想,一旦天藏對你惺惺相惜,東瀛各勢力就不再可能對你表示敵意,至少在明面上不會亂來。”
楚天搖晃着最後半杯牛奶,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道:“其實我對天藏的武道沒多少興趣,我接受邀請的真正要因,就是因爲清楚天藏是帥軍和東瀛恩怨的關鍵人,也是壓制敬宮親王的殺手鐗。”
說到這裡,楚天道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雖然帥軍現在足夠強大,但高速的發展讓我有種剎不住車之感,我需要儘量減少敵人來贏取時間鞏固內部,否則征戰來的江山還不夠將來丟卻、、”
金三角、西南、唐門、和勝堂、、、
這些大勢力攢在手中讓楚天開始感到沉重,似乎肩膀難於一時挑起這麼多重任,至少他需要一點點時間來消化緩解,而在這期間還跟強大敵人死纏不休的話,很容易生出枝節導致帥軍大混亂。
ps:連續2更,